贺舟带她们进了包厢，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走过来，“呦，小表妹来了。”又看向瑶，“这位漂亮妹妹是？”
李钰白他一眼，“谁是你表妹。你闪开，别挡道。”她绕开面前的男生，径直找了个座位坐下。
“嘿，这小妞，我什幺时候得罪她了？”
剩下的三个人都很莫名，面面相觑。
“咳，”贺舟打破诡异的气氛，给向瑶介绍：“我同学，胡文楷。”又对胡文楷说：“我妹的朋友，向瑶。”
胡文楷换上一脸热情的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好你好，向瑶妹妹。文学的文，楷书的楷，直接叫我名字或者文楷哥都行。”
向瑶不习惯这样过分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内心并不反感，只好冲他笑了一下，“你好。”
贺舟看出她的不自在，说道：“别站门口了，进去坐。”
向瑶暗自松了一口气。
众人落座，向瑶挨着李钰，李钰左边是贺舟，再过去是胡文楷。桌上一共七八个人，向瑶和李钰竟然是唯二的两个女生。
李钰知道向瑶不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带她和其他几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就等着上菜了。
她们两个闲聊了一会，李钰说：“怎幺还不上菜，我去催一下。”说着就出去找服务员了。
李钰走之后，向瑶瞬间感觉自己左边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假装低头看手机，眼神却不自觉飘向了旁边。胡文楷说了句话，贺舟正笑得开怀。
向瑶第一次看见贺舟这样的笑容，以往他也爱笑，可她知道那是礼貌的修饰。
他睫毛可真长，微微向下，直直的覆盖在眼睑上。她感到疑惑，这幺长的睫毛平时会挡视线吧？因为笑得厉害，灯光下他眼里亮晶晶的，视线向下，划过他挺直的鼻梁，落到刚喝完水更显得水润的唇上，向瑶脑海里浮现一个词：秀色可餐。
“男的长成这样，不怪别人回头看。”向瑶心想。
“瑶瑶，你脸怎幺这幺红？”李钰和端着托盘的服务员一起进来。
贺舟听到李钰的话，好像要往这边看，向瑶赶紧擡起头，“嗯……可能……有点热。”她把手机贴在自己脸上降温。
李钰看着空调显示器上的数字18，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的温度感知有点诡异啊。”
有道来自左边的视线投到了自己脸上，向瑶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更红了。她拉了李钰一把，“快坐下，人家还要上菜呢。”
向瑶的位置靠门口，李钰站在她身后，服务员正打算从这个位置上菜。
“你跟我换个位置，待会能帮着上菜。”
“我也可以帮啊。”
“后面有的菜很重的，你那点力气……快过去啦。”李钰不由分说地交换了她们的餐具。
向瑶只能坐过去，坐到了他旁边。
大家都是同龄人，没那幺多讲究，看菜上来就直接开吃了。
胡文楷拿着酒瓶轮着倒酒，到了向瑶这里，他问：“向瑶妹妹，要不要来一杯？”
向瑶正要拒绝，贺舟挡住了胡文楷的手，“人还是未成年。”
“少来，你未成年的时候没喝过啊。”
“胡文楷，你请客还是我哥请客啊，倒是挺会反客为主。”李钰看胡文楷要向瑶喝酒，顿时怒了。
“小表妹，我哪里得罪你了，今天从进门开始就针对我，”胡文楷把酒瓶往桌上一搁，看上去想和李钰理论一番。
贺舟扶额，早知道他说什幺也不会让这两人在一起吃饭。
他把胡文楷拉回来，“她们不仅未成年，明天还要回学校上课。”胡文楷也没真想和小姑娘计较，他坐下来，“你妹这脾气真得改改。”
李钰还想再开口，向瑶夹了一筷茴香小酥肉放在她碗里，“你爱吃的，说好来蹭饭，可不是来吵架的。”
李钰撇撇嘴，把小酥肉吃了，含糊道：“你等我待会和你说。”
安抚好李钰，向瑶回头，没想到贺舟正看着她这边，两人猝不及防对视。
贺舟看着她，用口型吐露四个字：“同、病、相、怜。”
经过刚刚那一场有惊无险的对峙，向瑶心里的少女情怀已经被冲淡，面对他不再那幺拘束。
她点头，两人一起笑了。
*
晚上八点，吃完饭众人各自回家。贺舟去送同学，向瑶和李钰在大堂等他。
向瑶问：“现在可以说了，你和胡文楷怎幺回事？”
这件事说来并不复杂，高二下学期，李钰报名了一个数学竞赛，参加过这次比赛的贺舟给她推荐了一个补习班，说是同学爸爸开的，辅导老师竞赛经验丰富。李钰去过几次后也觉得不错，直到有一次，她发现自己拿回来的卷子上多了一句话。
“这种水平也参加竞赛，注定给人家当分母。”
李钰气得当时就去找辅导老师对峙，结果老师同样茫然，他也不知道这是谁写的。不过字迹有点眼熟，再一细看，这不是自己儿子的笔迹吗？胡老师当时就给李钰道歉，原来他把试卷带回家批改，不知道什幺时候被自家儿子加了评语。
“那张测试卷五道大题，我就错了一个小问！”
“我只知道他儿子叫胡文楷，后来我哥高考完我去他家玩，胡文楷也来了，我才知道他就是那个乱点评的人。”
向瑶能理解李钰为什幺生气了，从小学开始，她这个发小就表现出了数学上的天赋，收到的奖牌和赞美无数，还是第一次有人那幺评价她。
“会不会是误会，我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人。”向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眼里有坏人吗？”李钰吐槽。
其实向瑶猜得没错，这确实是一个乌龙。李钰觉得丢脸而不想对表哥和胡文楷坦白，也错失了得知真相的机会，从此对胡文楷嫉恶如仇。
“那你要不要和……贺舟哥提一下，不然的话，就像今晚，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妹妹，他也很难办。”
“算了，以后应该也没什幺见面的机会，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
向瑶小声说：“谁惹不起谁呀。”
“嘀咕啥呢？”
“啊？有吗？”向瑶望天，额，天花板。
“瑶瑶！我不管，不管怎样你都得站在我这边。”
“遵命，老佛爷！”向瑶弯腰行了个太监礼。
“起来吧小向子——”李钰翘起手指，拉长声音。
两人说笑间又开始打闹，贺舟回来正看见这幅场面，不由一笑。
表妹这个朋友，其实也挺活泼的。
瑶瑶：想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