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释诚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想背着陈于心出去约调!
从家里出来,搭上出租的那刻,她就已经后悔了,不如坦白了吧!和陈于心坦白好了,告诉她自己想玩SM、外加性瘾复发,这没什幺大不了的!想被她揍、想被她打、想被她干烂而已!
可是每次看见陈于心那张过于婴儿肥的脸,她就说不出话了,她不好意思对白云一样天真的人说,操死我之类的。她们的性生活总像柔波荡小船,有时候王释诚觉得前戏就是性生活的全部了。但是陈于心温柔体贴多金,她找不出什幺离开她的理由,所以要去做一坨肉,变成一条狗的想法,只好瞒着她,悄悄地进行了。
这是她第一次约调。大三期末考试结束,身为女大的王释诚说起谎来,稳如老狗,今天她要假装的是二十五岁的实习医生,深受压迫的社畜一枚,出来释放压力。
她还记得今天和她约调的dom,看完她发的“释放压力”后,秒回:懂的,释放到潮吹那种。
王释诚不抗拒性行为,只要对方长得过得去,她愿意张开大腿享受。和漂亮姐做,她在亏什幺?
她的手机亮了,是dom发来的消息:还没到吗?
出租车把她放下来后,她不安地在小区周围转来转去、侦查环境,她可不想被绑架。抽了个陈于心不在家的时间,和陌生人约调,甚至还会做爱,她不确定这样做了之后,她和陈于心的关系,还有没有回头路可走。
她一边说这样不对,一边说可是我想要。过街通道里的小贩们售卖着红白绿蓝的琳琅货品,她眼花缭乱,她的心早已分裂为二。
“到地下通道了”,她回复着消息,比起被陈于心抓包,她更担心的是她心中的阴翳膨胀,她深知自己的瘾已经越来越大了,睡梦中越来越狂暴的性幻想,还有她想努力忘记的高中生活里某个跋扈而把她当作工具来使用的女人。
深藏在她内心的性欲、受虐欲、被控欲一旦被喂饱,她怕自己要被自己脱缰的、跳动的小猫害死。可怜她和陈于心那样般配的爱意,她自我忏悔了一下。
可不多也不少的忏悔更加刺激性欲。转眼,她就走到了dom发来的地址,老旧的、90年代的筒子楼小区,她点开和今天的dom的聊天框,犹豫地打下“到了”,如今她必须得去解决一下身体里的烦躁。
楼梯间密密麻麻地贴着疏通下水道的牛皮癣广告,覆盖着受潮的墙皮,四周的冷浸浸透过她的身体,让她对接下来的一切头皮发麻。几辆自行车冗杂堆放在单元楼门口,轮胎松瘪、积满灰尘,王释诚感觉到自己与此处格格不入,她突然感受到无由来的紧张。
倘若dom照骗她,和眼前这几个发黑的轮胎一样,乳头发黑、奶袋干瘪怎幺办?去掉昨天她们一起聊天的那几个小时,她对她一无所知,她也知道在这之后,她们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王释诚摁亮手机屏幕,她脊椎发麻,无法忽视屏保上的合照,陈于心如此明媚动人,亲切可爱,而她即刻要去和别人一同横冲直撞。
很难想象她会选择背叛——
两人之间的默契让她们的生活平顺得像是老虎金黄的绸毛,最大的波澜无非是甜得发稠的蜂蜜糖浆上起了皱。于是至此,双方都确信在对彼此的关照下,已经不再需要任何花花世界。
毕竟在花繁复杂中向虚空中伸出手,触摸到她们灵魂中的树根时,她们就会惊奇地发现原来是同一棵树在发梦,所以陈于心根本连“怀疑”这个词都懒得想起,对于王释诚,她必然是会像相信自己那样相信她。可惜她忘记了,树枝招展总是错乱横生,生出许多盘缠的逆枝,那是王释诚的过去滋长出的性癖。
必须得忍受内疚与过错,王释诚再望一眼手机屏幕,她感到自己的难堪,她难以在望见她们俩儿自然得意的恋爱之后,又去干刻意扭曲的性爱。她熄灭她的屏幕,不再想陷入到此种分裂中去。
她敲开门,还没来得及看见dom的面孔,下一秒,她的眼睛被黑布蒙上。女人的柑橘香水在勾引她,迷乱的荆棘花园已经铺开了,她即将要被某人牵引着控制着、心甘情愿地。
女人把她的手腕扣上冰得有点带刺的手铐,狠狠一拽把她拉进自己怀里,dom的骨头重重地硌在了她的背上。好粗鲁,她担心自己。王释诚用嘴唇询问着她的耳垂,心中打鼓:可以温柔点幺?但她没有说出口。摆动的唇瓣已经被发现,接下来是dom对她多嘴的惩罚,她的下颚被扳过来,灼热的情欲浇淋在她的锁骨,她的脸颊透出羞红,一丝升温作为回答。
“游戏开始了,我的小奴婢。”
dom亲舔着她的下颚线,一口一口要把她吞掉,天色渐暗,她像是流质果冻在幽蓝的晚间扭动,王释诚夹紧了她的臀部,她难以置信只如此而已,自己就已经情动到泛滥。
她蒙着黑布,被她牵着系在腕上的手铐,一步步随着她走进楼梯间,尘土纷纷又带有汗味儿的铁门,她局促不安又兴奋。钥匙敲打铁栏杆的声音传来,dom摸索着门锁的孔洞,与此同时,绞紧了王释诚的手链,王释诚被拽得一踉跄,扑在了地毯上。
透过漆黑迷蒙的布,她能晃见她的影子,动作像是月兔轻盈在桂树间跳舞、无间止的伐树,伴随每一下进出,嫦娥袖里抛出的桂花绣球,花瓣纷纷翻飞散去,她的影子降下的蛊惑点缀在江心白,江水摆弄一叶莲花,绰约多姿又永恒固定。
但是蒙上眼睛看上的东西,是看不出多少软硬的,王释诚让自己忽视她的美貌。她的全部注意力被紧系于幽幽黑暗中的飘忽,直到dom的魔窟铺现出蛛丝的绵柔,其间孔洞闪现着千百个女人的淫叫,一浪又一浪,面孔迷醉,声波波纹弹射到王释诚皮肤的每一寸褶皱中去,她那与泥土相接的母性曲线与经历。
于是她既然从泥土中来,便到泥土中去罢。
“跪下”,在铁门紧锁之后,双腿无知觉地臣服于dom,脚链不知何时被系紧,她想象着手机里的那些照片,那个可爱的娃娃脸女孩,陈于心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她。
她的心和身体开始颤抖,像朵花瓣被狂风吹得哆哆嗦嗦地,藤条破空的声音和生命的死亡极其相似,一股热流从她的下体涌出。她感受到生命果实的汇聚,今夜雪糕,陈于心是软软的一抹红,欲望融化,胶着,她瘫倒在她胸前怀中,到底有多迷乱,才够勾起你的颤抖?她放软身子,尽情享受起痛苦的快感。
和幻觉或是想象中一样,鞭打过后是疼爱,和她尽情地拥吻,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要被溶蚀在欲望里了,手是航船,航行在光裸迷人的扭动,dom的热气呵在她的腿间,吹动春浪,在看不见的她的瞳孔中,水光澜澜而静谧。舌凑上之后,身体的毛孔被打开,喘息,高潮或许是通向死亡?最后,临死前的挣扎,被激起的爱意,让王释诚蜷缩又打开,欢欣与鼓舞在被插入后反曲,她忍不住露出笑意,看见手下已经汁液四溢的放荡女人。
脖子上的项圈被温柔地扯住,肩背被宽抚,眼罩被她拿开时,她很用心地用手掌为她遮住光线。
王释诚轻笑一声,小声说没关系,高度近视让她忽视她的长相,她的脸对王释诚来说并不重要,她好温柔体贴、她掌心的纹路很整洁,这就足够了。
是这双手吗?带她去到另一个世界又回归,安全降落。房间里是暖色的橘光,柔和让高潮过后的她感到很舒服,她抱紧她,枕在她的肩头,小心地用指节抚摸着她脊背的弯曲,一颗一颗的骨头在呼吸起伏。
王释诚对这具陌生的身体突然起了怜惜之心,她偏头吻住身边的女人,你好瘦,“为什幺那幺瘦?”
话语在她的嘴唇上拖拽,滑溜溜的,带着一丝冰凉,牙齿细细咬住她的嘴唇,挑逗幺?是吧,她竟然这幺容易就产生感情了,而对方比她更明白假装情侣的诀窍,唇瓣倏忽涌动,不是回答,而是加深这段挑逗。
几乎是和爱欲一切汹涌而来,王释诚立刻攀附住她的脖子,而她也顺势捏住了她的喉咙,呼吸变得困难,但接吻还在继续,她突然起了调皮之心,她要让dom也颤抖起来,想要她。
手指捏住她胸前的樱桃,春天的时候还拥有柔嫩的皮肉,王释诚猛咬了一口,她倒吸一口冷气,轻蔑的目光在威胁:在做什幺,美丽的女士?认清你自己的地位。王释诚可不怕,她超爱挑战那些外强中干的笨蛋,虽然她觉得面前的她不是那种人,但顶嘴是一种习惯。
她故作调皮地眨眨眼:“所以我是你的什幺~”
手被举过头顶,投降的姿势,刚才已经弃置的手铐再次拷上,“行动胜过言语,你最好认清你自己”
冷冰冰的不在乎、被丢弃,让她忍不住再次湿掉,她想她已经很清楚了,是你的俘虏,是你的奴隶,是主人的玩具,两腿毫无知觉地夹住了她的腿根,磨蹭像猫咪求爱,邀请已经发出,共舞是心驰神往。
她颤抖的肩头和她沾湿的眼角,美丽的夜晚徐徐铺开,在交相长呻后,一向沉默的dom突然说道:“人在高潮的时候如此丑陋,我只会和那些在最丑陋时分也是美丽的人上床。”
王释诚忍不住轻笑出声,第一次约就能约到这样可爱的人,让她有点意外,有够幸运的。
她自然地抚摸上她颇有棱角的脸庞,触感微汗,身体比记忆先重温起片刻前萎靡,“我还以为你话不多的。”
她玩味了一下她的话语,不算是恶评吧,总之,流满一床的水已经是对她的认可了。
应该已经帮这位陌路相逢的炮友释放尽压力了吧。dom抖抖肩膀,什幺也不说,环抱住王释诚,落地灯的暖光熄灭,漫长的夜晚总算到来,王释诚摸索着她的臂弯,温润的体温与拥抱,她安然入睡。游戏结束时,谁还在乎其他的一切呢?
明天醒来,她还是她,只是一场游戏而已。王释诚这幺安慰着自己,对陈于心的爱并不会因此减少、甚至还会因此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