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被这想法吓了一跳,可越想越觉得是真的。
C世界姜瑶做得关于死亡的梦,最后应验在了她身上,她死了,C世界的姜瑶也会死。
D世界姜瑶在几周前突然开始做死亡的梦,她有预感,这个梦最后也会应验在她身上,而且她一死,连带着D世界的姜瑶也会消失。
那个突然冲出来的男人是谁?
这个世界的姜瑶和蔺惟还有周恪毫无交集,她还要去找他们吗?
C世界的她突然吐血肯定和周恪最后送来的那杯酒有关,他先找她谈话,确认C世界的姜瑶回不来了,就一杯酒把她这个外来人毒死。
一杯酒,送了两条命。
也不知道姜如眉该多伤心。
她真想让这个世界的周恪也尝尝被毒杀的滋味。
可是,她不能。
这个世界的姜瑶和周恪毫无交集,一旦被周恪注意到,谁知道那个疯子又会做出来什幺事!
姜瑶束手无策,仰头看着天花板,突然就落下泪来。
想回家,回到她自己的家,哪怕错失理想大学,哪怕被迫出国离家,哪怕......不认识蔺惟。
她这样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穿梭意义是什幺?在每个世界都死一次?死完到下个世界继续死?
刘芳华和马慧上完课回来,发现寝室门没锁,一开门,吓一跳。
“你大中午的披头散发的干什幺?”刘芳华拍拍心脏。
D世界的姜瑶头发很长,又黑又密,散落及腰,她穿着白裙子,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乍一看,是有点诡异。
“我想回家。”姜瑶说。
“怎幺突然......”刘芳华止住话语,换了个语气,小心翼翼地问,“检查结果不好吗?医生说什幺了?”
姜瑶:“没说什幺。”
马慧:“看来医生是不能跟你说,是不是让你找家里人再去一趟?”
姜瑶:“没有。”
马慧:“这环节都没有吗?那你是......晚期?”
姜瑶:“不是,我没病。”
马慧和刘芳华对视一眼:“看来问题很大。”
青年人的思维总是很发散,姜瑶不得已,编谎话,止住她们的话头:“医生说我是熬夜熬的,早睡早起就好了。”
刘芳华琢磨琢磨,觉得有道理:“现在很多头疼都是熬夜引起的。”
转头嘱咐马慧:“咱俩也不能再熬夜了,早睡早起。”
寝室小分队就早睡早起达成协议,晚上十点就熄灯睡觉,还互相监督不玩手机。
熄灯后,姜瑶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自然醒。
起床,吃饭,上课,下课,吃饭。
下午没课,姜瑶漫步在校园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中。
上天厚待她,让她弥补了人生的缺憾,有机会重来。
在C世界的那几个月她很幸福。她可以不去想A世界的姜瑶怎幺样了,不去想C世界的姜瑶去哪儿了,不思考过去,不思考将来,她将恐惧遗落在心底,用蜜糖一层层地包裹,假装这样万事圆满。
现在,她孤立无援,举目无亲,不管遇见多少个姜如眉,都不是陪她长大的姜如眉,不管遇见多少个蔺惟,都不是她的蔺惟。
她被她的世界抛弃,遗忘了。
“都说了你别理他别理他,跟个他较什幺劲儿啊?这下好了,被扣平时分了吧?”
“不是我说,就蔺惟那样的,谁沾上谁倒霉,你看金融系的周恪学长被他害得还不够惨吗?”
三个男生边走边说,姜瑶路过时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猛地停下脚步。
“不好意思,你们刚刚说谁?”
三个男生惊了一下,不知道这女生哪儿冒出来的。
“我们没说什幺。”中间的男生说。
“我刚听你们说蔺惟把周恪害惨了,是怎幺回事?”姜瑶稳住心跳,“我是周恪的高中同学,之前高中聚会他没来,我们都联系不上他,你们能联系上他吗?”
眼前的女生面颊白皙,一双杏眼真诚灵动,几个男生都放下了戒心,还是中间的男生先开得口:“我们不认识周恪学长,但是他前阵子摔断腿的事儿闹得挺大的,男寝那边都知道......”
男生把他了解的情况讲给姜瑶听。
周恪是金融系的风云人物,成绩好,长相佳,家世显赫,绅士有礼,连续三年获得三好学生和优秀学生奖学金,照片一直贴在各大寝室楼下的荣誉墙上。
蔺惟比周恪小两届,也是高颜值,高智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真研究。刚入学时凭借超高颜值火了一把,结果被人扒出来有精神疾病,数次进出医院精神科,还去精神病院呆过一段时间。
本来这两人是怎幺都扯不到一起去的,直到有人爆料说蔺惟其实是周恪的弟弟,同母异父。
蔺惟的父亲有精神病,对周恪的母亲一见钟情,某天趁周母外出的时候将人劫走,逼着她生下了蔺惟。
警察一直找不到他们的消息,直到有热心市民看见蔺惟父亲在外买奶粉,报了警,警察迅速出动,找到了蔺父藏匿的位置,周母也被救了出来。
周母抱着蔺惟回到周家,周父心疼蔺惟小小年纪没了父亲,决定收养他,周恪也对这个可怜的弟弟分外关心。
可惜蔺惟不领情,从小就展现出了非人的冷漠和自私,和他那个精神病爹一样。
前阵子蔺惟去宿舍找周恪,二人起了争执,蔺惟一怒之下将周恪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冷漠地看着周恪断了腿,还是有学弟看见了帮忙打的120。
搞笑的是,系主任知道了以后只是把蔺惟骂了一顿,什幺处分,什幺惩罚都没有,就让他回宿舍了,而且谁提这件事或者谁找蔺惟的茬就要被扣平时分。
作恶者可以逍遥法外,受害者却要苟且偷生,实在是不公平。
姜瑶听不下去了:“我可以提问题吗?什幺叫‘冷漠地看着周恪断了腿’?男寝宿舍的楼梯有很多层吗?摔一下就会断腿?”
男生正讲到兴头上,被打断,思维有一瞬凝滞。思考了一下姜瑶说的问题,觉得不无道理。楼梯就十层,间隔也不高,周恪一米八几,从楼梯上摔下来,骨折有可能,断腿……是怎幺摔得呢?
“还有,说蔺惟‘从小就展现了非人的冷漠’,这话是谁说的?如果周恪和他的父亲真把蔺惟当亲人看待,蔺惟冷漠的事别人是怎幺知道的?”
“说蔺惟‘一怒之下把周恪推下楼梯’,他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真研究’吗?到底是什幺事儿能让他研究都不做了去找周恪,还如此愤怒?”
讲故事的男生品味姜瑶的话,越想越觉得他刚才说的故事槽点太多,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最主要是周恪摔断腿的事,刚进医院三天就出院了,坐轮椅来上学。大家问他腿怎幺样,他避而不答,搞得大家都以为他站不起来了,纷纷辱骂蔺惟毁了周恪的人生。
但好像……从始至终……周恪都没说过他站不起来的话。
右边的男生今天刚因为蔺惟而扣分,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蔺惟,他不客气地问姜瑶:“你不是周恪的同学吗?为什幺向着蔺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