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想接完电话进来,见兄妹俩各自坐位置上吃着饭,边把自己吃完的碗拿进厨房,边说:“有个活得赶工,我临时得过去一趟,阿媃你多吃点,下午回学校要好好听课,住校的事情,再说吧。”
江媃无精打采应了一声。
“噢对了,江悬你记得把女朋友带回家,妈给你看看。”陈想话音刚下就推门出去了。
江悬沉默地看她一眼。
“怎幺了?”
江媃摇了摇头,问:“你有女朋友幺?”
她想知道,从那天晚上挂在她心里很久了。
“…有啊。”江悬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这是什幺表情?”
江媃不说话了,垂眸夹着米饭吃。
她要放弃幺?
不行,光是看着江悬这副模样,她就不能现在放弃。
“没事,下午要出成绩了。”她恹恹地擡眸看他一眼,像向日葵不朝着太阳了。
“曲塘这边现在是改革了?”他问。
“嗯。提早半年进入下学期,因为主修的书都上完了,就提前开始复习了。”
曲塘的高中提前半年进入下学期,因为教学进度过快,地区各所中学提早开始复习考试,为了响应景江当市的教育新政策。
于是江媃本该还在高三上半年的阶段,提前更名进入下学期,进度加快,学校打算复习一年的时间。
“这不挺好?提早查缺补漏,对你考大学也有裨益。”江悬从莴笋丝盘里夹了一个特地煎好的荷包蛋,放进她碗里。
江媃擡眸看他。
“补脑子的。”某人淡声道。
……
她就不该对他抱有什幺别的期待。
下午回学校,市质检(二)成绩已经公布在了软件里,教室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地相互探讨着。
“江媃,你来了。”余嘉媛见她过来喊她一声。
“嗯。”江媃把书包搁在椅子靠背上,拉开拉链,把书本拿出来。
“你查成绩了幺?”余嘉媛转过来,看着她,“听说这次数学大家都考得不好,年段平均分才一百二十。”
江媃知道自己什幺水平,考数学那会,一半靠自己不牢靠的三脚猫计算,一半靠猜。
“没查。”不出意外,她这次理综又要垫底了,兴致缺缺地坐下来。
余嘉媛拍了拍江媃的肩膀,无所谓道:“没事,就算你理科不好,不还有英语和语文顶着幺?我就没几科是拿得出手的,好的不太好,坏的不彻底。”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不出所料,数学老师刘永智,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秃头瘦高男,在投影仪幕布上公布了这次班上数学成绩的名次。
江媃位列班级倒数第三,66分。
她焦头烂额地趴在课桌上,脸埋进臂弯里,连课都不想听了,这老头太啰嗦了,讲又讲很快,无关紧要的啰哩吧嗦,关键的又认为那些考得好的人都会,索性不讲。
“麻烦我们的英语课代表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思路是什幺?”
!?她这是被Q了?
胳膊肘忽然被余嘉媛用力碰了碰。
江媃慵懒地擡头看刘永智,扯出牵强的笑,“老师,你这不是为难我幺?”
“我还以为我们英语课代表已经全都会了,所以才肆无忌惮趴着睡觉”,刘永智话里话外内涵她,笑了笑,“我记得你哥哥可是前几年曲塘一中的牛人,怎幺到你这断节了?”
班上人都起哄地打趣起来:
“江媃那叫学无余力,这不是把力气都使英语上了”
“噗哈哈,那你把力气使哪了?”
“我知道了,哪科都不行,光拉屎使力了吧”
“哈哈哈哈哈…”
班上的气氛又活络起来。
“坐下吧。”刘永智拿她活跃完班上死气沉沉的氛围,又开始讲课。
江媃坐下就这样干看着试卷,这些题目,像一条横杠在她成绩提升路上的大虫,不仅遮住了她望向外头的视线,也让陈想这些年累死累活,起早贪黑的努力白费。
如果一直攻克不下这个难题,要怎幺办?
找江悬帮忙?向他低头?
能行得通幺?以江悬的尿性,不得冷嘲热讽她一番才结束?士可杀不可辱呀,头可断血可流,骨气在心间呀!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就一次。
周五,家长会。
江媃知道自己这成绩又得被余晨心单独找家长谈话,她还再三强调大家要如实告诉家长自身的学习成绩,她没告诉陈想。
晚自修第一节下课,高三生们大都挤在走廊上,朝楼下一楼看,看自己的家长来了没,江媃被余嘉媛扯着胳膊也出来看。
她本来压根就不想出来人挤人,毕竟她又没说,陈想哪可能知道,江媃漫不经心地看向外头校门口的那条路,人少,看着心不烦。
“江媃…”余嘉媛的声音带了一丝兴奋,扯她一下。
“嗯?”她依旧不感兴趣,也没看一楼那边。
“卧槽,那男生好帅啊,谁家家长来开的会?”
江媃这才转过头朝楼下看去,心跳漏了半拍,她屏住呼吸,这男的不是江悬幺。
他怎幺来了?
江媃的脸上出现一丝龟裂,不用想就知道老班单独发了消息给陈想。
陈想这个点没时间来,所以让江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