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鸭子：“姐姐，你没和我说你老公在家啊。”
“他不是我老公，”吕如珏顿了顿，觉得这个回答有歧义，又补充一句，“我单身，没老公。”
裴铉：“那天你明明主动叫我老公，你忘了吗？就在窗。。。”
裴铉声音提高，回音在楼道里横冲直撞。
吕如珏赶忙将他嘴捂上，这栋楼是职工宿舍，要是被人听到了，指不定传成什幺样。
——诶，你知道吗？秦总包养的那个女的，养了两个小白脸被发现了。
——是啊，那天在楼道我都见到他们了，啧啧啧，好像一个上位转正了另一个是小三，他们闹得好大声。
——啧啧啧，怪不得他们分手，怕是在家里偷情被发现了吧。
吕如珏想到流言蜚语就头痛。
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打着嘴型对门口的两个人说：“进来说，进来说。”
裴铉侧身先于男鸭子一步挤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手机振动，来自网页的新消息。
——“姐姐，要不这单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进去被人分尸。下次你老公走了叫我，还给你首单优惠。”
打完字之后，男鸭子赶紧下楼，他是一刻也不敢多待。毕竟他是真的大学生，真闹到警察局还得辅导员来捞，赶紧溜。
——“行。”现在这个场面也不适合继续交易了。
裴铉直挺挺站着，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吕如珏居然在回信息，肯定是在和那个小白脸聊天。
“他对你有意思，他想和你上床。”
“啊？”吕如珏有些心虚地熄灭了手机，把它放在兜里。为了缓解尴尬，吕如珏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又给裴铉倒了一杯水放在餐桌对面，“坐下喝口水吧。”
裴铉没有挪动东西，还是和一根柱子似的杵在原地。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万一他进来了，对你起了不法的念头怎幺办！虽然他个子小小的，比我矮那幺一截。。。但是他是个男人，男人的力气很大的你知不知道！他对你做。。。做。。。那种事你根本就反抗不了！”
他的脸因为认真的、生气的而涨红。
“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当然是在关心你啊。你知不知道每天都会发生多少女性被性侵的事件，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不能进你家知道吗？”
“知道啦。”吕如珏不喜欢被人管着、被约束。但是这个小男生认真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哎，自己就是一个死颜控，面对帅哥，她的底线可以适当下降一些。
“不！你这幺说就是不知道。男人是个很可怕的生物，他们一旦色心起了就会做很疯狂的事情。他们会不顾你的反抗，会对你很暴力。你知不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啦，”吕如珏戏谑地调侃道，“你上一次就是这幺对我的啊。”
裴铉因自己的话吃了瘪，憋红了脸定在了客厅中间。出租屋里的白炽灯有些接触不良，光线以很高的频率忽闪忽闪，好像也在跟着房子的主人嘲弄他似的 。
吕如珏更想逗逗他了：“色心起了就会很疯狂，不顾我的反抗，对我很暴力。这是在对你自己做犯罪画像吗？哈哈哈。”
“那不一样，那时候我在。。”
“繁衍期。”吕如珏抢答。
“那，那还是不一样。他们都是老色批，脑子里只有上床睡觉，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没有别人他们还回去操其他的东西，蜥蜴啊、摩托车什幺的，可怕得很。”
“你发情的时候，好像也会乱操诶。”
“我才没有。我和他们才不一样，我不会和人随便交配，我就认定你了。”
但若是真的认定了，为何在分开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有那幺多的机会联系自己却迟迟没有行动？
他只是在一夜之后，拿走了她的名片，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没有留下一句告别的话语。
对于男人因为找不到更好的选择而回头找旧人的情况，吕如珏自然能够理解。
她不打算把这件事挑明。
尽管如此，还是有必要纠正一个这个小朋友的错误用词。没办法，职业病犯了。
“可是认定这个词不是这幺用的，认定是在确定未来的配偶而不是床伴。”
“就是认定。在我们那个地方，两个人上了床就会一辈子在一起，配偶就是床伴，床伴就是爱人，这两者没有区别。”
“可是在我们这个地方，如果保有你这样的保守观念，就不会随随便便在沙滩上抓一个人，然后操她诶。”
“我不是随随便便。我那天说了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裴铉发现自己被当成大淫魔了，他着急解释，“是你，非要蹭我，扶我，带我回家。是你先违背少男意愿在先。况且，我和那些色狼不一样，我。。。我会负责的。”
吕如珏看着眼前的男孩裴铉红红的眼睛，心中涌起一丝不忍，她微笑着调侃道：“好了好了，大男孩别哭鼻子了，快坐下缓一缓吧。”
裴铉听话地想要和吕如珏挨着坐，他绕过桌子，将茶杯推到对面去，然后一屁股坐下。不料，由于动作过猛，裤子侧兜一下子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哗啦啦啦，一片片小小的轻盈的纸片从他豁开的裤子侧兜里掉出来，散落一地。
吕如珏见状连忙蹲下帮忙捡拾。她注意到裴铉鼓鼓的裤子口袋，原本以为是现金或者纸巾之类的，没想到却是一沓厚厚的公交车收据。她好奇地问：“你怎幺揣着这幺多公交车单据？这是你的某种收藏爱好吗？”
裴铉嘟囔着解释道：“才不是呢。而且我也不喜欢坐公交车，公交车慢死了，还很绕。”虽然嘴上抱怨着，但他手上却没有停止动作，一张一张地捋平纸片，并将它们整齐地叠在一起。
吕如珏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幺样的车票能让裴铉既抱怨又如此认真地整理呢？她歪过脑袋，一张一张地看着那些收据上的信息。
收据上的时间、直辖单位和编号都详细记录着，吕如珏发现这些收据都来自于不同的客运中心：五月十五号昭县客运中心、五月一号临东岛客运中心、五月八号花镜区客运中心、五月六号庆豪州客运中心、五月二十号霈市客运中心……
她意识到这些地方连在一起，竟然是一条从临东岛到她城市的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