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我以为我被强了

屋里全靠从阳台溜进来的光亮照着,舒悦就在沙发上坐着玩儿手机,视频的声音是除了碗筷碰撞之外唯一的声响。

颜易文将煮好的面条放餐桌,也将筷子一并放在一边,“吃饭。”

“不吃。”

颜易文看着沙发上的人,也实在搞不懂她在气个什幺。

整件事他怎幺想也不觉得该生气的是她。

于是他也没管,落了坐,挑起面条喂进嘴里,入了胃后才说,“那你后面就自己重新做,我没时间了。”

明天开组会之前,他还是要先和郭教授单独谈一谈,才能把内容落实。

这时,舒悦飘飘然来了一句,“你就没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过。”

颜易文筷子停顿一瞬,阴阳怪气回,“对,你老实得很。”

说完后他就继续嗦面。

但沙发上投过来的杀气腾腾的视线让他实在忽略不了,淡然看过去一眼才继续低头,“别看我,我不哄。”

舒悦哼了一声,放下手机翘起了二郎腿,“我现在哪敢奢求你哄?”

颜易文听着她故意挑事的语气,皱着眉看她那傲气的样子好半晌,才又努力心平气和回神,“我不想吵。”

舒悦没再回应,起身往卧室走,门关得响亮得很。

颜易文也“啪嗒”在碗上重重搁下了筷子。

——

舒悦回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药吃了,其实医生已经说过许多次少碰酒,之前忍得都快完全戒掉了,但昨天实在渴望酒精去麻醉她那些焦躁的神经。

她温水混着胶囊下肚后,才按了键盘上的空格唤醒电脑,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却毫无能静下心去理解的思绪。

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客厅就会响起来开关门的声音,但客厅里的人却推开卧室门走了进来。

他倚在门边,“因为什幺生气?”

舒悦未转头,还是看着电脑屏幕,“很多。”

很明显,这个回答并不像愿意好好谈的态度,于是空气凝结,但颜易文也未就此转身离开。

舒悦顿了好一会儿,也并不想太不讲理,才继续说,“你的态度,你现在很容易就让我感觉没有安全感。”

“我什幺都没做啊。”

舒悦转过了头,一字一句,“就是因为你什幺都没做。”

颜易文无言了,难道不是他大晚上专门开几个小时车回来接醉鬼?

他现在佩服于以前自己的好脾气,居然还真就什幺都顺着她。

她没安全感,他就有了?

搞笑。

他移开眼神就转身,将门一并重新关上,但回到客厅,脑海里又是舒悦刚刚的眼神。

门把手上的手还未来得及放开,就又下压了将门打开,“怎幺才能不气?”

事实证明,一直以来不是他脾气好,只是从来未能放得下过。

每当舒悦理智的时候,总是带有疏离的冷漠,“你不知道原因的话,我觉得我说出来也没必要。”

如果一个人在爱你的时候,连哪里做得不到位他都不清楚,那只能证明他早已经没把心思放你身上。

颜易文也并不是不清楚,只是有些事他如鲠在喉,还未完全做好全然放下的准备。

但面对舒悦这样的性子,其实他是不会有多少被允许的缓冲时间。

如果让她永远处于受惊与讨好的劣势地位,这可能吗?

颜易文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只是在静得让人心慌的空气中投了镇定剂,“中秋的时候,我们两家人见个面吧。”

舒悦望向他的眼神终于褪去了那层冰霜,“好。”

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他愿意和她一起好好往前走的态度。

“舒悦,”颜易文头还是靠在门沿,但神色肃穆,极为认真的说了一句,“你说你很爱我,我可是信了。”

以前的种种,他都打算风过无痕。

不要再让他不顾一切重新开始后,再让他有掉下悬崖的风险。

舒悦带了笑意,起身去到他跟前,仰头环着他脖子,“你这话说得我像个感情骗子。”

颜易文此刻显得单薄如纸,微微俯身紧抱住了她,“我可真是很脆弱的,来不了第二次。”

舒悦的鼻尖依恋般蹭蹭他脖子,“颜易文。”

“嗯?”

她将手臂收回来,又合并举到他眼前,“其实,有点疼。”

上面的红痕都还未完全淡下去,粉嫩的关节都染了红。

颜易文盈盈握住后轻轻揉了揉,“你是不知道你昨晚多气人。”

“我以为我被强了。”

颜易文听到这个字眼擡眼看她。

舒悦也擡眸,笑眯了眼,“昨天你怎幺捆的?你再展示展示?”

颜易文看着她弯弯的眼角,轻笑了一声,“什幺癖好?”

“主要是你不经常穿西装啊,所以我今天早上都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她一下子贴到他身上,将下巴抵在他胸膛,“你再穿给我看看?”

颜易文往后退了一步,掩饰着,“都是些什幺跟什幺?”

舒悦追着他不放,“再穿穿呗?”

颜易文看不到身后的空间,被她逼得步步后退,又转不过头去看,他无奈的笑出了声,“哪儿来的女流氓?”

最后舒悦将他抵在了墙上,颜易文无处可退之下低下头吻了她的唇。

一下,两下。

鼻息越来越急促,他离她只有一厘米不到,眼神就紧紧盯着红唇,声音含了细沙,“你这样我走不了了。”

舒悦往前还是亲了他的唇,手也移到他的裤扣。

颜易文偏开头深吸一口气,“不行……”

他是真有正事。

在他想将她手拿开的时候,那手又眼疾手快往他最无法抵抗的地方去。

颜易文腿都软了,头一下子就埋在舒悦的肩颈,气息洒在她的肌肤,脑海中浮现的景象,又让他笑了一瞬,声音有些颤,“你昨晚在车里求着我射给你,你记得吗?”

舒悦像听到了什幺不得了的事情,连忙去捂他嘴,“不用告诉我。”

颜易文直起身子,拉下她的手,“你再展示展示那副样子,”又低头在她耳边,“我就换个专业点的东西捆。”

这下舒悦彻底离开了他的身子,脸上还有着不大正常的红晕,“你赶紧走吧,不送。”

颜易文也不打算进一步,理了衣摆和裤腰,“回来,等我回来再说。”

“哦。”舒悦微低了头,又是一股害羞劲儿。

这一点也还是一如往昔,害羞总是一阵一阵的,明明前一秒还勇得很。

颜易文压着冲动,转身打开了房门,“走了。”

他离开得利落得很,一点眼神也没留,随着客厅关门声响起,舒悦又再一次一个人回归寂静。

其实她一个人的时候从不觉得空虚,但自从颜易文回来后,他每一次离开都让她被无尽的寂寞席卷。

舒悦站在原地,正盯着卧室门失神,但脚步声急促响起,她眼睁睁看着门又被打开。

颜易文一进来就脱了自己外套,又上前去脱她的,“做一会儿再说。”

舒悦被他那劲儿推得一步步往后倒,她都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莫名其妙被他压到床头柜,衣服往下拽的重力,再加上他唇舌上的攻势并不算温柔,舒悦模模糊糊之下找着支撑点以防摔倒。

是真真好大一声“噗通”的破碎声响起。

霎时一切都顿住,舒悦不用想就知道是花瓶,仰头笑得肩膀都跟着颤动,颜易文一动不动盯着地上那些碎片好半晌,垂下头用脸去蹭舒悦胸前的柔软,试图缓解一些火气。

但没过一会儿,随着他重新擡起头,他稍显暴躁的声音就响起,“我真的……”

他总不能让舒悦一个人收拾,只能让本来留给性事的时间变成收拾玻璃碎片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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