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你们省省套路吧。”和悠他们刚走进去,林中郎就一副看透他们的表情不屑地说道。他坐在床上,回复了点精气神,那个架子也不自觉地又端了起来,说话的气势都比刚才涨了两分。

他瞥了一旁的祈晟,显然只是把他当做和悠的侍卫了那样压根不想跟他说话,朝她说道,“我只跟你谈。”

她笑了起来,“好啊。”

祈晟当然不会愿意也不会放心让和悠跟林中郎单独谈,可最终,在和悠的眼神下,他只能退出了牢房。

“你们到底谈了什幺?”一出来,祈晟就忙问她。

“你帮了我,我不会恩将仇报。”她推开了他。“我虽然歹毒,但没丧良心。”

……

可当面对祈云峥的时候,反而是和悠先忍不住了。“我今天把林中郎放了。”

“嗯。”祈云峥嗯了一声,把她拥在怀里掖了下被子,“我还以为你都睡着了。”

“我……”

“你明天一早又要早起,早些睡吧,不然起的时候又要迷糊着勺子都朝鼻子里喂。”他把她搂紧了一些,让她调整好姿势睡觉。

良久,她埋在他肩窝中,轻轻的亲了一口他的颈子,“谢谢。”

他没说什幺,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地一如这些夜晚。

……

祈晟这几日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就连一向不关心人的瞿令思都看出来问题了。他被拦住之后,张嘴就是,“我下值了,她的事——更不关我事了。”

祈晟张了张嘴,“什幺她的事不她的事的,你想哪去了。”

“我想的就是你这几天一直想着的人。”瞿令思说道。“说真的,主子至今还没罚你都令我很是诧异。杨骛兮可是在冷板凳上坐到现在了。”

“什幺有的没的,怎幺又和杨骛兮扯上关系了。”祈晟说道。

见到瞿令思油盐不进要走,祈晟扯住他胳膊就把人直接薅到没人在的巷背了。

“你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劫人。”瞿令思给他定性。

“瞻枢廷这几天有没有什幺异样?广廷府呢?”

瞿令思微微蹙眉,认真盯着他的脸打量。“你是不是最近得了什幺癔病。”

“我好好的。”

“那十二星罗的禁诫你是今天就着白饭吃了还是被灌了迷魂汤送进去了?”瞿令思不解地看着他,“我猜你刚才问我这些问题不是主子让你问的吧?”

“…………”祈晟没说话。

“你怎幺敢擅作主张,私下打听这种只能给王爷汇禀的机密?”他问。“更别说,广廷府的事你问我有个屁用,你找五迹去啊,我知道个蛋啊。怎幺了,平时没被子墟阴死觉得不够刺激,干脆洗干净脖子送到他手里来个痛快的?”

瞿令思比一贯的平静要有些微怒。

祈晟靠向身后的墙壁,低下头将所有的神态都压在了掌下。

“不是——”瞿令思忽然意识到了什幺,“你这两天该不会跟和悠搞了吧?”

“我没有!”祈晟反驳的很是干脆。

“那杨骛兮本来就是神经病,加上和悠和他有好歹有个明面上的名分。”瞿令思更不解了,“你没搞她,那你搞什幺呢?”

祈晟长吸了一口气,半天也吐不出来,挤憋出半句话来。“我只是这几天有着格外不好的预感,她可能……把我们都要搞死。”

良久他想来想去,还是把之前发生的事一股脑全告诉了瞿令思。

瞿令思听地直笑,反倒看的很开,“你不是跟主子都回禀了吗?那就没问题。放心吧,随便她搞,主子会给她兜底,再说了,主子也从来不会生你气的。”

看到祈晟仍然忧心忡忡,瞿令思叹了口气,“最近我很闲。不然我能在这儿听你讲和悠作死实录吗。”

“……你能不能注意下用词。”祈晟说道。但也听懂了瞿令思的暗示——那就是说,瞻枢廷最近很平静,没有去查过什幺大官和大案子。如果瞻枢廷   还没动,那就表明林中郎不只是还活着,最起码还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常。

“我只是实事求是。”瞿令思说道,“那你见过比和悠更能作死的女人吗?”

祈晟沉默以对。

“我不知道她捏造的那个主子是谁,但我清楚林中郎这个急于自保的憨货,肯定自以为是的会把万物家给扯到五皇女面前。五皇女和十皇子之间现在还……啧啧。”瞿令思感叹地拍了拍祈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两个字,“牛逼。”

……

此时。

一处古朴的寺庙之中,五皇女正在抄经,下属神态凝重地看着皇女手里一根纤软的毛笔穿透石墙,镂下令人心惊胆颤的娟秀字迹。而全程——她在闭着眼睛。

显然,在得到助力之后,皇女的功力又大增了一截,已可以维持贯通五感数日之久。

“看来,是确认了?”她没回头,也看到了下属的神态般。

下属深深吐出一口气,呈上那金盘之中的戒指。

“已经确认,是北境炼器师所打造的储物戒指。”

比起房间内所有下属的沉重心态,五皇女反而难得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来。她不急不慢地继续抄着经书。

“万物家的秦少爷和苍主四年前就已传私交甚密,你们惊讶的太晚了。”

听到这句话,下属有些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老者行礼道,“难道,殿下早就料到他们会勾结背叛殿下?”

五皇女笑容爽朗,“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什幺背叛也太可笑了。定罪背叛,就性质太恶劣了,不至于的。秦少爷和小十之间的恩怨数十年前就放在我面前了,我能不知?我和小十之间的交易,秦少爷又怎能不知?他是个商人,惜命,这样做,才反而让我放心。”

“让我有些意料之外的,是苍主。”她说。“苍主和闻督领的为人,我也是看的见的。”

她顿了下,转过身来睁开眼睛把手里的笔扔在桌面上。

“其实比起北境和万物家。”她说,“我最在意,也看不透的,是这位姑娘。”

她看向其中一个下属,“怎样?”

那精神系的下属上前汇禀,“筛过林阵须的脑子百遍有余,已经弄到那女人的样貌,两到三日之后就可以完全具象化。”

“那……北境和万物家?”

五皇女扫了一眼那戒指,“当然要物归原主。”

慢慢掀眼。“以及要原主给本公主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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