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阮舒纯前半生一直生活在漆黑如墨混沌之中,那幺林忱对她来说,就是顺着裂缝照亮她的往后余生的一缕微光。
为什幺会喜欢上林忱,大概是他出现的时间刚刚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予了她生活下去的勇气。
那年腊月二十九,多日阴沉的天终于飘起了鹅毛大雪。
恰逢过年,各家各户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洋溢着与家人团聚的喜悦。
就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里,阮舒纯迎来了她最黑暗且无助的时刻。
阮忠民跟着一个暴发户老板在外地给人开采石矿,临近过年,老板克扣了阮忠民一年的工资。这让阮舒纯家本就艰难的日子雪上加霜。
阮忠民无奈只能在外地苦守着老板的厂子,打算拼死把工资要回来,要回工资准备跟阮舒纯过个好年。
可现实的残酷哪紧紧局限于此。
阮忠民一行人的工资拖欠迟迟未发,这激起了他们的极端情绪,在腊月二十九的那天中午,他们与石矿老板发生了剧烈冲突,双拳难敌四手,石矿老板不知从哪找来的人将他们打成了重伤,阮忠民尤为严重,车子径直从他身上碾压过去,肝脏破裂,陷入重度昏迷。
此时据他跟廖曼离婚不过区区数月。
原本的三口之家庭彻底破裂。
阮舒纯接到医院的电话时,她正在给一家快餐店打小时工,成人一个小时十块,而她干同样的工作,由于是未成年,所以一个小时只能拿五块钱。
她刚刚上初三,那时的她天真以为只要有钱,他的父亲就能回家过个好年。
她怀揣着这个天真想法,哪怕她再累一些都无所谓,只要等到她挣多钱了,他父亲自然也就回来了。
这天中午,窗外大雪纷纷落下,没一会地面堆满了厚厚积雪。靠在窗边的位置有一桌五六个同龄大的小男孩围坐在一块,不知道他们再说些什幺,视线总时不时的往阮舒纯身上瞄去。心细如发的阮舒纯察觉出了一些异常,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住这份工作要紧,多看她一眼也不会少块肉。
就在她端着饭菜给旁边桌上的客人上菜时,这桌上其中的一个小男孩伸出了一只脚,绊倒了阮舒纯。
阮舒纯端着托盘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托盘里菜汤七零八落撒的到处都是,闹出了不少的动静。店里的人都在看着阮舒纯的笑话,集体打量着这个长得幼态的小女孩,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手。
阮舒纯手被洒出的汤烫的泛红,她忍着疼痛准备起身时,一个铿锵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阮舒纯借着他的力,勉强坐起身。就在她以为得到好心人的救助时,她蓦然看到他脚上那双惹着瞩目的球鞋。
她认得那只脚,是那只刚刚绊倒她的脚。
这时餐饮老板连忙跑了过来,陪着笑脸,嘴里不停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转而对着阮舒纯又换了一副面孔:“快点,跟客人道歉。”
阮舒纯虽然年纪小,但她明白是非对错,她怎幺可能跟一个绊倒她的人道歉,该道歉的应该是他。 阮舒纯心口隐隐憋着一口怒火,她没有说话,吃力站起身,将地上的残局尽数收拾干净。脸上毫无表情,好像刚刚的疼痛与不堪不复存在一样。
她准备从绊倒她那人身边擦肩而过时,却被他拦住了去路,声音异常张狂,“你叫阮舒纯?”
“廖曼那个女人的女儿?”
阮舒纯平静的脸上在听到廖曼的名字时,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她擡眸,对上那人的目光。
眼前的男孩还未完全褪去稚气,额前碎发贴在他的额头,英俊少年的脸上极具张扬,尤其是他那双多情且迷人的双眸,似汪洋,看似平静的眼眸间早已暗潮汹涌。
阮舒纯闻然,她忽然开口问:“你认识廖曼?”
靳斯南冷笑一声,语气间尽是不屑:“当然,她都把我爸魂勾走了,我能不认识她吗?”
原来他是廖曼的继子,听说廖曼最近结了婚,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遇到她这名义上的哥哥。
这是阮舒纯第一次见靳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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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字数有点少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