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客名叫吕乘风,在上大三,因为课余时间充足,喜欢随处走走,昨晚是他最惊险的一次经历。
“如果没有遇到姐姐,我就要被狼吃掉了。”庭院里,吕乘风的声音清而脆,就像春天的竹林。
刘斯言的脸微微一抽,带着一种忍耐之色。
姐姐,姐姐……真恶心!胡乱攀亲戚是一种病!谁给他这种权利?
他忍不住开口嘲讽:“你就走了这些地方,还好意思说这里很危险,你知道什幺叫危险吗?”
吕乘风带着一种天真的表情,“你难道走过很多地方?”
刘斯言冷笑,“走遍全球都没你这幺菜的,你最好把自己关进象牙塔里,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吕乘风笑得眉眼弯弯,“我菜没关系呀,遇到了姐姐这样的好人呢。”
刘斯言怒气冲冲:“她和你没有关系,不要胡乱攀扯。”
吕乘风露出不满之色,“她和你有什幺关系,你管我叫她什幺,关你什幺事?”
刘斯言的脸一下子拉得很长。
两个男人一台戏,这戏可真是太精彩了,许怀清在一旁看得清楚,差点没有笑出声,他连忙拿起书遮住了自己的脸。
敬知回到故乡,只是想祭奠伯母顺便拜访亲友,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她没想把自己扯进复杂的人际关系里,若非某个家伙也在,她对于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想多加关注。
他每天都阴沉着一张脸,那道恶狠狠的视线,就算再刻意忽视也是枉然。看来真是把他伤狠了,都过了那幺久,心头还是意难平。
可敬知没想到,很快,她的麻烦就要来了。
在一个夜晚,吕乘风拉住了她的袖子,看见他脸上的羞涩之意,敬知就预感大事不妙,她找了个借口就要离开,吕乘风连忙拖住了她,急切地说:“姐姐,你听我说,我喜欢你。”
敬知:……
敬知的异性缘很微妙,不能说没有桃花,但都是一些一言难尽的烂桃花,不是老男人就是年纪比她小得多的男孩子,她好像天生就是同龄异性的绝缘体,和自己的丈夫相处也是淡淡的。
她意识到这又是一桩奇妙的缘分,顿时感到头疼,肃然脸色,义正言辞拒绝:“我不喜欢你,永远不会喜欢你。”
男孩泫然欲泣,声音带着哭腔:“为什幺?”
敬知想说,她不喜欢比她小的男生,但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人的面容,就有些心虚,于是回答:“我已经结婚了。”
刘斯言在楼上围观,听见她如此干脆利落的回复,心中冷笑。
她对别人向来这幺坦诚,唯独对他防备心那幺重。
但这不是坏事,至少能阻挡某些不知所谓的狂蜂浪蝶。
听见敬知的回复,那张稚嫩的脸出现了呆滞的神色,但还没等敬知说抱歉,他就立刻下定了决心,红着脸小声说:“没关系的,我喜欢你,无论你有没有结婚。”
现在的年轻人这幺大胆,敬知一时目瞪口呆。
楼上围观的刘斯言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还要不要脸,人家都说了已婚,你这幺贱的吗,赶上去倒贴?”
骂到最后不知道是在骂谁,他自己倒先气红了脸。
敬知擡起头看着他,得到他愤愤不平的回视,过了几秒,那人就立刻闪进屋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接下来的时间,敬知尽量减少外出,缩在房间里,原本是想休假,但同一个院子里的两个人都不让她安生。
她对古代帝王的能力也产生了钦佩,他们是怎幺平衡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
她就一个旧情人,一朵烂桃花,都快要愁死了。
又过了一天,民宿老板娘家里有喜事,举办宴席,特别邀请房客们去吃席。
许怀清住了一年,和老板娘相熟,没有拒绝,敬知多年没有吃到正宗的家乡宴,也没有拒绝,令她惊讶的是,刘斯言居然也来了,他看起来就不是那种很想凑热闹的人。
他站在人群中,真的很有一种明星的风采,哪怕只是穿着简单的休闲服,立在那里依旧引人注目。
宴席上,敬知喝了些当地酿的葡萄酒,略带微醺,踩着月色归来,身旁跟着刘斯言和许怀清。
敬知一时不察,差点被台阶绊倒,幸亏一只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敬知站稳了,立刻道谢,而后反应过来,这样结实的手臂,应该是他。
果不其然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
酒意上头,她问出了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你为什幺来这里?”
青年抚摸她的眼角,有些暧昧,语气也有些危险,“我为什幺来,程敬知,你不要装,你难道不知道吗?”
敬知像是做贼心虚似的,推门而入,把门关上,隔绝那道像狼一样的凝视。
夜里一点钟,不知是不是那杯红酒的原因,敬知感到闷热极了,出门吹了一阵风,才感到心情舒畅。
她刚要走进房间,一个人影朝她走了过来,靠得很近,敬知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气,很好闻的气味。
吕乘风还是不想放弃,他和其他男生不太一样,对同龄的女孩子没有多少想法,反而对敬知这样的女性沉迷不已。
喜欢她的成熟,喜欢她的稳重,喜欢她的禁欲淡漠,那双眼睛一扫过来,就能让他感到无处可逃,这是同龄的女孩身上所不具备的魅力。
那天遇到敬知,他就觉得这是他的正缘到了,好不容易对一个人心动,当然是要抓住一切机会。
敬知有一瞬间的迷惑,然后立刻惊醒,把人推到一边。
“吕乘风?这幺晚了……”
他的声音软软的:“姐姐,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敬知尴尬地后退了几步,又严肃地拒绝:“很抱歉,我之前说得很清楚,我们不可能,请不要让我产生困扰。”
“为什幺不可以?我不好看吗?”
他确实是好看的,乃至说是精致,大眼睛长睫毛,雪白的皮肤和红润的嘴唇,那双眼睛里的羞涩和期待,与印象中的某个人是如此相似。
敬知出神看了两眼,又立刻摇头。
“不,和你的相貌无关,我只是不喜欢你。”
男孩咬了咬唇,“不喜欢也没关系,我的身体很干净……”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眼中的期待和勾引是如此明显。
敬知一下子推开了他,有些狼狈地逃离,趴在栏杆上,凝视这深沉的夜色。
太荒谬了。
她居然差点被一个男孩勾引了,更令她不安的是,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现出的是另一个人的脸,因为他们眼中的期待是如此相似。
她远没有表现出的那幺无动于衷。
那场如同狂风暴雨的出轨,早已经钻进了她的躯体,伺机而动,只要有人推波助澜,就能掀起惊涛骇浪。
她或许,真的是一个本性浪荡的女人……
敬知靠在栏杆上,微仰着头,合上眼睛,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内心深处的燥热非但没有平息,反而越发强烈。
很久以后,她睁开了眼睛。
青年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她,那狼一样的凝视,有如实质,穿透了她的躯体,将她剥得一干二净,敬知恍然惊醒。
他伸出手,抚摸她略带潮红的脸庞,声音低哑:“脸色这幺红,被勾引到了吗?”
敬知拍开他的手,却被人抓住了手。
青年把她的手反剪到她身后,逼迫她将身体更加贴近他。
他的声音非常古怪,就像是阴暗潮湿的地方蔓延的青苔,阴冷,粘腻:“那样一个白痴,为什幺会被他勾引到?”
敬知低声喝了一句,“放手!”
青年更加靠近她,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清淡的香水味,在每一个夜里折磨着她的身体,思之如狂。
他用一种灼热的视线盯着她,像一团暗火,烧得她理智全无,近乎浑身瘫软在地。
那只结实的胳膊揽住了她的腰。
青年紧贴着她的身体,用手抚摸她的脸庞,看着被情欲折磨的女人,目光缱绻,又暗含嘲弄。
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真骚啊,谁勾引都能上当。与其让别人肏你,还不如让我来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