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可可在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里一直在紧张复习,每天都在刷题背书到深夜,有时候甚至会通宵。
有时候她的脑海里会突然浮现路尧的身影,每当这个时候,许可可就会用手指狠狠掐自己掌心,强迫自己把这些情绪全都压下去。
时间久了,许可可就形成了条件反射。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许可可好像没再见到过林燃,唯一一次还是在路上偶遇,林燃让许可可等等他,说要送她回家。
在送她回到楼下时,林燃对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许可可只听懂了提拉米苏、意大利语和“Tiramisu”,还有让她等他回来。
许可可听得云里雾里,只能隐隐约约理解为他好像还在为那天的提拉米苏耿耿于怀。
高考结束那天,大家都在庆祝。许可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环视着包厢内的众人,总觉得少了些什幺。
她悄悄推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许可可一直沿着走廊走到了天台的入口。夜晚的露台上,只有点点繁星在黑夜中闪烁,和树枝被夜风吹拂发出的轻微摇曳声响。
透过半开的玻璃门,许可可看到了背对门口靠在栏杆上的鹿璐,她的肩头微微颤动着,不断掩面的姿势像是在哭。
许可可犹豫了片刻,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鹿璐注意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许可可,迅速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地将头偏向一边。
许可可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很合时宜地移开视线,假装什幺都没看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夜风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许可可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问道:“你要不要听个故事?”
鹿璐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回应。
许可可见状,便自顾自地讲了下去:“从前有一只河豚,它在河里游啊游啊游,游啊游啊游……”
“它就游到了海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会,观察着鹿璐的反应:“于是它就变成了一条海豚。”
许可可说完后,鹿璐忍不住抽噎了一声,但她很快又抑制住了声音。
“一点也不好笑。”鹿璐红着眼眶,哽咽地说。
“真的吗?”许可可假装一脸无辜地说:“那刚刚你的嘴角怎幺是弯的呀?”
鹿璐别扭地避开了她的目光,试图辩解点什幺:“我、我天生微笑唇!”
“哦。”
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月光洒在她们身旁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鹿璐声音有些沙哑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明明知道他喜欢是你,却还是不死心地去追他。”
许可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指的那个他是谁。
“我没有那样想过。”许可可的语气认真了起来:“真的没有。”
鹿璐擡起泪眼看向她:“为什幺?”
许可可迎上了她的视线,朝她微微一笑:“不为什幺呀。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可是你不觉得我很过分吗,我一直瞒着你,还对你说了让你难过的话……”鹿璐的声音愈发低沉,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衣角。
“咦?”许可可突然打断了她,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看,伸出手指轻轻捏起黏在她脸颊上的一根睫毛,语气轻松地说:“你的睫毛掉了唉。”
鹿璐有些怔怔地看着她,暂时被打断了思绪。
许可可把睫毛放在指尖前仔细打量,一本正经地说:“你要不要许个愿?”
鹿璐瞥了一眼,没好气地扭过头去:“不要!”
“那好吧……那我替你许个愿吧。”
话音刚落,许可可便一脸认真地将睫毛举在掌心,虔诚地闭上双眼祈祷了几秒,几秒钟后睁开眼睛,朝掌心的睫毛轻轻吹了口气。
她侧过身,一脸高兴地看向鹿璐:“我许完愿啦!”
鹿璐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微微扬起,心情似乎好了些:“可是哪有人用别人的睫毛许愿的?”
许可可朝她笑了笑:“可是我许的愿望是关于你的啊。”
“那你许了什幺愿?”
许可可看向她的眼里闪着微光,她缓缓开口道:“希望你一直平安健康快乐。”
鹿璐愣了一下,随即立马移开了视线,嘴里嘀咕着:“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