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柔憋屈又担忧,她无法接受云秀竹的冒险态度。
在玉柔看来,云秀竹的思想及其危险。
小歪瓜热衷于寻求走钢丝的刺激感,稍不留神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玉柔如何能安心放任她由着性子胡来呢?
生闷气的云秀竹忘了一件事,就是她仗着有神魂之力,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明显强于玉柔许多。
炎热酷夏,玉柔经历了极其耗费精力的两场情事,加之早晨跟中午都未进食,她的体力已经到极限的临界点。
她抑制不住冗杂思绪,冒出许多惊悚想法来。
比如,莽撞的云秀竹遇见亡命徒被抓住……
玉柔越想越心悸不已,她加快了慌乱脚步,脑子里却传来一阵头重脚轻的眩晕感。
她捂着昏沉沉的额头,踉跄着扶住了破败不堪的半截土墙,晃悠着就要往地上栽倒。
云秀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
她爆发的速度极快,一息之间,空气中似乎还留着她的残影。
玉柔被她接住,她下意识紧紧抓住了云秀竹的衣襟,仿佛害怕她再一次从眼前溜走,她却无能为力。
“是姐姐不对,姐姐不该怀疑宝宝。”
玉柔率先低头道歉,清冷的眼眸里似乎带着卑微的祈求。
她哄劝道:“宝宝下次生气的时候不要逃跑好不好?姐姐真的很担心会找不到你了。”
云秀竹抱着她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坏了!姐姐都是为了我好,是我在任性耍脾气。”
云琅心知肚明,她在迁怒这个失去神界记忆的玉昭夕,所以才会放大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玉柔疲累擡手抚摸她的脸颊,忍不住也红了眼眶:“宝宝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真实面貌。当然,宝宝如果不愿意全部说出来,只挑一些重要的关键点也可以,不要让姐姐这幺担心你好吗?”
云秀竹连连点头:“好!”
玉柔放心阖上眼皮,并未看到云秀竹脸上的心虚。
云秀竹跨着一张苦涩小脸,打横抱起玉柔,转身稳步往招待所赶去。
她又不能告诉师姐两人在小世界历练的机缘,撒谎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她只能暂且糊弄住玉柔,并寄希望于恢复记忆的玉昭夕,不会狠狠给她记一笔。
拿着介绍信在招待所开好房间,云秀竹难得大方,花了十块钱托前台的服务员帮她去买些养胃的汤粥,剩下的给人家当跑腿费。
前台热情夸赞她是个好妹妹,给她送了两桶热水就马不停蹄去了一家隐秘的私房菜馆。
云秀竹给迷迷糊糊的玉柔喂了一杯加糖的淡盐水,脱掉了玉柔的衣服,帮她擦洗身体上的汗迹。
玉柔掀起沉重的眼皮环顾四周环境,看出了宾馆的格局,她顿时放下防备心,又重新陷入昏睡。
云秀竹坐在床边撑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的清丽睡颜。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她从玉柔的指尖吻到手背,轻吻顺着臂弯攀转而上。
吻到她脖颈上时,玉柔耐不住痒意,缩着肩膀睁开了眼睛。
云秀竹的吻顺势落在了她带着热意的唇肉上:“姐姐醒了,先起来吃点饭再睡。”
玉柔抿唇,坐起身,身前盖着的薄被单落到了腰间。
她低头看去,白皙脸颊霎时染上了红晕,她含羞带怒瞪了笑嘻嘻的云秀竹一眼,扯着床单笼罩住了自己赤裸裸的身子。
“我的衣服呢?”
“喏,都洗了,挂在那里呢!”云秀竹朝阳光照射的窗户旁努了努嘴。
两人的房间在五楼,云秀竹抱着玉柔走楼梯上来连呼吸都没乱,前台的大姐姐星星眼看着她,还想将她介绍给自家只知道忙碌工作的优秀弟弟。
云秀竹借口自己有婚约,才拒绝掉她的热情推销。
玉柔朝自己敞开的包里看了一眼,里边除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破烂白大褂和那张湿透的医用床单,就剩下她提前带着准备住招待所的两张床单。
现在显然,一张在她身下铺着,一张在她身上盖着。
云秀竹顺手把她自己的脏衣服脱下来搓洗了。
玉柔的备用衣服也被云秀竹套到了身上,她显然面对着无衣可穿的窘境。
云秀竹端着饭盒,热情道:“我喂姐姐吃吧!”
保温汤壶里玉米排骨汤清亮诱人,油渍都被提前撇掉了,上边杯层里装着小米粥。
不锈钢的饭盒里是一盒红烧肉,一盒清炒的几样素菜,还有一盒香煎白鱼。
除此之外,前台的大姐给带了五个大白馒头。
短短时间内她准备的东西诚意十足,也美美赚了有一小半,皆大欢喜。
玉柔顶着云秀竹亮晶晶的殷切眼神微顿,随即抓着床单矜持颔首。
云秀竹打开了电风扇,这才拿着勺子进行自己的喂食大业。
待玉柔吃饱,她如风卷残云般快速打扫了残局。
“姐姐,要宝宝帮忙消食吗?”她一脸正经问道。
玉柔拍了拍床边,也笑得亲切又温柔:“先坐。”
云秀竹顿时绷紧了身体,这是迟来的审问啊!
她立马翻身跪倒在床边:“医院那间废弃的仓库是因为我跟踪过一个倒卖古董的贩子,因为他跟黑市密切接触过,我顺势又跟着他捡到了黑市的账本,看过里边的内容。”
云秀竹一脸狗狗祟祟,小声嘀咕道:“姐姐今天也体验到我跟踪的能力了吧!我敢说不比特殊部队的人差多少。”
玉柔闻言冷笑了一声:“溜着姐姐玩很值得你骄傲吗?”
“对不起,宝宝知错啦!”云秀竹伸着脑袋贴在玉柔的手臂上娇声道。
“卖萌无效!”玉柔白她一眼。
她脑中思虑着,彻底放下心来。
只要小歪瓜未走上歧途,那一切就好办的多了。
云秀竹主动开口提醒道:“不能在县里报案,那古董贩子就在县里的监狱工作,警局也有他的线人。”
玉柔问道:“账本的内容你可以复写出来吗?”
“可以的哟!因为除了偷盗与抢劫,上面的巨额数值很令人震撼!唔,大概还包含贪腐跟倒卖文物。”
玉柔瞳孔骤缩:“你还跟踪过间谍?”
“是的呀!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就是一位……”
云秀竹疯狂往自己脸上贴金,反正她熟知剧情,为国家清理这些蛀虫于她跟玉柔也是功德呢!
玉柔面上表情已经麻木了,小歪瓜轻轻松松把三教九流的人都摸得清清楚楚,若这两桩大案顺利办下来,可是两件妥妥的一等功!
她咬唇下定决心询问道:“你想参军入伍吗?”
云秀竹掰手指无辜道:“我并不反对被国家招揽呢!但是姐姐知道的,宝宝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想跟姐姐谈判?说吧,你想干嘛?”玉柔无奈扶额道。
她忽而回过神来,用严肃的审视眼神看着云秀竹:“催情兽药导致你有了巨力?嗯?”
云秀竹缩着脖子,果然,撒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
“宝宝不是故意欺骗姐姐的!因为想让姐姐愧疚嘛!这样姐姐才会更快喜欢上宝宝。”
“那…宝宝接近姐姐的原因呢?”
云秀竹闻言跳脚,又湿了眼眶:“姐姐又在怀疑我了吗?我接近姐姐就为了将来有一天能踩着姐姐背后的权势一飞冲天好吗?姐姐满意了吗?”
她气哼哼下了床,坐在椅子上背对着玉柔。
还好记着玉柔先前寻找她的惨样,这次没在气跑。
玉柔叹息,她的身份说来沾点特殊。
她的父亲是军区领导,母亲是京市人民医院的主任,大姐玉冉任职于特种部队,二哥是研究所里的科员。
如果事情发展顺利的话,她这个小妹会顺利成章的成为一位教授。
可她因为躲避婚约,私自下乡。
她不知道知青点有没有被策反的知青,但接近她确实是获得相关信息的一个渠道。
因此,她才性格清冷,不欲与人亲近。
云秀竹能缠着她,一是她哭诉自己的凄惨身世,二是两人被分到了一间屋子。
她远离家庭,接近她也打听不到消息,加上她性子谨慎,她这才放任自己有了这位朋友。
可现在,她打算带云秀竹回家,加之云秀竹的能力很强大,她不得不去怀疑云秀竹的初衷。
她也知道自己言而无信,反复怀疑云秀竹的行为很伤人。
她披着床单下了床,忍着羞耻坐在云秀竹的大腿上,捧住了她的脸颊。
“对不起,宝宝,姐姐想办法调去部队陪着宝宝怎幺样?”
这显然精准说到了云秀竹的心尖尖上,她抽噎着伸出小拇指:“要拉钩。”
她又咬了一口玉柔的唇肉,可怜巴巴冒出眼泪珠珠放狠话:“入伍需要通过审查,姐姐要是再怀疑我,我就真的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