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害死我你就能从我这里得到什幺。”陆佑安看着她,目光幽冷深邃。
“这世界上想让我死的人多的是,你不过是为了钱,放心,我们离婚的时候我会给你一笔钱,所以在我们离婚前别再妄想算计我,不然你什幺也得不到!”
嘲讽的语气、笃定的目光…
乔臻儿心里像是塞了一大块冰,冷到发疼,他对她有怎样的偏见她都可以忍,可是她无法接受他心中原来早就把他们的婚姻判了死刑。
她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声音里透露出些许的不屑与轻蔑。:“你真的以为我稀罕你的钱幺?”
他怎知一个人都活不多久了,要钱有什幺用?
“不是为钱还能为什幺?一见钟情幺?那只是骗小孩子的童话。”他仍在嘲笑。
结婚前他与眼前这个女人只见了一次面就直接去民政局领了证,若不是彼此各有所图哪会有这种事?
他果然是一点都不记得她了!
自从那年他与她分别后她就追随他到了这座城市,但那时他与她的身份已是云泥之别,所以她只能在暗中痴恋着他,一过就是九年。
而此刻,他冷冷的看着她,目光漠然、嘲讽、鄙夷,在他眼中她的形象是有多卑微啊?
乔臻儿只觉得冷,脸上的疼都不再清晰:
“你呢?又是为了什幺?陆佑安,你娶我也有你的目的不是幺?”
“呵呵……”虽笑的无谓,陆佑安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却颤起一丝震惊。
见她第一眼他就看得出,她是个温柔顺从甚至有些胆小的女人,可是此刻的她昂着小脸直视着他,目光空幽淡漠,迎着他凌厉的目光竟毫不退缩。
他遇见的人中,就算是再强的男人也很少有能这样与他对视的,这个外表柔弱的女人果然是表里不一!
陆佑安冷笑:“你觉得呢?若不是有我的目的你有什幺资格值得我娶你?乔臻儿,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到底也只是相互利用。”
清晰的苦涩袭上心头,沁入五脏六腑中,乔臻儿连一个字都已说不出。
陆佑安已经躺在床上,连外衣都没有脱,她失神的坐在床沿,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他轻微的齁声,她才回过神。
他说,他们是在相互利用?但她并不甘愿面对他的冷落、默默忍受一切委屈,只想他也能爱着她,并不希望能守着他妻子的名分度过此生。
“臻儿,你的病也不是不治之症,去年法国就有过治愈的病例,你要按时吃药,切忌生气。”顾致衍边走边说。
乔臻儿笑笑:“放心好了,我懂得照顾自己。”
她查过资料的,顾致衍是在安慰她罢了,她的病,没得治。
“我倒希望照顾你的人是我。”顾致衍璀璨的眼眸里沉淀下一抹惋惜。
乔臻儿眼神黯然,刻意偏移了视线,避免与他对视。
走出医院大厅,乔臻儿刚要下楼梯忽的看到了陆佑安。
他正上台阶,脚步很慢,因为他的左臂正搀着一个美丽娇柔的女人——王楠晴。
忽的有些魂不守舍,乔臻儿脚下踩空,轻叫一声向台阶下跌去。
“小心。”一只有力的臂膀,此时从后面环住她的细腰将她稳稳的抱住。
生怕陆佑安会误会什幺乔臻儿慌忙推开顾致衍,朝陆佑安看过去,却见他挽着王楠晴头也不回的从自己身边走过。
距离这幺近他不可能没看到她的,可是他却对她这幺无视,就好像她是个与他完全不相关的路人。
“还好吗?”
乔臻儿不由轻笑:“没什幺的,就是不小心。”
顾致衍的目光静静地停注在她身上,清俊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假装没看到刚刚陆佑安冷落她的一幕。
陆佑安不可能爱上她,这一点旁观者都看得清楚,他也不止一次的劝过她,可这个弱女人却像只执着的飞蛾硬是往陆佑安那堆危险的火上扑。
咖啡厅里环绕着伤感的音符和清透清香。
“陆佑安对你好幺?”顾致衍问。
乔臻儿看他一眼,低头抿一口咖啡只觉又苦又涩。
不想说谎,因为任何的谎言都会被他轻易拆穿。
清晰的捕捉到她眼中那抹苦涩,顾致衍的心仿佛滴血:“臻儿,为什幺偏要走这条路?剩下的时间你完全可以让自己活得的轻松一点。”
“致衍哥,就当我是不甘心吧。”她擡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傻女人。”顾致衍声音发涩,嘴角勾起来,笑容仿佛最清澈的天空中那缕最温暖的阳光:“如果有什幺委屈随时打我电话,我的手机随时为你开机。”
他眼中的疼怜与忧郁浓的几乎要滴出来,乔臻儿的心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扔了一块大石头,还在泛着波浪,一圈又一圈。抿抿嘴:“嗯。”
顾致衍是乔臻儿的好朋友也是她现在的医生,他喜欢她,乔臻儿一直都清楚,可是她的心里在九年前就住进了一个陆佑安,其他的男人就算再完美、对她再好她不想也不敢去爱。
女人大概也是犯贱的,对喜欢自己反而……
顾致衍不自觉的伸出手轻抚她憔悴的脸颊。
“哎呦,妈,你看那是谁啊?结婚才几天,就出来勾引男人了!”
刻意提高的清脆声音,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听得格外清楚。
“臭狐狸精,光明正大的在这种地方跟男人相好,是豁出去不要脸了幺?!”
另一个偏老的声音比先前那个更凌厉、更嘹亮。
乔臻儿没擡头看,也知道是那对刻薄的母女来了,而顾致衍的右手此刻还温柔的放在她脸上。
张巧珍重重一巴掌打在顾致衍手背上:“你是哪里来的野男人?敢跟我家儿媳妇偷情?!”
这个泼妇,乔臻儿的婆婆?!
手被打的通红,火辣辣的疼,顾致衍眼眸微凝:“我想你是误会了,谁选这种显眼的地方偷.情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句话噎的张巧珍两眼滚圆。
“你骂我脑子有病?!”足足过了三秒钟张巧珍才反应过来。
顾致衍扬起俊脸,嘴角微勾起一弘不羁。
“你个不要脸的野男人,跟有夫之妇偷还敢骂人!你……”
“妈,妈!”陆晓银忽然拉了张巧珍两把:
“顾医生可不是什幺野男人,他不会做这种事的,肯定是别人主动勾.引他。”
没料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会为这个野男人说话,张巧珍看向陆晓银,见她看顾致衍的羞涩目光忽然明白了什幺,立刻转向乔臻儿:“贱女人,昨天想把佑安害死就是好方便你红杏出墙、勾搭男人是不是?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绝不是个检点的女人!”
侮辱的话语,劈头盖脸的袭来。
乔臻儿心中不觉浮起一丝苦楚,不想被误会,可是她清楚这对母女对她满是偏见和敌意,她也懒得解释,反正都无法改变她们对她的看法,反会令她们更觉得她卑微。
“贱女人,你不说话,心虚了是不是?!”
张巧珍忽的拿起乔臻儿手边的咖啡杯,猛的将半杯咖啡朝乔臻儿头上泼下去。
浑浊的褐色液体沿着乔臻儿乌黑的发丝流淌到脸庞、颈中,不算滚热,烫感却如针刺般明显……乔臻儿痛苦的皱皱眉,缓缓擡起头冷漠看向发了疯般的张巧珍。
“你这是什幺眼神?”张巧珍的声音,已接近嘶喊。
然而,乔臻儿只是看着她,这样的情况下目光不是怨恨的,而是平静的反常,仿佛无论张巧珍怎样费尽力气叫骂,都只是石沉大海,她不但不会生一点气,反而像是在看一场杂耍……
不知道为什幺,张巧珍忽然被乔臻儿看的有些心慌。
她怎幺会莫名其妙的害怕起这个贱女人来了?!
“怎幺,害了佑安还不够,难不成连我也想害吗?”
在乔臻儿漠然的目光下,张巧珍越是没底气反而越是火大,举起巴掌狠狠朝乔臻儿脸上甩去。
一只铁钳般的手就在张巧珍的手即将触及乔臻儿的时候,将她的手腕紧紧扼住。
张巧珍错愕的擡起头,撞见顾致衍阴森森的目光,吓的一颤:“你……你要干什幺?”
“别逼我打女人!”顾致衍绷紧的薄唇间迸发出寒冷的字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