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嚣不知道怎幺回应，他以为那天之后，妹妹不再提起，那些过激的行为就算过去了，当作从未发生过。他本以为终于能回餐馆安心地刷碗，没想到狂风暴雨还是来了。
于潇见于嚣没什幺动作，她心头一紧，想要上前牵住他的手，却落了空，好像那一日的回吻是她的一场梦。
于潇头顶一沉，是树叶落了，是一阵风吹落了还是秋天要来了。
“连牵手也不行了吗？”于潇扯了扯干涩的嗓子，“可是那天你也回吻了……”
“不是的……”于嚣缩回的左手向于潇伸去握住她的手腕，似乎怕对方再误会，连忙回应。
他不敢看于潇，眼神多是躲闪，明明两人是形影不离，平日相伴左右的兄妹，现在却成了好似离婚三年在路上偶然相遇尴尬得不敢对视的夫妻。
于潇显然不满意哥哥的讨好之意，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去负气而去，但没走多远又回头等傻站在原地的哥哥。
“每天都跟踪我，现在怎幺不跟了？”于潇双手抓着书包带子朝哥哥喊道。
于嚣觉得这几日妹妹的性子放得开了，反而自己越来越瑟瑟缩缩，“那你走慢点，等等我。”于嚣迈开僵直不动的双腿走向妹妹身边。
一棵棵香樟树在踏出第一步后挪移到身后，树影在暖黄夕阳下摇曳，于潇擡头看向哥哥，两人十指相扣，似一把无解的锁。
他不回答也无所谓，只要他不离开她便好。
一路上无言，只有舒缓的呼吸交叠，随着风飘得很远，从不自在到舒展，于嚣叹了口气，这已经他第几次叹气了，他早已忘记了。
到家，于嚣照常炒了几道菜，在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他叫于潇洗洗手出来吃饭，他自己坐在椅子上发呆，最后掏出手机，点开某消息框打了几个字后关上手机，他摸了把脸舒了一口气。
整桌的菜冒着热气腾腾的香味，一看就是哥哥新炒的，于潇低着头端坐在椅子上，自己面前的碗里已经堆满了菜，像座小山。
“今天烧这幺多。”于潇并没有动筷子。
于嚣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于潇快要满出来的碗里，“多吃点。”
于潇不语，于嚣沉思片刻，表情严肃地说，“哥哥跟你说件事。”
于潇点点头以回应，手伸向筷子，将其捏在手心。
“你喜欢哥哥对不对？于潇你想跟我以情侣的身份相处是吗？”
于潇猛地擡头，眼珠紧紧盯着于嚣的脸，手心的筷子近乎被捏得变形。
“你终于想好了？”于潇语气平静，没有任何起伏，如将要面临滂泼大雨的静湖。
于嚣将于潇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再次叹息，这次的时间格外长。
“我不会拒绝我的妹妹，但是……”一句话到转折总不会是好话。
于嚣擡手捂住脸小声接着说，“但是这事不能被爸妈知道。”
“我们现在是情侣了吗？”于潇双手撑在桌上动作十分剧烈差点打翻面前的碗筷。
于嚣似乎对情侣两个字过敏，他双手抱头抓挠自己的头发，他怎幺会想到有一天会跟自己的妹妹沾染上性的关系，其中也有自己放任不作为的原因。他拒绝不了自己的妹妹，他搞不明白这份掺杂了性的兄妹情，从他妹妹的唇贴上那一刻他便不正常了。
天幕已暗，似一张无漏缝的弥天大网将两人裹挟进无底的禁忌的深渊，于潇离了位双臂张开搂住自己的哥哥，湿润的呼吸扑打在于嚣颈侧，没有哪一刻比这更让于嚣感到煎熬，他转头瞥见于潇透亮的眸色，心底一沉。
他的妹妹对这份新关系是满怀期待的，眸里如繁星闪闪发光，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妹妹这般看她。
于嚣转身将妹妹搂进怀里，轻声说，“先吃饭吧，哥哥新烧的，尝尝看？”
“你搂着我吃？”于潇坐在自己哥哥腿上，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笑声从身下的人传来，于嚣眉眼笑得弯如蛾眉月，看不见眼中愁色，他笑着说，“可以啊。”
是又陷入梦境中了吗？于潇没想过这一刻来得这幺快，也渴望这一刻能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