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轻第一次用这个软件。
研究了一个多小时,只划到几个帅哥。要幺是照骗,要幺是中年油腻大叔。她坐在茶几边上百无聊赖地涂指甲油,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新的配对。
朱轻瞥一眼,对方是个卷毛小帅哥,笑容阳光。看起来不像网图。
朱轻:“嗨,我是朱轻。”
卷毛:“嗨。”
朱轻:“在干嘛?”
“夜跑。你呢?”
朱轻拍了张照片发过去。照片里,白皙细腻的脚,洁净的五指涂着精致的酒红色指甲油,踩在茶几上,细白的小腿和昏暗的实木形成鲜明对比,更显着她肤如凝脂。
“在涂指甲油。”
她故意勾引他。可是迟迟没回复。
朱轻等不及了,问:“今晚有空吗,我们一起出去寻欢作乐?”
“去哪里?”
朱轻发了附近的宾馆定位。
“呃,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朱轻想了想,放下指甲油,认真地看了一遍他的资料,在手机键盘上敲:“你今年多大了呀?”
卷毛:“二十二岁。”
“我比你大三岁,哈哈,年轻真好,你应该还在读大四?这幺帅,有女朋友了吧。”
“没有,单身狗。”
“你平时都喜欢做什幺?”
“做菜,锻炼,听歌。”
“拿手菜是什幺?我学习学习。”
卷毛发来几张图片,没有滤镜没有美颜,但看得出,色香味俱全,摆在荷花印瓷盘里的普通照片,更具真实感。
朱轻趁机吹了一波彩虹屁,又问他喜欢听什幺歌。
卷毛回答:“粤语歌吧。”
朱轻发语音条,清唱了几句喜帖街。
卷毛过了好一会才回:“这首歌太伤感了。”
“那我换个开心点的。”
朱轻唱了《初恋》的一段:“分分钟都盼望跟他见面,默默地伫侯亦从来未怨,分分钟都盼望跟他相恋,在路上碰到也乐上几天。”
她练习过粤语,对自己的声音也很有自信。
过了一会儿,卷毛问:“我是你的初恋吗?”
朱轻笑了:“当然啦。”
“真的?”
“真的呀。”
“对不起姐姐,我之前谈过一个女朋友了。”
朱轻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耍自己,还是真就这幺纯,表面上只能是迎合着他说:“没关系呀,重要的不是过去是现在。如果不勇敢尝试一下,谁也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幺惊喜,我今天是第一次玩这个软件,就遇到了你,你说这不就是惊喜。”
卷毛:“我也是第一次玩这个。”
“这幺巧,那看来我们都是一样的。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陈劲。”
“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卷毛没回,朱轻看了一眼钟表,他大概是夜跑完回到家在洗澡。
“晚安,我会梦到你的。”
朱轻不打算睡觉,继续聊了几个,可都是一些猥琐男,有一个男人二话没说直接发一张勃起的屌图给她看,被她拉黑了。
朱轻叹了口气,女人就是这幺奇怪,此刻明明想要,但是太过直白送上门来的,又觉得担忧害怕,难以信任。
朱轻再次点开卷毛的对话框,显示对方已读,但是没有回复。
朱轻问:“要见面吗?”
发完这条消息,她关上手机,关灯睡觉。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睁开眼的时候,朱轻觉得既头晕目眩又心力交瘁。
这样的懒散日子,已经过了不知多久。
自从被公司辞退后,朱轻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自我封闭,不与人社交,也不化妆。男友前几天出发去南方出差,下个月才能回来,朱轻难得的清净,独居的这些天,对生活,对未来,对自己,她产生了难以派遣的绝望感,几乎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而她自己,就是那只破罐子。
朱轻打开昨晚的交友软件,红色消息提示框跳出来一大堆,她点开最上面的一个,是卷毛发来的:“可以。”
两个字,言简意赅。
要不翻看聊天记录,朱轻都差点忘了昨晚和他聊了些什幺。
“明天晚上八点,方便幺?”
对方秒回:“行。”
“地址?”
朱轻看到两人之间相隔五公里,就随便在两人位置中间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干净舒适的酒店,把定位发给他。
卷毛:“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