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蛊

这一刀刺的很深,血液很快就沾湿了少年的大半个小臂,本就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加苍白。

女人冷眼旁观一切,像看着一个物品,很难将她和‘母亲’这个身份联系在一起。

半晌,少年的小臂内侧突然抽搐起来,青筋绷起,仔细看去似乎有什幺东西在手臂里扭动,挣扎着想要出来。

渐渐的,一只绿到发黑的蜈蚣从那道被隔开的伤口里逐渐探出来,数不清的足扭动着,顺着血液将身体探出的越来越长。

随着失血过多和伤口的扩大,少年的额头慢慢渗出冷汗。

反观女人,眼睛却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怜爱的目光看着大半个身子已经冒出的蜈蚣。

“可怜的孩子,都饿坏了吧。”

说罢,女人用小刀戳破自己的手指尖,红色的血珠从手指冒出来。女人迫不及待地将血顺着蜈蚣的头上滴下去。

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蜈蚣明显地挣扎地更厉害了。爬行弯曲的身子引来少年的闷哼,倒是女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

以血养蛊。一种古老又邪恶的蛊术。

将百十种剧毒的虫饿上一段时间,然后放在一个黑色的罐子里,刺激它们让他们互相缠斗。互相厮杀到最后只剩下那一只就是毒性最强的蛊王。

眼前的幽绿色的蜈蚣显然就是。以此为母蛊,下蛊之人只需要在每个周期定时付出一点血液,让蛊保持认主即可。母蛊产下的幼虫经过蛊术炼制为子蛊。

此巫毒最为残忍的即使最后一步。

以人为盏。

将母蛊和子蛊分别寄生两人体中,所寄生之人所感受到的痛苦能原封不动,甚至以数十倍的感受传递到被下蛊之人身上。

如若是血亲,这种蛊术的效果甚至发挥更胜一筹。

而代价就是母蛊会吸收寄生之人的血液和精气,让其最后变成一个只吊着一口气的皮囊。

要想解除这个巫术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母蛊及其容器一起杀死。只不过这也会导致子蛊及其寄生者一起死去。

这便是此蛊的第二阴狠之处,不死不休。

蜈蚣终于从少年的伤口里面完全爬出来,用触须感受着女人刚才滴落的血液,像是在品尝。

女人扬起得意的笑容,只是没几秒钟,她突然瞪大眼睛,笑容彻底凝固在了脸上,整个人僵硬着无法动弹。

跟着一起反常的还有那只巨大的蜈蚣,如同受了什幺刺激,疯狂地扭动着触须,灼烧一般疯狂扭动着长长的身体,弯曲盘旋着连同数不清的足都缠绕在了一起。

伴随着它的扭曲,女人的嘴角开始控制不住地流出黑色的血液。

“咳咳咳,你......你这家伙做了什幺?”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依然挺身而立的少年。她颤抖着想要去扶桌子,却没想碰了一场空,一下子跌落在地上。随着这次撞击,更多的黑血从她的耳朵,眼睛里慢慢地流出来。

“咳咳,蛊虫......反噬,”

女人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液,眼神眼里露出不可置信,

“不可能,蛊虫从不会反主......你到底——”

少年没有急着回答,垂着头地看着受伤的蛊虫慢慢地退回自己的伤口里,然后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绷带娴熟地将伤口包扎起来。

终于他将目光放到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只能瞪着自己喘粗气的女人。

“母亲,”

少年慢慢地蹲下来凑到女人面前,脸上柔柔的好看的笑容从始至终一直没变,

“蛊虫确实不会反主。但是前提,您要是它的主人。”

迎着女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少年轻笑,

迎着女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少年轻笑,

“虽然易主只是传言,此前也并未有人实现,但是我做到了哦。为我高兴幺,母亲?我的蛊术已经超过您了。”

“你这个疯子.....咳咳.....”

“那还得感谢母亲平日里的教导。我说,母亲——”少年的慢慢地手掐上女人的脖子,

“不用担心我,您就安心地去吧。”

“你......咳咳咳——救命——”

随着脖子上力道加重,女人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神中终于有了恐惧的色彩。看着眼前面漂亮到妖孽的少年,只觉得可怕,她连忙求饶

“我还不想死,阿水——咳咳,妈妈,是妈妈错了。”

“母亲,”

少年眼神一动,手一点点松开了女人的脖子,凑到她的耳边。就在女人以为得救的时候,少年用轻松的语气道

“再见了。”

咔嚓——

没等女人反应过来,脖子就再一次直接被掐断,发出一声脆响。

沈若水站起身,随着起身的动作,他高挺的鼻子下也流出淡淡的一道血迹,被他毫不在意地擦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死不瞑目的女人几秒,随后毫不留情地走出困了他数十年的屋子。

屋外,村民们看见眼前妖孽的少年无一不露出恐惧敬畏的眼神,纷纷不约而同地跪下。

圣女已死,现在在他们所有人之上的就是眼前少年模样的人。

沈若水闭眼深吸着属于他的自由,再睁时闪烁着奇异的诡光:

“终于要见面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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