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心转意

全没想到自己与辛婉怡之间,竟也有交换如此麻辣对话的一天,只是两女那般灵肉交融,仿佛连灵魂都融在一起的滋味都尝过了,这般言语此刻听来也只刚好而已。

一边在心中追寻着那一闪而没的灵思,邵雪芊一边轻语:“没关系的,毕竟……雪芊连女儿都这么大了……身子可没有婉怡这般稚嫩……何况……何况前面几夜……被你的声音逗得也够了……令儿个……正好发泄一番……”

没想到邵雪芊恢复得这般快,竟还能打趣自己,偏说的又是自己前些夜里在段翎身下的婉怡逢迎,辛婉怡虽羞,才刚云雨过的肉体却不由自主地将刚刚的滋味与先前的段翎做比较,实是各擅胜场,尤其段翎在床上可是凶悍得紧,辛婉怡也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可想到那飘飘欲仙,仿佛连魂魄都被他汲去的快乐,嗔怪的言语也就说不出口了,只没想到……自己那般努力压抑,声音却还是影响到了隔房的邵雪芊。

“对不起……只是……他真是太厉害了……婉怡忍不住……”

听辛婉怡这么说,邵雪芊不由心叹完了完了,看她这般情浓难抑,连在自己床上都想着他,这闺中密友真的已被段翎彻底占去了身心,若换了先前她不过是可惜这密友再难恢复以往的清纯,可现在自己也尝到了滋味,间接体会到辛婉怡所受的快乐,先前自己的房中事相较之下味如嚼蜡,芳心之中的思绪愈发复杂,也不知是羡是妒、是盼是怒,心中百般滋味连自己都难以辨认。

心思虽是混乱,却在缠绕难解的思绪纠结中抓到了一个要点,伸手轻搂住辛婉怡的邵雪芊媚目如丝,凑上口去轻轻咬住了辛婉怡的小耳,果然逗得辛婉怡一声轻吟,闭目享受之间,却被邵雪芊的言语吓得再没有一丝情动。

“好婉怡……你那淫贼的淫蛊……是不是……都送到了雪芊身上?”

没想到自己与段翎的策划,竟然被邵雪芊一眼看穿,辛婉怡一边在心中暗自慌乱,拼命想找理由开脱,一边却不由暗叹,自己也真是冤枉,毕竟她虽看穿了段翎将淫蛊送入邵雪芊体内之事,却是为时已晚,这十日光阴已让那淫蛊在邵雪芊体内生了根,便有“九转龙珠”在手也难尽除,辛婉怡能做的,也只有让邵雪芊善用淫i蠢鳌具,好发泄被淫蛊诱发的欲望,连自己都赔上了,却没想到还是瞒不过她。

不过段翎的想法也真是奇怪,直到现在辛婉怡还是把握不到。

照说邵雪芊体内淫蛊已深,又值狼虎之年,功底扎实如她,健康的胴体最是欲望深渴之时,又在前些夜里被他利用自己承欢间的声息,逗得邵雪芊情欲难耐,连隔房都隐隐可闻她的辗转反侧,若在刚才自己与邵雪芊交合的神魂颠倒之际趁机入房,以段翎的床上本领,想要把邵雪芊征服得服服贴贴,绝对不是难事,就算一次的欢愉压不下她的矜持,只要被段翎梅开几度,心化怒放的邵雪芊也非彻底臣服不可。

但段翎却一点没有趁人之危的想法,像是光只用淫蛊暗算邵雪芊,让她在床第间难过到了极点,就已经算是报了仇一般,虽知道对他而言,真正的仇家另有其人,但姬园的金龙刺令段翎不得不蝥伏崖底十余年,到现在伤势仍末全然愈合,这种让九泉之下的姬园戴上绿油油帽子的好机会,真没想到他会就此放过。

只是辛婉怡便有两女与他同床共侍一夫的想法,以她的胆子也真说不出口,光想到询问此事时有可能被他调笑的皮儿,辛婉怡便满腹疑惑,也真问不出口来呢!

见辛婉怡眼中满是惊慌之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模样比之口说还要更坚定了邵雪芊的想法。

她不由暗叹自己薄命,更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愚昧。

虽说从出崖之外她连一根手指也不愿让段翎碰到,但在崖下他便已为自己运功续命,若真有歹意那时已是下手,怪不得自己一路上只觉浑身燥热,睡也睡不好,原还以为是见到段翎后想到他以往的恶行,才会如此,却没想到……

怎么算这都是段翎的作孽,只没想到辛婉怡竟会助纣为虐,也真亏她竟能找到理由把自己骗得服服贴贴。

邵雪芊只觉眼角一热,泪水已然盈眶:“哎……没想到婉怡你……你竟然跟他一道……”

“我……也是没有办法……”

既然邵雪芊已看穿了一切,冷静下来的辛婉怡也知自己是绝对瞒不过她的,走了几十年江湖的侠女,毕竟不像不识世面的愚夫愚妇那般好骗,她轻轻搂住了邵雪芊,在她唇畔印了一吻。

“见到雪芊时,那淫蛊已是深根难拔……以婉怡的手段,便有药物也处理不了,只能试着将雪芊体内乱流的异息收编一处,藉云雨情兴之思,让淫蛊之力、那乱流的劲气与雪芊的功体合而为一,就算……就算不能对雪芊功力有所裨益,至少……可以减缓一些伤害……”

“是……具的吗?”

听辛婉怡这话,邵雪芊倒真吓了一跳,原来辛婉怡并不是瞒骗自己而已!

不过仔细想想,她也真不能不信辛婉怡之语,一来体内那“洪涛无尽”的余劲,确实渐渐消化缓解,自己的伤势也有好转三一来这段日子以来,便不说从崖下出来到医庐的路上,她既得护着女儿,又要小心不让段翎触及自己,一点没法好好休息,光只在医庐之中,被隔房的靡靡之音勾引心神,照说功力该是不进反退,可体内劲气却并没有退步的迹象,若非如此着实难得其解。

可辛婉怡这样做法,也未必是为了自己好,若不是段翎在此,邵雪芊或许全就信了她,只是现在有了这么个人分去了辛婉怡的心,他又对自己不怀好意,邵雪芊想放心都难,辛婉怡这样做,多半也只是在被自己拆穿之时,能有个缓解的理由罢了。

“可是……雪芊还是着了道儿……”

“一时半会的……该是没有关系……”

见邵雪芊神态微窒,显然对这等事颇有些难以接受,虽知若这个时候自己轻唤一声,把段翎叫了进来,以他的床第淫威,绝对能让邵雪芊沉迷难返,再没有空来怪责自己,但这一声却怎么都叫不出来。

她轻轻拍了拍邵雪芊泛着香汗的裸背,着意安抚着她:“有……有那些东西帮忙……至少不会……不会弄到抑制不住、变成花痴的地步……”

“别劝我了……”

听辛婉怡这毫无效果的安抚,邵雪芊意兴愈发萧索,就算体内淫蛊不会让她欲火焚身,变成没有男人不行的花痴女子,但有个段翎在旁虎视眈眈,就连辛婉怡这等温柔恬淡女子,都被他调弄的夜夜春宵,一心三思在他胯下婉怡呻吟、承欢受宠,只要他有点意思,自己便想守贞也不成。

若非心中还牵挂着儿子女儿,牵挂着兴复家仇,重振栖兰山庄的心思,邵雪芊可真连死的心都有了。

“有你那淫贼在旁……随时等着拿下雪芊……那还不如……不如死了的好……”

见辛婉怡还要劝阻,邵雪芊凄然一笑,纤指轻轻按住了辛婉怡的樱唇,只觉指间的触感如此柔软清甜,想到前些夜里这红唇就被段翎恣意吻吮过,芳心不由愈发混乱。

“何况……那淫蛊无药可救,即便用这些东西压制住了……可愈到后来淫欲愈发……愈发难挨……雪芊总不能……总不能期待着婉怡你夜夜相救……何况……何况若给他知道了……雪芊岂不变成……变成等他随时随意前来染指?”

“不!不会无药可救的!”

听邵雪芊这么说,辛婉怡惊得声音都高了起来,若非吓了一跳的邵雪芊及时封住了她的唇,只怕连姬梦盈都要吵醒了,就算已有死意,但自己现在这模样,可千不能让女儿看到啊!

她吓的脸都白了,樱唇哆嗦着,好久好久才敢说出话来:“哎……坏蛋婉怡……你这么大声要死了……给……给梦盈看到……怎么瓣?雪芊跟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见人?”

给邵雪芊这么一提醒,辛婉怡这才恢复了些许冷静,自己与邵雪芊都是一丝不挂,即便刚才那一惊消去了面上几丝晕红,但春意难掩,小姬梦盈也不知会不看出自己与她娘在床上好过?

“对……对不起……”

好不容易压低了声音,辛婉怡急得泪都快要流出来了,“雪芊……求求你……千万别说些要死要活的话……婉怡一点……一点都不想害死你……那淫蛊其实……不是没药救的……”

“莫的?”

虽知自己体内情况不妙,但凡有生机,一心求死的人也难免心动,何况邵雪芊心悬女儿,也莫不知自己是不屡该求死呢?听到辛婉怡这么说,不由心思浮动起来,可声音却还是那么的柔弱无力。“就算是“九转龙珠b这等奇药,也没法把你那淫贼体内的淫蛊消除……搞到了雪芊身上,变成这个样子……雪芋便不想求死觅活,但身子里面这蛊毒,却实在是……哎……”

“就是……就是那“九转龙珠”……”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幸亏邵雪芊话语里终于有了一丝求生之意,辛婉怡可一点不想放弃,“他体内的淫蛊,已被“九转龙珠”消耗了大半,若非”九转龙珠”其性太烈,多服个一颗那淫蛊也就解了……过了这么久,其实他身上的淫蛊威力已不如以往,再加上换到雪芊你身上转了一手,威力最多只剩下全盛时期的一、两分罢了。所以……所以雪芊你千万不要拿他当年的样子当真,无论如何在雪芊身上……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婉怡保证……”

“真……真的吗?”

听辛婉怡这么说,邵雪芊才放下了一部分的心。

毕竟当年段翎的变化实在太过骇人,从少年英侠变成恶行淫贼不过一转眼问,若只是淫蛊之能,这东西也未免太毒,只要一想到自己会变成当时的段翎那样,邵雪芊就难打消寻死之念,但若还有解方,她至少就不会这么想死,毕竟“九转龙珠”十年一熟,自己又知道采取的地方,再撑个四、五年也就等得到了。

“只是……这段时间……雪芊就得多忍忍了……最多……最多是婉怡多多抽空来……来帮你吧……”

“真要说起来……最大的危险人物……就是你那淫贼啊!”

虽说求死之意没那么坚决了,但想到段翎在旁虎视眈眈,邵雪芊就想不担心也不成,就算自己身上没有淫蛊,但若与此人朝夕相对,也不知他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坏自己贞洁,说来现在自己的苦处,也都是受他所赐。

何况关于此人,辛婉怡的保证也生不出效,若他真有心坏自己母女贞洁之身,即便她只想辛婉怡两不相帮都难,以段翎的手段,要让辛婉怡助纣为虐,方法可多的是呢!

“你那人啊……也未免太厉害了些……”

“关于这点,雪芊尽管放心……”

想到段翎对自己保证时的表情,辛婉怡虽不由仍有狐疑,虽说那种表情真的令人相信,他并没有趁机染指两女之意,但那种看好戏的神情之中,绝对有暗藏心机之处,只自己看不出来罢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抚邵雪芊之心,其他她一时也管不了这许多。

“他向婉怡保证过……只要在医庐之中,他绝不会对雪芊和梦盈动手,这点至少信得过……”

信得过才有鬼!

虽然为了不让辛婉怡难堪,邵雪芊没把这话挂在嘴上,但她的表情却明白地将心中所想表露了出来:而辛婉怡自己也知道,段翎体内淫蛊的影响未去,到时候即使弄出事来,他只要把这事往淫蛊上头一推,她也很难怪他,更不要说现在邵雪芊体内淫蛊正自威胁,在正常时若段翎真的动手,恐怕邵雪芊也难抵抗,事后都未必能拿他怎么样,仔细想想他的保证也真难让人相信,不过以辛婉怡的立场,总还是得尽人事听天命,总比让邵雪芊这样消沉好些。

“老实说,我也知道他在这方面没什么信用,不过……”

想到说话时段翎的表情,辛婉怡不由觉得背脊发凉,连正与她肌肤相亲的邵雪芊都似感觉到了点儿异样。

“不过他这么说……对他而言,能看到雪芊你一面享受着体内淫欲,一面强忍着想保着贞洁,光看那个模样就很满是了……梦盈是个好孩子,他可不想因为随便出手,跟小梦盈闹翻……惹好孩子生气可不是件好事……”

这怎么可能?

不要说辛婉怡自己不信,邵雪芊也不信段翎找的理由,如果说段翎只想旁观着自己苦苦忍耐,却非得靠着淫具或辛婉怡相助,才能在淫蛊煎熬下苦苦撑持的模样藉以取乐,说不定还调侃几句,或许还让人信个三分,但他会己i惮姬梦盈而不敢动手,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实……婉怡也不知这理由是不是他心中所想,不过……现下还没找着平意,梦盈只能依赖着你,加上栖兰山庄的血仇,无论如何雪芊你也得撑下去。”

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若非看邵雪芊苦苦支撑,表面上还得保持平静,做为姬梦盈的支持,光只段翎回归,当年之事的芥蒂涌上心头,辛婉怡还真想不管她了:可段翎偏偏不想追究,有了他便心满意是的辛婉怡自也放淡了此事。

“婉怡……会帮你看着他,无论如何……至少不让他把矛头转到旁人身上,这样可好,雪芊?”

“也……也只能如此了……”

听得出辛婉怡的暗示,邵雪芊也不由芳心微动,若自己去了,姬梦盈伤心之下,正好给段翎趁虚而入的机会,她可不想自己身后女儿被这淫贼吃得死死的,至少自己也得撑到找着姬平意,把女儿托付给这长子为止。

为了这目的,就算段翎真对自己动手了,自己也只能虚以委蛇,说不定还得牺牲自己。

想到此处,她不由更恨那黑衣蒙面人,也不知是从哪儿窜出的强敌,竟迫得自己非得如此牺牲,若不能将此人千刀万剐,如何浦她心头万千恨意?

想到这儿,邵雪芊不由悚然,不知何时自己竟没有一开始那么恨段翎了,就算此人身为淫贼的部分,因着他是受淫蛊所迫、身不由己而揭过了,便连淫蛊的感染,也是因为他为了运功解救自己不得不为,但这些事全都起因于他,真不晓得自己为何不想针对他动手。

邵雪芊乏力地摇了摇头,任秀发在枕上轻拂。

“也还罢了。好婉怡……雪芊何时能够去君山?我可真等不及了……”

“至少……再半个月吧?”

微一迟疑,辛婉怡想到以邵雪芊的心意,想必是不想再耗费时光,不过她恢复的状况比预期中好了不少,也不知这是不淫蛊的影响?

当年的段翎也是这样,即使负了伤,身体的恢复能力也较旁人快上许多,说不定这淫蛊除了诱发人体情欲的本能外,同时也能激发人体的潜力,只是想到这需要付出的代价,辛婉怡可不想尝试这种练功的法子。

“雪芊身体恢复的情况比预期好些……到时候虽是不能动手,日常行动却是不妨……只是……还得有人陪着……”

“喔……”

听辛婉怡这么说,原本有些高兴的心情又落了下去,邵雪芊也知道,能在一个月内将“洪涛无尽”的伤势治疗至此,辛婉怡已不愧回春妙手,要完全复原确实还须时光。

只是这么下去,自己要去君山派找姬平意,说不得还得要段翎护法,可寻子心切,就算这样是给了段翎监守自盗的机会,她也没法选择了,只要能护着女儿周全便是万幸。“那……就得辛苦婉怡了……

“说什么辛苦?雪芋你和我是什么交情?”

听邵雪芊这么说,辛婉怡微微一愣,却马上知道是自己想歪了,看来自己是真的被段翎给带坏了,竟什么都往云雨之事方面想:不过段翎所言也没错,充满了男女之事的心思,才是最强烈而难以抗拒的春药,只要自己这么想下去,段翎与自己便永远是恩爱缠绵的一对。

她一边伸手在邵雪芊傲挺的美乳上甜甜地捏了一把,一边刻意坏笑着:“一点都不辛苦……方才雪芊才试过,这种事……虽然累的浑身是汗,可也真舒服得很呢!”

“哎……”

虽说辛婉怡只是刻意调笑,但邵雪芊却娇羞的发现,自己体内的淫蛊真是强悍,虽说刚刚才发泄过,可被她这样调弄,幽谷中竟不由又饥渴起来,尤其那东西还紧紧顶着她柔嫩渴望的深处,一动情里面本能的紧夹,带来的刺激可真是难耐,她这才知道为何段翎与辛婉怡行房之时,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反反覆覆的没个完,这本能的渴求,还真是不知餍是啊!

不过仔细想想,这样的牺牲未必全是坏事,一来身体里的需求真的需要欲望的滋润……来强敌当前,那灭了栖兰山庄的对手着实超卓不凡,也不知靠着姬园的兄弟们与自己的长子能不应付得了?

何况光看那“洪涛无尽”的功夫,威天盟里也不知有没有敌人潜伏,若光牺牲自己,就能把段翎拉到自己这边,这淫贼行事虽恶,但若论武功却实是高明,能让他助自己一把,即便牺牲自己的清白名节,这笔帐算算也值得了,便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不至对姬园全然没法交代。

心情一放松,体内的欲火又复狂扬起来,邵雪芊索性放开了心思,伸手在辛婉怡身上挠挠摸摸起来,两人才刚好过,香肌汗濡触感正佳,这一挑逗下去,紧贴的胴体登时又火热了。

“别来,别来……婉怡本来还想休息呢……拜托,好雪芊……让婉怡……休息休息吧……”

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又引起了火,辛婉怡不由却步,倒不是因为她真的没了胃口,而是深怕再这样下去,自己沉迷于女女之间,可不会是件好事呢!

幸好火花还未全面点燃,该是可以及时抽腿的吧?

一大早起来,姬梦盈本还有几分眩,虽说她武功底子也已不弱,终究限于年纪,造诣俞不深厚,尤其这些日子不知为了什么,心中总有些沉甸甸的,白天也只在看到段翎与辛婉怡相亲相爱时有些难受,可到了晚上,就不由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小耳不由自主地去追寻隔房中的声音,明知那男女靡靡之音不堪入耳,却是难以压抑,非得听着那心痒痒的声音,才能安心。

照说以辛婉怡的医术,要开些方子让姬梦盈好睡简直是易如反掌,可不知怎地,姬梦盈就是不想告诉她这件事,毕竟母亲的伤势才是头条大事,其余的都该放在后头,姬梦盈只能这么想。

只是昨儿夜里,隔房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响起,让一直以来下意识追寻着那奇异声响的姬梦盈反而有些不能适应,是以她睡得特别不好,迷迷糊糊地虽闭着眼却是睡不踏实,直到今儿一早还觉得头晕眼花,即便是依着家传功夫,一早起来便纳息热身,仍是觉得身子颊有些不适。

可这不适的感觉,在姬梦盈看到母亲缓缓地从房中步出之时,转眼间便飞到了九霄云外,她忙不迭地扶住摇摇晃晃、行路如风摆杨柳的邵雪芊,只觉芳心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担心。

眼前的邵雪芊肤泛潮红、步履维艰,简直就和丛山谷中出来,强撑着伤势走到医庐时一个模样,若非姬梦盈细心,看出邵雪芊眉宇之间不似那时痛楚的扭曲,而是松弛舒缓,乍看之下似是没什么事,被自己扶住时还有余力轻挣,比之先前的软弱无力大不一样,只怕心慌的她早要大呼小叫起来。

“娘……怎么了?难不成……伤势又有反覆了吗?”

虽说邵雪芊神色如常,不似重伤者模样,但当自己扶住她时,不止用力挣开,连眼睛都不敢看向自己,摆明就是有事瞒着。

心知母亲表面端庄温柔,其实最是好强,还以为娘亲只是为了安自己之心,才装着一副没事样儿的姬梦盈不由害怕,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求助的目光不住向辛婉怡飘去:“辛姨……你……要不要看看?”

“梦盈放心,带你娘过来坐下。”

见邵雪芊脸上丽色未腿,满含春意的眉目之中羞意愈增,与姬梦盈一左一右扶住她的辛婉怡也知邵雪芊怕的是什么,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心理准备,她自然不会怕段翎这淫贼语带双关的调笑,怕的只是被小姬梦盈看穿而已。

她不由嗔怪地盯了段翎一眼,直到后者耸肩摇头,摆明了不会白目乱说话时,才安心地将邵雪芊带到位上,装模作样地试了试她的腕脉,轻轻吁出了一口气:“你娘没事,大概只是没怎么睡好,开副药就行了……”

“这……这样啊?”

听辛婉怡这么说,又见邵雪芊虽迴避着自己目光,但五官并不扭曲,身子虽暖热些也没什么怪异之处,更不像先前那般气息急促难以平和,看来是真的没事,姬梦盈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母女连心,虽说这几日自己不知为何闹着别扭,却总还是得将母亲的伤势放在最先,她这才发现这是自己这些天来,第一次好好地和辛婉怡说话,却不好再转回头去,只喃喃地说着:“这样梦盈就放心了,娘……可要好好休息,还没找到大哥之前,梦盈……只能靠着娘了……”

“梦盈别担心,娘好着呢!”

伸手轻轻拍着女儿的手,虽还是不敢迎上姬梦盈的目光,邵雪芊却不由放轻了声音,她偷偷望了一眼段翎,他脸上虽伤痕累累,但不知为何,现在的他比之当年俊雅无双之时,还要让自己放心些,仿佛这样的他比较顺眼,“有你辛姨照看,娘没事的……”

“喔……”

听姬梦盈声音中仍带一丝担心,邵雪芊芳心不由一颤,偷眼望了望一旁的段翎,他虽是容色不变,但邵雪芊总觉得自己能看到他隐藏极深的一丝嘲笑,心想着若真如此不幸,自己得要牺牲清白身子,好搪塞住段翎的胃口,让他不至于对姬梦盈下手之时,也不知姬梦盈知晓了后会如何反应?

若她连辛婉怡都不信了,恐怕就没有人能在段翎的魔爪之下保着这天真的小姑娘。

“别太担心了,梦盈。”

勉强自己迎上女儿微带疑惑的清亮目光,邵雪芊只觉得好想好想避过去,好不容易才能佯装镇定,“娘的伤势……婉怡自会处理,若真有什么问题,你就得乖乖听你辛姨的话,或者是……或者是听你那段前辈的话,不可以调皮,知道吗?”

“啊?”

张大了嘴一时合不起来,也难怪姬梦盈一脸呆相,一旁的辛婉怡更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段翎虽好一点,却也不由微微张大了双目,三人显然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这邵雪芊怎么转了性子?

要她相信段翎,甚至让女儿依赖这淫贼,这……恐怕比要太阳打西边出来更难吧?

与姬梦盈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不同,昨夜才与邵雪芊交流过一回,辛婉怡对她的心思倒还把握得几分,怔得半晌便即清醒,知道邵雪芊的话一半是对着女儿说,一半是暗示自己:若真事不可为,她的牺牲可能被姬梦盈发觉,到时候自己就得劝解,若姬梦盈所受冲击太大,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自己还得负责监督段翎,至少不让他趁虚而入。

她一边暗忖邵雪芊的心思转变还真快,一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纤手轻拍姬梦盈粉背,着她安静下来,想着还得跟她沟通一番。

眼儿微微一转,只见旁边的段翎目光飞快地在自己和邵雪芊身上游移几回,便已恢复了正常,若非自己发现得快,恐怕还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显然他也已看出了邵雪芊的打算,嘴角溢出一丝笑意,看得辛婉怡不由暗瞋,难不成这也落在段翎算计中?“边难免心生酸楚,一边却不由想到,若邵雪芊已打定了主意牺牲,段翎趁机俘了这久旷怨妇的身心,解了当年怨憎也算件好事。

“娘……”

还想要问时,却觉辛婉怡纤手轻按在自己肩上,姬梦盈呆呆地回头,只见辛婉怡微微一笑,推着自己向外走。

“你娘的伤势恢复得快,婉怡得再仔细看看,小梦盈先到外头去,等晚些婉怡看好了你娘,再回来吃早饭。思,相公,你……要不要陪着她?别让梦盈跑远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乱跑的。”

气得嘟长了嘴,方才的疑惑早不知跑到了哪儿去,姬梦盈其实最气就是这点,当年娘在十六、七时已然出道,现在自己也是这个年纪,出去走江湖也够格了,可无论娘亲和辛姨,总拿自己当小孩子看,连段翎对自己也不太放心,偏偏她对自己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自己有什么不适合走江湖的,愈想不由愈气,跺了跺脚就往外跑。

本来是真的很想赌气跑出去的,可是姬梦盈才跑上一段路,眼前便见段翎在那儿好整以暇地晒太阳,悠悠闲闲地一点不像追着自己过来。

知道给他远到多半又是一阵言语,虽说段翎的语气比之母亲或辛婉怡都要客气许多,但兑现在的姬梦盈而言,再怎么客气的话,都一样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的软语安抚,她一咬牙,连话都不吭一句,转身换了个方向就跑了出去。

虽说辛婉怡这医庐并不很大,跑上半刻钟光景便出了医庐范围,照说要溜出去算不上难事,但也不知怎么搞的,无论姬梦盈怎么轻功尽展,怎么改变方向,不过片刻之间总能看到段翎轻松闲适的身影就在眼前。

虽是一语不发,不是晒着太阳就是看着风景,又或干脆蹲在地上看蚂蚁,总之就是不留点儿空隙,看得姬梦盈不由胸中有气,偏偏又看得出来段翎的轻功远在自己之上,若论长程奔走看的是内力深厚,这点她更是别想与段翎相提并论,显然今儿是绝对溜不出去了。

虽说气苦于心,但姬梦盈也不是不知好歹之辈,江湖之大能人辈出,光靠自己的武功独行江湖确实危险,只是自知之明归自知之明,被人当头点了出来,这气仍是郁在胸头颇不舒服:只是跑了这么一会儿,这气确实也发出了六、七分。

姬梦盈咬着下唇,喘息着一屁股坐在段翎身边,看着他手指轻划,和地上的蚂蚁过不去,良久良久才似玩够了,把沙土拨掉让蚂蚁有路回巢。

“还要不要再跑跑?”

抬起头来,段翎面上表情不变,嘴角却不由溢出一丝笑意,“无论轻功或武功都一样,选对了方向再多加练习,成果就慢慢会出来,多练练总是有好处的。”

“反正再怎么练也练不过你。”

嘟着小嘴儿,姬梦盈只觉得这人怎么笑怎么可恶,偏偏若论武功一道,自己比之母亲差得还远,母亲跟他更是不及,虽说这段时间有金龙刺在身,照说内力修练该有所影响,但这人果是天资聪颖之人,竟能将自己修练的内功路子整个改变,另辟蹊径,功体修为非但没有不进反退,还比当年更进步了许多,便单打独斗,碰上威天盟众人只怕仍是胜算多多,偏偏他怎么也不肯传授自己几手,最多是指点些不是之处,“偏偏你又不肯教我……”

“也不是不教你,只是梦盈你的天生筋骨,确实适合修练你家的家传武功,何况练了这么多年,筋骨均已定型,若想全然改变武功路子,非得下大血本不可,成效还未必会多好,还不如照原本的武功练,武学万道殊途同归,能修到最顶峰处,威力都不会差到那儿去,只是看你练得好不好而已……”

段翎微微一笑,伸手爱怜地拍了拍姬梦盈肩头,着她放松一下。

知道段翎所言有理,毕竟此人武功见识,比之母亲只怕还高出不止一筹,何况在他的指点之下,姬梦盈虽只是自行修练,却也觉得自己武功进步了不少,举手投是之间愈发自然轻松,只可惜一路上没什么出手机会,没得验证而已。

想来他之所言确有其理,姬梦盈也熄了要他传授自己绝世武功的念头,毕竟这也非强求能得。

她吁了口气,纤指在沙地上轻轻划着:“可是这样练……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报仇雪恨?梦盈和那人交过手,武功可高得很呢!说不定……比你还厉害……”

“或许吧!”

笑了笑,姬梦盈这等稚嫩的激将法,要上当的除非是刚出江湖的小鬼头,有了点阅历的人都不会生这种闲气。

何况从邵雪芊的伤势上,他大致也可看出来人根柢,即便自己因着金龙刺之伤武学进度不若以往,对上此人胜算仍是六四之间,只是若没真的过上,所有的都只是预期而已。

“若论练武,小梦盈身上还有一点优势,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什么优势?我怎么不知道?”

听段翎这么一说,姬梦盈倒真来了兴趣。

她自幼体弱,练武远不若兄长勤快,修为自是不是,家里长辈从来也没人认为自己的武功会有所成就,段翎可是头一个认为自己在这方面会有优势的人,让她想不好奇都不行。

“前辈说给梦盈听嘛!”

“首先,梦盈身子骨弱,所以你家里帮你进补了许多,日积月累之下,对功体自是有益:加上为了补体还会服过“九转龙珠”,此药效果奇烈,只是被君臣相辅之药盖住了烈性,所以梦盈看似体弱,其实潜力不小,只要好生努力,将来的成就多半比你母亲要高些……”

“这有什么用?”

听段翎这么说,姬梦盈非但不高兴,反而小嘴儿呶得更高了。

“这事梦盈也听长辈说过,但梦盈天生体弱,没办法像哥哥他们练武练那么努力,每天哥哥若练四个时辰,梦盈最多练到个半,照这样下去,潜力一辈子都只是潜力而已,永远激发不出来,别说要赢过娘了,恐怕连哥哥都胜不过,更不要说那坏人……前辈你光只是安慰梦盈,也不说点实际的……”

“就要说了,别这么急。”

目光微动,段翎嘴角轻飘,似是早看出姬梦盈会有此说。

“时间不是可以用专注来弥补,以后梦盈每天武功剑法,都只能练到半个时辰……”

“那跟哥哥他们,岂不差得更远了?”

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段翎的话,大敌当前,不知什么时候来犯,自己勤修苦练都来不及了,反而还要自己减少练武的时间,这样下去那里会有进步?

“听我说完嘛!”

段翎双手一摊,一副拿你没法的样儿,“难说只练半个时辰,但每一招每一式,都要练到最用心,因为你没有时间,所以绝不能让杂念扰心:在练武之前,要先打坐静气,等到全无杂念时才能动手,而且一次只练一式,等练到能彻底掌握这招式的每一个变化之时,才能继续练下一招。表面上看来进度缓慢,但这样的练法扎实根基,才是真正的捷径。而且……”

“而且怎样?”

本来姬梦盈练武之心不厚,但亲眼见到了敌人的本领,她也不得不对此关心起来,听段翎这么说,好像自己还真有机会成为高手似的,教她如何能不兴趣浓厚?

别的不说,只要能在武功上比娘更厉害一些,只要一点点就好,她就很高兴了。

“怎样嘛……别卖关子了,前辈……说给梦盈听好不好?梦盈可以成为高手吗?梦盈在武功上有什么优势?说嘛!”

“在那崖下,我帮梦盈引发内力抗寒的时候,也顺道引出了不少潜力,加上这段日子梦盈并未辍于练功,潜力逐渐与体内元气融合,所以梦盈进步了不少,相信你自己也发现了,只要接下来梦盈专心练武,专心致志地把基础打好,就算每天只练一点时间,进步也会比先前快上许多,最重要的是专心,知道吗?若是你练功时还是想东想西,没能专心致志,就浪费了潜能喔!”

“这……这样吗?”

吐了吐舌头,姬梦盈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以往自己练武时确实不怎么专注,毕竟怎么练都难有成就,心难免松了下来:而自崖底出来之后,虽说为了避免扯了自己人的脚,姬梦盈练武时努力多了,但心思却总是跑到那黑衣敌人身上,确实不若段翎所言的专心致志,只是这一路上邵雪芊身子难受,段翎顾着杂务,总没人观看自己的练功进度,不然这等问题该早被揪出来了。

“好啦!梦盈知道了,以后改进便是……不过前辈,昨儿个……嗯……你是不是……”

“我昨儿个睡得很舒服,因为先前被我弄得太过火了,婉怡也想休息休息,所以昨晚我独自一个人睡,婉怡去和令黛房。怎么了吗?”

段翎嘴角暗笑,邵雪芊一早起来的神态的确难以瞒人,更不要说话里露出的端倪,连姬梦盈这等小姑娘也瞒不过,更不要说自己的眼了。

只是这小姑娘也真大胆,这等事换了另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只怕是憋红了脸也问不出口。

“喔……没什么啦……梦盈……只是问问……”

听段翎这么说,姬梦盈也就信了,毕竟段翎与辛婉怡在床上的举动声响,要瞒过隔房之人只怕是掩耳盗铃,这几夜她也是听得清楚,只是年岁俞轻,虽说听得身子潮热难安,却没有多不舒服,稍稍忍忍也就睡了过去。

昨夜虽听得娘亲房中声响,但却与先前段翎房中的声音大大不同,她原还没放在心上,早上听邵雪芊那么一说,才不由想歪了,却也只是有此心思,段翎既出言不认,她也不再多想下去。

“那娘……为什么会……会要我……”

“大概只是保留退步吧?”

段翎伸了伸懒腰,“栖兰山庄之事,连你辛姨都知道了,没理由不传到君山派去,照说家门连心,令兄早该回栖兰山庄收拾善后,如今却是一点声息也没有,如果不是路上受了耽搁,多半就是君山派也出了事,身为年长弟子的他难以分身。你娘多半是想,到时候若来不及找到令兄,路上出了意外,总得有人帮你一把,才想把我拖下这淌浑水……”

“喔……”

段翎这样一说,姬梦盈虽半信半疑,却是难以反驳,毕竟栖兰山庄事发已经一月,姬平意竟没有半点举动,确实启人疑窦:不过若邵雪芊真想把段翎拉做盟友,姬梦盈也真不得不感叹,这江湖事实是瞬息万变,换了一个月前,只怕别人说邵雪芊会想与段翎联手,第一个不信的就是娘亲自己。

只是事已至此,对手如此强大,与石渐的关系又令人难明,使人颇有草木皆兵的感觉,即便邵雪芊不说,姬梦盈也具的好想让段翎来帮自己。

“那么……前辈你帮不帮梦盈?”

“帮啊!”

段翎微微地耸了耸肩,面上的表情好似早就知道迟早会被姬梦盈问到这一句,回答的一点迟疑都没有,理所当然的就好像这根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一般,“你说我就帮,当然。”

“呃……是吗?”

段翎回答的太过理所当然,反而让姬梦盈小小吃了一惊。

虽说不像母亲对段翎戒心深重,从当日被段翎所救时起,姬梦盈就把这面上伤痕累累、再看不出原本俊美仪容的人看成了可以依赖、温厚平和的大哥哥,只是女对男总有一些发自本能的戒心,姬梦盈发问之前,本还想着段翎或许会稍稍考虑,却没想到这般快便回答,许久才能开口:“那……就谢谢了……”

稍稍想了一下,姬梦盈还是问了出口:“前辈,就算……就算你不把娘对你的成见还有……还有意见放在心上,可当日终是……终是爹爹的金龙刺害你在崖下熬那么久……难道……你都不介意吗?”

“介意啊!不过你爹归你爹、你归你,因为你帮我把那金龙刺取出来,总算对我有恩,所以在还这人情之前,我一直都会帮你……至于你爹爹那边,我可没神通广大到可以去找死人的麻烦,这方面暂时……还是算了吧!”

段翎嘴角微笑,在心里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出口。

昨晚他也听了一夜壁角,自知现下邵雪芊身上的情况,以邵雪芊体内淫蛊之烈,又不像自己可以跟辛婉怡光明正大的行夫妻之礼,她愈想保着侠女矜持,淫兴愈烈,身与心愈是背道而驰,早晚会无法负荷。

照段翎的估计,即便辛婉怡不与邵雪芊相好,任得她体内的淫蛊气息自然成长,逐分逐步地影响邵雪芊的身体,顶多再半个月时间,这冷月仙姑便将无法克制体内淫欲,整个身体都将渴望着男人的滋润,之后只要略受引诱,恐怕连心理都不能没有男人。

光想到这高贵典雅、宝相庄严的冷月仙姑,不能自拔地在淫欲操控下苦熬,那模样他光想都觉得兴奋,什么气也出了。

“等找到你哥哥之后,若他看不起这丑人,想过河拆桥,等你们安全了就把我赶走的时候,说不定我会火气重生,好生找他的麻烦,不过这也要看他怎么做了:在这之前,我会一直帮你,最多是偶而跟你娘小吵一下,这跟还人情无关,纯粹是情绪发泄,就算你不高兴我也改不了。”

知道若自己表现的太过大方,恐怕连不知世事如姬梦盈都会起疑。

如果不能让他亲眼看到邵雪芊沉沦欲海,即便心中百般不愿,仍是一步步往淫欲的深渊爬去,在千万个不愿意下,身体仍不肯听从意识的指挥,无视淌泪的心声,欢喜地承受着男人的侵犯,在极端厌恶的奸淫之事下作出反应,盼望极乐到来的那既凄苦又享乐的神情,可就少了人生一大乐事。

段翎刻意加了个尾巴,听得姬梦盈一叹,要母亲不找段翎吵架,那难度可远远超乎想像,就算是她都不存奢望。

“这点……前辈你应该可以放心。”

想归想,姬梦盈口头上还是得争个几句,毕竟也不知是不老天开眼,竟让这段翎有可能帮上自己,就算不管将来对敌时有此人帮手的方便,光这段日子的相处,姬梦盈也真不想和他为敌。

“大哥可不是看不起人的人,何况前辈你这么厉害,只要跟大哥切磋几招,保证大哥对前辈你佩服得五体投地,说不定还会想拜在你门下呢!”

“这一点倒是不可能。”

被姬梦盈说得笑了起来,段翎摇了摇头,若那素未谋面的姬平意真会为此而改换门庭,想投到自己门下,他对此人的印象恐怕还得滑落几分。

对段翎而言,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一样,不能坚持到底,任你天资再高、运气再好,无法专注终究一事无成,何况当年的姬园可也不是这样的人,君山派的武功就算与栖兰山庄不分伯仲,姬园的儿子也不可能光为了复仇就如此行事。

“君山武功颇有独到之处,与其改换门庭,不如专心练武还有成就得多……”

“喔……”

没想到一开口就被段翎驳掉,姬梦盈小嘴微嘟,不过方才段翎就说过了,他的练武方式最重专心致志,也怪不得会有如此反应,何况仔细想想,哥哥也真的不是三心两意的人,虽说限于年纪,姬平意的造诣不若姬园或邵雪芊深厚,但身兼两家之长,也莫不比几位叔叔差得太多,若非心志坚毅之人岂能如此?

想来段翎这专心致志的练武法子,才是最适合姬平意的。

“不过……前辈你真的不把脸治好吗?这样子……还真容易让人误会的……”

打量了一番段翎的脸,犹豫了半晌,姬梦盈终究还是问了出口。

其实她一直觉得奇怪,以辛婉怡的妙手,就算不能让段翎的脸孔恢复以前的容貌,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伤痕累累看了吓人,毕竟身而为人总容易受表象所惑,何况段翎这张脸着实吓人,乍看之下要不误会还真是不容易,也真不知辛婉怡午夜梦醒之时,看到这张脸会不会吓得发昏?

“治一治……至少会好看一点吧?梦盈想看你原来的样子……”

“还是不要比较好。”

段翎摇了摇头,语气虽是平静,却有种不容旁人反驳的坚持,“当年作孽太多,有许多人仍对我怀恨在心,若恢复了当年的脸出去行走江湖,只怕麻烦会愈来愈多,这样反而不好,像现在这张脸还算不错,至少不会光走在路上都担心有敌人上门来找麻烦……”

“那……易容不就好了?以辛姨的手段……要让人看不出来真面目,应该也不会太难啊!”

“武林之中卧虎藏龙,难保哪天会不会遇上此中高手,何况易容也有其极限,不是光把容貌改变,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体态轮廓、动作反应都不是这么容易改,熟悉的人往往只看背影就能把人认出,不然……那天也不会我才一进门,你辛姨就看穿了我的身份……除非像你二叔和四叔那样,脸是不一样,可从背后看却是一点也分不出来,那种状况下互相易容才能瞒人久远……”

笑了笑,对这小姑娘的关心,段翎也真不能不感怀于心,这小姑娘的天真善良,在现实武林中还真是少有,便如同当年姬园和邵雪芊对自己的愤怒一般,都是那么真实,一点虚伪欺诈都没有。

“与其担心这担心那,不若保着这张脸,旁人对我不那般熟悉,出问题的机会也少些……”

“可是……”

“与其担心我的脸,不若去担心你自己的武功好些。”

段翎微微苦笑,要把这满肚子疑问的小姑娘哄好,可真是不容易,他到现在还没有子女,还真难想像身为父母之难,光看眼下这小姑娘,段翎都不由得不佩服起邵雪芊三分。

“练好武功、培养见识,以后梦盈你才能行走江湖,像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我都不会放心,更何况你娘,怎么样也不会安心让你出去,吵都没用……”

“喔……”

虽说又谈到了刚才让姬梦盈气得跑出来的话题,但也不知是段翎让姬梦盈心安一些,还是跑过一阵,气发了出来之后冷静了些,姬梦盈非但没有再气起来,反而听出了段翎话中的关怀之意。

想想以邵雪芊现在的状况,自己也真不能让她生气,无论如何激动的心情,对养伤都有害无益。

而且听段翎这么说,姬梦盈隐隐想到了一点因由,这气更是生不起来。

以段翎的武功,就算恢复了当年的容貌,但十多年对武林人而言已是许久,当年之人、当年之事纵未消失湮灭,能记起来的怕也不多了,想来他也不会真怕了这些。

这样想来,他之所以不想恢复容貌,恐怕就是为了之后还得与自己母女同行,为了保护自己母女,他得要避免任何可能的麻烦,算来还是自己成了他的绊脚石,她不由轻轻地吁了口气,好想伸手去摸摸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却又提不起胆子。

“真是可惜……思,前辈……若以后有机会,能不能……能不能让辛姨动动手,梦盈很想……很想看看前辈你真正的样子,到时候……到时候梦盈会护着你,绝不会让麻烦找上门来的……”

“到时候再说吧!”

淡淡地一笑,看着那和邵雪芊恍如一个模子铸出,只是一个高贵庄严,一个天真无邪,气质让那模样变得完全不同的脸蛋,段翎不由一阵烦躁,却又有一阵温柔弥漫心头。

“如果以后我不想再走江湖,打算托庇在梦盈你的保护之下,到时候就让婉怡动动手也行……只是到时候就得让你照顾了。你可不知道……这张脸若再出江湖,会出现多大的麻烦……”

姬梦盈才要说话,段翎突地似想到了什么:“对了,小梦盈,我这才想到,以后你还是别叫我前辈了,连名字也得改改,段翎这名头若传了出去,只怕在应付你家的敌人之前,光是我的敌人就让你们应对不暇。嗯……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都忘了?真是糟糕……”

“那……要叫什么呢?”

听段翎这么说,姬梦盈不由吓了一跳,从崖下到路上,再到医庐这里,她从没看过段翎如此紧张的模样,一路上的他平静闲适,似乎天塌下来也不担心,能让段翎如此紧张,想来当年的他也真是闹了好大的风波。

姬梦盈这才隐隐然感觉到娘亲不想和他太多牵扯的原因,若是自己母女和段翎在一起的消息传了出去,只怕栖兰山庄名声扫地,自己和母亲要兴复家园之路更是遥遥无期,除非段翎真的不再当淫贼了,不然就真的得换个名字出来才行。

“我再想想……出来这么久,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令堂也会担心你。”

段翎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看得姬梦盈微微紧张,仔细听来才知段翎在戏耍自己,“就算不担心你跑来跑去,也要担心你跟个淫贼在一起,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声名有损……段翎这淫贼之名,在外头可比你想的更恐怖些,说不定……到时候只要叫声段翎在此,光冲上来找场子的人就够把你们家的敌人踩死了……”

“不要闹梦盈了,我们回去啦!”

被段翎的胡扯诱出了一丝笑容,姬梦盈推了他一把,站起身来,心想着娘也不知成什么样子了,不过看娘的样子,和刚到医庐的那一天辛姨和段翎一起回来时的模样也差不了好多,看辛婉怡后来的行动如常,想必娘该也没什么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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