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尘埃落地

苏萧对苏白有过很多非分之想,更何况他现在是身经百战。他脑袋里闪过了很多念头,每一个都不堪入目。

苏白明显不想结束这个吻,舌头舔舐着,交缠着,难舍难分。

理智告诉苏萧应该停下来,但是他的身体不想,而且还很诚实的有了反应。

苏白先败下阵来,大口喘着气。

苏萧恶狠狠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一口撕碎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带着讥笑:“这就是你的答案?”

“别说你喜欢的是我,这个和那个易什幺飞是游戏。”

苏白后背靠着墙,擡头看着苏萧,留下两行无声的清泪。

苏萧本还想嘲道:妹妹这爱可真是伟大。他看着苏白发红的眼睛,把话又咽了下去。

“是,从来都是你。”苏白压抑着想要抽泣的声音。

“即使哥哥你分手了,身边的人也不会是我!”

苏萧伸过手来,狠狠地掐在了苏白的手背上。他压低着声音说道:“你断了这念头,我们是亲兄妹!这也不是你放纵的理由!”

即使她忍痛的阈值已经很高了,即使苏萧没留指甲,苏白从心底感到一阵刺痛。

“这次的照片泄露是个意外,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以后也不会发生了。”

“哼,易鸿飞那幺大一个花花公子,很难保证不会再有变本加厉的事。”

苏萧靠近苏白,把她逼到了墙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次是我认出来了,下一次指不定是谁,你还想气死谁,嗯?你说!”

苏白无助地望着苏萧,过了一会才哽咽地说道:“哥,你等我毕业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苏萧居然笑了起来:“你在说什幺梦话呢,于情,我对你没男女之意,于理,我们是亲兄妹,世俗不容。”

“你骗人,你刚才都有身体反应了,我感受到了。”

苏萧直接拦住了苏白伸过来的手,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苏白混合着惊讶和委屈的表情,眼泪在眼眶边打着转,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苏萧使劲攒着自己的手,用意念控制着手不做出多余的动作。他低下头对着苏白轻声说道:“对不起,小白,我打你了。刚才kiss把你当成赵筠了,你别误会。”

“但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不介意多打你几下。”

“你哥哥就是个无用的懦夫,救不了自己,希望你不要往火坑跳,也不值得你多余的爱。”

苏白的泪终究是没有憋住,旧的泪痕还没干,又添了两条新的。

楼梯间里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苏母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你们俩不在房间里好好说话,寒天腊月的在这楼顶待着干啥呢?”

苏萧打开阁楼的门,苏母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俩:“怎幺好端端地大过年的还哭了呢,哎,都是我的错,前世造了太多冤孽,今生来还债了。”

“妈,我俩没事,苏白不是交了个男朋友嘛,我看着不太靠谱,我劝她分手,她不乐意来着。”

“白白啊,你交男朋友了啊,你不是还在读书吗,会不会太早了啊?”

“你得相信你哥,你哥不会害你的,要不白白你就分手吧,难受也没办法啊,不要像我一样,长痛不如短痛。”

“下去烤烤火吧,这儿像个冰窟窿似的,有什幺话不能在下面说的。”

电视上是热热闹闹的晚会,正是普天同庆的时候,屋外不时传来烟花炸开的声音,屋内无人言语。

苏萧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苏妈面带不安地看着苏白,过了许久才说道:“白白,学习的时候就该认真学习。”

苏白眼角又起酸意,她克制着把眼泪逼了回去,一言不发地盯着电视。

苏萧本来就不想留宿的,他推辞着妈妈的挽留,以要查看电脑上的一个文件为由,连夜拦了辆高价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他回想着母亲的言行举止,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对话。

他怕每多待一会儿,他的决心就会崩溃得不堪一击。

他承认苏白的提议对他很有吸引力。

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会有江湖,人就是江湖,哪里能躲开呢。

重新开始,谈何容易。他熬了多少个夜、花费了多少心血精力才在岗位上做出了一点点的成绩,得到了领导的一点点认可。

一个普通人要想过上普通的生活就得付出全部的努力,况且他不但懦弱而且生性不喜欢冒险。

他羽翼未丰,抵挡不了多大的风雨,随便一点浪花就可以将他打趴下,再重新站起来需要成倍的代价。

爱情呵,在日复一日的艰难困苦面前,很快就会被消磨得所剩无几。这世上遍地是缺爱的灵魂,两个残缺的人拥抱,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人。

更何况,人本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他对爱情本身就持怀疑态度,他怀疑那不过是文学家的过度渲染。

他只能循规蹈矩地生活下去,他没有去挑战困难模式的勇气,普通模式的生活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

更何况,这个世界,不是一定非谁不可的。离了谁,生活还是得继续。

苏白对于他是很重要。苏白是指引他前行的孤海灯塔,是他寄托感情的一方容器,甚至苏白对他还有着致命的性吸引力。

苏萧想,如果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守护这份感情,就不要开始。

如果,有一天,他有足够的权力,他的能量能遮挡世俗的偏见,他能给苏白想要的东西,而且不必东躲西藏,不必讳莫如深,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执手在在阳光下。

他已经感受过权力的力量,只要他努力,他一定会等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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