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狮身有翼兽再多的辛苦也不……算了,还是怕一点的好。
云芽手握最原始的靠魔石驱动的罗盘走在茫茫沙漠中,放眼望去由细沙堆积而成的沙丘被残留的魔力波动干扰不断改变着形状,就连脚下踩过的沙地都有随时移走的可能。
“不怪人们说这个沙漠是除海洋外最不可小瞧的地方。”她喝下一口水润润嗓子。她现在全身上下全被汗液湿透了,头上的太阳,胯下的热源,都烘烤得她难受,或许奕湳还没中暑,她最先支撑不住。
作为交通工具的奕湳没见过海洋,觉得这里或许更可怕些,虽然有着魔法的保护,但这样的环境根本不适合徒步行走。干晒,高温,哪样都能要了他们的命,他后悔之前的选择了,还不如去平原,那里肯定凉快。什幺狮身有翼兽,见鬼去吧。
虽然心中诸多担忧和抱怨,但他们还是继续朝着圣泉遗迹的方向走。
在可查的文献里记载此处在建成初期便是狮身有翼兽一族的栖息地,运气好的话他们可能还栖息在这个地方没有离去。云芽想好了,只要能跟他们打好关系,上手摸一摸就是最大的胜利,最次最次,远远的看一看,记录下他们的生态也不虚此行。交尾是肯定没戏了,他们高傲的自尊不会允许自己跟人类做这种事。
奕湳见背上的人兴奋得乱扭的样子,用尾巴戳了戳她提醒小心乐极生悲。
“烦死了!”云芽拍了一下奕湳的头让他少多嘴,手中的罗盘突然转向,赶紧擡手拽住他的耳朵刹车,“等等等等,停停停,方位变了。”
奕湳根据耳朵受力的方向转弯,在心中庆幸人类发明了这种罗盘,不然以他的直觉行走都得死在这里。
云芽则在心中哀叹,其实她作为一名合格的魔幻生物研究员,打心底的想要好好探寻这片一般人不敢踏足的领域,可这个地方并不像表面那样看着平静;在视线不及的地方生存着许多未确认或者资料不完全的物种,甚至有些危险到完全放弃调查直接列入了清剿名单,即便是她也不敢轻易尝试在这种地方乱走。而且这里磁场紊乱,手机等通讯设备基本报废,只能用最原始的工具辨认方位,稍有不慎就会在这个广阔的地方迷失方向,最终再给这里增添两具尸体。
各方因素叠加,这里变成了未知的空白区,要不是为了见狮身有翼兽,云芽并不想来这个地方。
“很难想象这里曾经的繁荣。”云芽叹了声,把这些扔到脑后,动动手指又给奕湳的尾巴处甩了几个水球补上之前的空缺。
在沙漠上行走比想象中还要困难,即便已经使用了魔法减轻了奕湳的负担,但在走了几十公里,爬过四五个沙丘以后,他再也不想动了。他喘着粗气往沙子上一趴表示自己需要休息。
云芽赶紧转身看向身后,见她刚给的水球全被喝得净干净,赶紧又用魔法凝出十多个放在尾巴处,花形的嘴巴立马张开,一连吞下好几个才缓解了少许的燥热。奕湳自认耐力不错,可魔法挡不住阳光的灼晒和过高的气温对身体的影响,他的体力以极快的速度见了底。
在奕湳休息的时候云芽滑下背来,走去沙丘的制高点向远处眺望,根据文字的描述想象这里曾经的绿意盎然,也想像在这里发生的魔法战争。
“或许这里有我先祖战斗的痕迹也说不定。”她叉着腰站在沙丘上说出自己的猜想,“你想呀,一个普通家庭突然生出了一个我这种实力的魔法师怎幺想都很不正常吧,再加上我家有一个很不正常的断代,我总觉着没准我的祖上有一个或者几个很高强的魔法师,因为这个旷日持久的战争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我现在的状况或许就是什幺所谓的隔代遗传啊,或者返祖现象。”
奕湳想起云芽战斗的身姿,又跟她胆小的普通人父母做了个对比,觉得她的猜想或许是真的,他们的种群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情况。
等奕湳休息够了他们才继续进发,这次云芽开始好好注意他的消耗情况,在沙漠中暑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弄个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到了晚上,沙漠又是另一番样子,不似白日的酷暑,气温骤降,刮过的风阴冷无比。悬挂在空中的双月也没有往日的柔和,散发着冰冷的寒光,从口鼻呼出的气全部变成白雾,连火都不易点着。
“温差真是好大。”云芽算是领教了书本里的描述,她盖着用魔法加热的毛毯靠在奕湳身上度过了第一晚。
为了这趟沙漠之旅,云芽可谓倾家荡产,除开避免不了的开支很多准备都是维持着最低限度。就好比方夜晚的保暖问题她只想着用魔法抵御寒凉就行,便没有带更多的防寒服,然而她独独漏算了体力的消耗。
完全没有一丝喘息的使用各种魔法防暑防寒,就在第五天的傍晚,云芽的体能彻底耗尽一丝一毫的魔法都无成型,体会了一把空有庞大魔力的无力感。她翻出了所有衣服将自己裹成了个球,哆哆嗦嗦地依偎在如同小火炉般的奕湳身边勉强入睡。
不出意外,云芽是被冻醒的,即使有奕湳全方位地给她保暖还是很冷,裸露在外的皮肤和衣物上甚至结了浅浅的霜。她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霜,遥看远方,天空才刚刚亮起鱼肚白,寒冷的夜实在太漫长了。
经此一夜,云芽深刻的认识到没有魔法的保护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对极端恶劣的环境一点防护能力都没有。为了他们的命,也为了能顺利见到狮身有翼兽,她决定先暂时休息一下恢复体力,毕竟后面的路还很长。
趁着太阳还没彻底升起,云芽忍着透支带来的恶心,用魔法挖了一个深坑以抵御白日的酷暑,再用巩固魔法加固,这才与奕湳一起躲在里面休整。
“失策。”云芽苦闷地趴在奕湳身上,她现在太虚弱了,一动都不愿动,甚至连一点胃口都没有。
奕湳把头靠过去轻蹭着安慰她,云芽搂住他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了句晚安,随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渐渐睡去。奕湳圈住她,跟着一起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到临近傍晚,云芽打着哈欠活动了下四肢,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不少,也有些胃口了。
“终于舒服些了。”她懒洋洋地说了句,又窝在奕湳温暖又毛茸茸的身侧迷瞪了会,才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上起来翻锅做饭。
飘香的肉味把一天未食的奕湳勾醒,蹭过来想要知道今天的第一顿饭是什幺。面对一锅看不出原样的,褐色的糊糊,他更担心云芽吃不吃得饱。
面对身边这个大胃王担忧的眼神,云芽误会了,还以为他在担心晚饭够不够吃。“放心吧,你的肉肯定是最多的。”她一边抓挠他的下巴一边又往锅里放了点佐料。
奕湳听了更加担心,决定等会得拦着点她㧟肉的勺。他是野兽,野外生存是他最基本的能力,在这样恶劣的环境就更该发挥优势,而不是让人担心温饱把本就不多的食物分给自己。
在喝了一碗热乎乎的肉汤后,云芽终于有种又活回来了的感觉,她满足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嗝,惬意地靠上身后的杀墙。
“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带装备以防万一,反正有魔法能扩展背包干什幺那幺小气呢……”她懊恼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为什幺没带,“忘了,我的奖金什幺的都还没发下来,买不起。”果然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她刚要起身再盛一碗填补胃里的缝隙,沙质的坑壁裂开一条小缝,一人一兽戒备起来。云芽立刻熄灭篝火盖上锅盖,用魔法散走多余的气味,他们放缓呼吸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处缝隙上。
缝隙越来越大,散落的沙土落在地上形成小小的土堆,一只有着棱形竖瞳的眼睛在缝隙处眨了眨又很快消失不见,紧接着缝隙被顶裂,一只头上长了对犄角,背上涌动着红色液体的蜥蜴从里面钻出来,这只蜥蜴个头不大算上尾巴也没到云芽的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