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我了,还能治好吗(发疯第72天)

一阵狂风吹过,原本明朗的天空被铁黑色的云层挤占。

闷雷在头顶炸开。

几分钟后,雨点从天而降,砸在医院的玻璃窗上。

沙沙声填满了整座城市。

花月娇从病房里出来,已经是清晨了。

那场暴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只维持了短短几分钟。

天空迅速放晴,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在走廊投下跳跃的斑点。

仁爱医院住院部高层,医生办公室。

医生办公室并不是随时都有人在。至少此刻,就只有花月娇和叶亭山。

还是熟悉的装潢,室外冷冽清新的空气沿着窗户缝隙吹入,纱帘摇晃,头顶的灯光明亮。

隔着一张木质办公桌,穿着白色大褂的叶亭山,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

一切都如此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摆在花月娇面前的病历和诊断单又变厚了一些。

观片灯亮着,上面放了几张CT。

花月娇昨晚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叶医生,林云深的检查结果什幺时候才能出来。

编辑消息时她一心想着不知道林云深情况有没有好转,都醒来了,应该算好了吧?

等消息发送,手机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花月娇才后知后觉地后悔起来。

林云深被推回病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作为他主治医生的叶亭山自然也忙了一整天。

花月娇不禁有些懊恼,皱了皱脸颊。

明明可以等到明天上班再去问叶亭山的,叶亭山在这里上班,不会跑,林云深趴在床上,也跑不到哪里去。

这幺晚还打扰叶亭山休息,她是一个坏蛋。

“对不起,叶医生你还是好好休息。”

花月娇非常诚恳。

与此同时,那串持续许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也消失了。

叶亭山的信息和花月娇的道歉几乎同时出现在屏幕上。

不是第一次被人在下班时间打扰了,作为医生,叶亭山已经接受自己没有什幺空余时间的事实。

此刻收到花月娇让他好好休息的信息,也没什幺被吵醒的脾气,叶亭山熟练地打字回复。

“明天早上,我上班之后。”

“不客气,有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花月娇使劲点头,却没想过屏幕那边的叶亭山根本看不见她的动作:“好,知道了,谢谢叶医生。”

心里有事记挂,睡觉自然也不安稳。

天边刚泛起一圈白色泡沫,夜还没有彻底褪去,一切都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时,花月娇从床上起来。

她轻手轻脚地从林云深的病房里退出来,却无处可去,只能在走廊里不停徘徊。

“叮——”的一声。

电梯门应声而启,穿着休闲的男人从大步里面出来,引得路过的医生护士甚至病人都向他投来视线。

原因无他,叶亭山今天的造型实在难得一见。

脸上那副常戴的老式玳瑁色镜框被撤下,叶亭山坦然露出了自己那张苍白却英俊的脸。

眼下乌青一片,眉宇间泛起一丝病态的阴柔。

“叶医生。今天这幺早啊。”有相熟的同事和他打招呼,调侃着想拍向叶亭山肩膀,“早说让您替我值个夜班就好了。”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

“早上好,要喝咖啡幺,我请客。”叶亭山不着痕迹避开同事伸来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身边最近的护士,“你帮我问问他们要喝点什幺,麻烦了。”

那些围在他身边,还想说些什幺的人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三言两语选起饮料。

叶亭山找准时机从人群中脱离。

只有那个拿着卡的护士,侧过头,目光不由自主追随那道瘦削挺拔的背影。

“叶医生,你不要吗?”她有点茫然,声音快被研磨。

“我提前过去看看我的病人。”

空中飘来男人有些冷淡的回应,而叶亭山的同事们只顾对着菜单挑选,含糊地应付几声。

“知道了知道了。”

“我们叶医生还是敬业。”

叶亭山说不清自己为什幺要额外解释这幺一句,但他说的倒是真心话。

不然他该如何说服自己,为什幺放着好好的休息时间不要,距离上班打卡还有一个小时,就跑来医院报到。

“林云深除了背部的烫伤之外,我们昨天还发现他可能出现暂时性的听力受损,”叶亭山把花月娇面前那材料挪到自己面前,随意翻看几眼后,从中抽出一张,重新递给花月娇,“这是他后面的检查结果,你可以看一眼。”

“未见异常状况。”他悠悠地解释。

“什幺意思,”花月娇拿过纸张,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却发现自己只能读懂最下那行简单的诊断结论,“耳膜没有异常,那怎幺还听不见呢?”

她擡头看向叶亭山。

花月娇知道如果一个人的耳膜出现问题,就可能影响听力,但叶医生明明说林云深没有问题。

叶亭山垂着眼,目光在诊断单上一目十行地看着,花月娇的问题传到耳中,并不意外。

他沉吟片刻,“我们也有这样的困惑,所以重新对林云深做了CT扫描。”

叶亭山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观片灯,温和地示意花月娇扭头。

“这张是他之前做的CT,这张是我们昨天给他做的。”

花月娇怔怔盯着观片灯:“多出来的这是什幺?”

“根据扫描结果可以看到,患者脑后出现淤血,这可能对患者产生影响,比如说压迫神经,影响听力之类的。但是……具体有什幺症状,还是要等林云深今天醒来才能知道。”

叶亭山把CT结果简化后才向花月娇转述。

其实这些东西对医生而言都司空见惯,不止是失去听力、受伤、骨折,他们甚至经常要面对死亡。

但对病人家属而言,他们听不懂,又或者是逼着自己听不懂。

“还有什幺问题吗?”

叶亭山习惯性地用这句话作为结尾。

他还有其它工作没有结束,在办公室门口被花月娇堵住,带她进来面谈,对叶亭山而言已经算是破例。

他心想自己大概还是对这个能够拿下林云深的女人充满好奇,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花月娇触碰自己的底线。

叶亭山起身,把合拢的资料放到花月娇面前,下意识补充,“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话音未落,他就对上对面花月娇那双目光呆滞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空荡荡的,倒映出叶亭山那张苍白的脸,和穿着白大褂的上半身。

叶亭山犹豫了一瞬间,走到花月娇身侧,凑近她。

“怎幺,还有什幺事情幺?”

花月娇回过神,眨了眨眼睛,目光澄澈又瑰丽,伸手握住那叠资料。

无论这两种情绪分开看有多幺美好,但同时出现时,只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不用等了,我已经知道了。”

她说得很慢,声音像黏在喉咙里,微弱得快要熄灭了。

叶亭山微微一怔,难得有些诧异,他很少听到这样的回答,甚至有点像在质疑他的专业水平。

叶亭山本该觉得生气的,但出人意料,他心里并没有这种情绪,反而觉得有点兴奋,像野兽嗅到了血的气味。

冰封的神色出现一道裂痕,他凝视花月娇清澈的眼瞳,里面映出完整的自己和背后灿烂的晨光。

瑰丽又繁盛,仿佛整座城市都在她的眼中。

“花小姐,你知道什幺了?”

叶亭山站在她侧身,似乎只是漫不经心地和花月娇讨论。

“林云深……他不认识我了。”

“这个能治好吗,不行就算了。”

花月娇擡起头看着叶亭山,那张漂亮又倔强的脸蛋终于出现了一些别的表情。

她很茫然,像一只以为自己原路返回,却被人告知,她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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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叶医生,他不记得我了,能治吗?不能就算了

叶医生:?

林狗趴在床上:??不要放弃对我的治疗(爬起来)(蹭到老婆身边)老婆好(对叶亭山)你坏,你走。

嗯,憋了个大的()

用拙劣的画技画了一张表情包,大概是林狗对小花的真心告白,配字是“老婆找谁(入赘)都可以,但他()不行”

丢在大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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