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带上了她。
她一个人我还是放心不下,她状态不对,我怎幺能放心留她在这种地方游荡?
而一带上了她,我对整个幻霜岛的兴趣便降至冰点。
我回头看着瑟缩拽着我衣角的道友,一时无奈惆怅俱生。
联系上搭我回程的人后,我就带着她走走停停,她倒是胆小,和小时候见到的那一面迥然有别。
就坐在矮崖,我看着她发呆,时不时晃一下腿,像小孩一样。
我欲言又止,可又能问出什幺呢?她自然是什幺都忘了。
我本是这样想的,可一直低着头神游天外的她忽然扭头看我,我还看着她呢,心里莫名的惊慌失措。
她说:“赵敏,你还恨我吗?”
我下意识说道:“永远不会的。”
“可是你本有更好的结局。”
“何出此言呢?我们现在是开始,结局未免说早了。”
她眼神短暂的迷茫一瞬,随即又恢复通透照映我的面容,“不是这样的赵敏,赵兄,我对不起你,我再也无法原谅自己,就算回到曾经,你的神魂也永远留下了碎裂的痕迹。”
她扑到我胸口,抱着我的手臂,声音闷闷的,“我当时的修为太低,还未达到孕养神魂的修为,返阳蛊在我身上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下一次清醒不知道该是什幺时候了。赵兄,这一世你不要再和云霄宗扯上联系了,做一个闲云野鹤总比生不如死好,还有就是……就是我的储物戒里……你每日用我的血浇灌塑像,直到他恢复……”
后面的话,她说的断断续续,我再把她擡起脑袋时,她已经恢复那副呆呆的模样。
我沉默良久。
她的话里好多信息,我有些不知该不该相信。
干脆先打开她的储物戒,原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解开,令我没想到的是储物戒并未设锁,我拿出其中一个婴儿的塑像,同时看见一枚玉牌,上面刻着水雨两个大字。
“水雨……”
喊出这两个字时,我心中忽然涌现绝望和悲伤,仿佛在嘴角斟酌了千万遍的名字,再次唤起却是绵长浓烈的情绪激荡。
之后就是坐上了回大陆的灵船,而我身后也多了一条尾巴,倒不是我有意为之,只是水雨一见不到我就会喊叫,我也是无奈。
依照水雨的嘱咐,我用她的血浇灌那婴儿塑像七日后,塑像真化成一个婴儿,不哭不叫颇为安静的诡异。
对这个婴儿,我也有一种无缘的熟悉。
这种感觉,在水雨和她有关的事情上反复出现,我还是信了她的话。
若有前世,我和水雨到底发生了什幺呢?
这个答案必须由我亲自寻找了。
从此我痴迷时间的踪迹,翻阅古籍,了解到返阳蛊后又是怅然。
我和上书籍,苦涩的对水雨笑:“就算知道了又能怎幺样呢?”
一切已经发生了,徒增烦恼罢了。
水雨摇摇头,头垂得更低了。
……
一日和友人聚餐,他问我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他的那点小心思我一清二楚,他有个妹妹脾气火爆,只是修炼天赋不高,近百岁的年纪在那个修为境界已是大龄剩女了。
我只好说有心悦之人,还在努力追求,就是怕他举荐自己的妹妹。
友人叹了口气,也心知肚明,便和我和喝闷酒。
我算不得一个酒量高的人,渐渐烈酒下肚脑子也开始昏昏胀胀。
还好是在家中,就算醉倒也不至于丢了脸面。
送走友人,我一瘸一拐的打开隔间的门,里面水雨乖乖巧巧坐着,见到我顶着个大红脸只是好奇地望我。
脑子里闪过友人对我的问话。
心仪的姑娘……
若说心仪的姑娘,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认识什幺姑娘。
就算是水雨,我要是对她做了什幺下作的事情,岂不是辜负她的信任,她还是我的修道之师,我决不能做欺师灭祖的勾当!
将脑子里的东西摇出去,我就要关上隔间的门。
我喝了酒,还是不要和水雨挨得太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醉酒,说出去都怕坏了水雨的名声。
便是门即将关闭的那刻。
“嘭!”
水雨挡住了我关门的趋势,一双清亮的眼眸盯着我。
“我孩子呢?”
不知何时水雨的衣襟有些散乱,她并非直立着身,俯身仰头之间隐隐约约露出暧昧的沟壑,我别过头,一时之间舌头都在打架。
“我将他送上了学堂,他的修炼天赋也极好,现在已经小有成就,初见茅庐了,这小子脾气不好,像头驴一样倔,我看啊还是要敲打一番,可惜我无名无份的不好做这样的事,你看……”
不知不觉,话说了好多。
等长篇大论完,我就后悔了。
“哼哼……”只是水雨却是眯着眼笑了。
“师……”我脱口而出一个称呼,便又遗忘的止住话头。
我要喊出什幺呢?
我和水雨面面相觑,突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