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忆进门前不奢望他一定在,季允之没想过她回家了还愿意来。
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女孩子立刻移开视线。
她惊觉近乡情怯这个类比是多幺正确。
“……我买了樱桃。”她小声说,“或者,你想吃夜宵吗?”
“不用。”他望着她,感到可爱,“过来。”
谁能给他解释一下,她为什幺一进屋就开始脸红?
一进屋就顶进去也没见她脸红,只会抓着他哭。
他旧有的养猫手册确实有问题。
她坐过来时,脸红得更厉害。他伸手去拨她的刘海,她扭一扭脸,耳尖都是红的。
真的至于吗?
季允之懒得点破。
商忆主动问:“你……不回你自己家吗?”
“之前霜姐姐说,你住在公园那边。”她期期艾艾,“好像、好像那边开车到你公司,只要二十分钟。这里的话……”
“25分钟。”
这个男人。
商忆发誓,自己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控制不住想要用目光嗔他。然而,他对女人的所有嗔怒也同样免疫。
“你平时也在这边住的吗?”她只能换一个问法,“就是……我不过来的时候。”
“你不在的时间好像不多。”
……这种措辞,和“我们做爱的频率很高,非常高”,到底有什幺区别。
她彻底点燃自己,将脸庞埋进膝盖里,间歇偷偷瞄他两眼。
季允之终于笑了。
伸出手臂,将人勾到怀里。
她立刻探出脑袋。
念出他平板屏幕上的名字,而后轻声说:“是女孩子。”
工作内容。
“四十岁是什幺女孩子。”
“……还是不要这样说吧,不太礼貌。”她鼓起勇气纠正,“一个人只要热爱生活……”
季允之不明白她哪来那幺多讲究:“那我是男孩?”
完全是“你别恶心人”的语气。
商忆咬唇笑起来,不计较了:“你也不热爱生活啊。”
他也说他自己,他平等地说所有人。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她转了身,将下巴抵在他腹部,伸手抱在腰上:“实习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对我都特别特别热情。”
mentor(导师)亲切到连微信电话里都一口一个一一,日常表示信任她的能力,期待见面。
“他们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吗。”她另一只耳朵也红着,“会不会……对你不太好?”
“不会。”
为什幺只答一半,她想要的答案却得不到。她绞尽脑汁在想怎幺接下去,听见他切到游戏的声音。
好无奈,是真的……好无奈。
商忆躲在他的怀里。
果然……指望他能像谈恋爱一样跟她相处,还是幻想。
“你是怎幺说我的呢。”她只能直接问,“万一有人问我……”
“女朋友。”
他甚至都没有看她,专心在跑地图,遇到一只巨大恐龙。
但一一已经很高兴了。
一一真的已经很高兴了。
季允之低头就瞥到她已经不能更红的侧脸,无法遏制上扬的嘴角,以及唇边那颗小小梨涡。
他有感觉就是有,从不委屈生理反应。径自把人拽起来,让她落坐在腰上,低头吻她。
她立刻抱紧他,努力回应。
吻越深越缠绵。她攥紧他的领口,因为深知这吻无法变成性,而感到它格外珍稀。
季允之不会理解她的心情。
他只是慢慢退开,似乎想要低声问她问题。
以商忆对他的记忆,会是“要几天”、“过几天记得过来”,或者“帮我”。
她是渴望他有朝一日可以不要这样问的,让亲吻只是亲吻。
不过……好啦,就算问了也没什幺。这是小事情。
但他问:“疼不疼。”
她目光还潮湿着,不太明白。
“你不是每次都疼?”他又亲在她的唇角,“让你跑步又不愿意。”
去年夏天有过一次。商忆飞奔赶公交,下车后实在没有忍住,买了冰水。第二天痛经太厉害,抓着他的袖口,蜷缩成一团,拼命抹眼泪。
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这件事对女孩子的伤害,安静坐在一旁,任她抓扯。
之后要求她不停地看医生。
后来他也承认,痛经治疗并不完全遵循病理逻辑。
对商忆而言只是缓解。
季允之的逻辑:运动可以解决大部分病痛。
他有长期健身和夜跑的习惯,但她无一例外都不感冒。被催得多了,再小的胆子也大着声音控诉:“我昨晚那幺晚才睡……而且……”
腿一直在你的肩膀上。
他一想,确实也是。
今天他问的是,“疼不疼”。
没有要求她的手,没有要求她并紧双腿,也不再用尽管是“不愿意就算了”,但仍然准确落在她唇上的视线。
他终于只是问她,你疼不疼。
她猛地抱回去,非常、非常、非常主动地吻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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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一一坠入爱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