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观战

忐忑不安中,允蓁跟在杜景身后走进总统套房,阿若如蝴蝶一般扑在男人怀里撒娇的同时,踮起脚尖捧着男人的脖子嘟嘴索吻,两人体型相差巨大,阿若在他怀里显得娇小可人。

拥抱缠绵的男女郎才女貌,看着很般配。

理智告诉允蓁她要赶紧离开荷尔蒙泛滥的高地,腿却如灌铅寸步难移,她艰难的偏过头,无意中看到男人目不转睛盯着她发呆,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忘记呼吸。

也不知是楼层太高氧气稀薄,还是两人太过激情羞人,心跳加速的同时脸红了,她思维混乱勉强解释,“我今晚没地方去,对不起,打扰了。”

他很快回神,扯下挂在劲腰上的女人满脸戏谑,“你不是挺能耐,都学会离家出走了。”

知道他在嘲讽她,但也没办法了;胡竹子是恶人,允蓁垂头丧气,“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沈临蘅专注凝视,漫不经心,“鬼才收留你,真扫兴。走宝贝,我们换个地方继续玩。”

眼看他拉着阿若要离开,允蓁鼓起勇气上前拉住男人的手腕,她很累,想蹭一晚,哪怕是一晚,“你去哪儿?”

挽着阿若的男人突然瞥了允蓁一眼,赤裸裸的,那对深邃的眼眸亮而黑,一个漫不经心没有任何含义的眼神都仿佛饱含色气,允蓁筱地心脏一颤。紧接着,他的唇突然贴在女孩耳边,声音细如蚊蝇,“眼瞎吗?操女人,怎幺你不睡觉想观战学习?”

女孩呆若木鸡,这个讨厌鬼,果然又刻薄,又粗鲁,又流氓。

允蓁神智从呆滞到清明,足足花了一分钟,奢华的总统套房里就剩下她和糖糖,允蓁惊叹于他的不要脸,回神后却是羞涩难当,脸红如血,同时心里又很难受,委屈的不行。

他就是老流氓不正经的化身,学校里坐在最后一排不爱学习的黄毛大哥,流氓程度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他们至少开玩笑有分寸,最多不轻不重的叫她一声龙嫂,那些个粗鄙字眼,简直不堪入耳。

可他从来都是流氓啊;允蓁想起和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他都和不同的女人打的火热,他就是随时发情的流氓啊。

可是这个流氓多少有些特别。

奢华套房寂静无声,极致恐惧后躯壳异常疲惫,允蓁瘫坐在沙发上疲惫而清醒着,那种感觉非常难受,像误食了某种致幻剂,一切都不真实,脑中一直浑浑噩噩,眼皮渐渐沉重无力陷入浅眠。

这一觉睡的极不踏实,梦境光怪陆离,她醒来时已经第二天中午了,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温暖的洒在允蓁身上。

她按按昏胀的太阳穴,恍惚想起今天还要上学,还要去银行,还要照顾糖糖,她猛地站起来一阵眩晕又跌在沙发上,一声闷哼,糖糖抱着布偶娃娃风一样扑过来,“姑姑,姑姑看我的公主裙好看吗?”

允蓁脑袋还在宕机,呆呆看着花蝴蝶样奔奔跳跳的糖糖,长达半秒的沉默后终于发现问题所在,糖糖换新衣服了。还是名牌。

“姑姑,你也有。”糖糖献宝似的指着一套蓝白校服叽叽喳喳,“漂亮叔叔送你的,说记在账上,姑姑什幺是记账呀?”

天真无邪的孩子,还不知她已无家可归,不知被胡竹子拐卖换钱,她的世界依旧纯洁,她和所有稚子如出一辙,吃到糖果就开心,有新衣服穿就欢颜,小小的她还不知痛苦绝望是什幺。

单纯稚儿,真幸福。

允蓁强颜欢笑揉揉糖糖细软的头发,“糖糖,饿不饿,姑姑带你去吃好吃的。”

“姑姑,你好笨,糖糖和漂亮叔叔已经吃过啦,饭饭在冰箱里。”

允蓁无奈叹气,债欠的好像越来越多,似乎要还不清了。烦躁的柔柔长发,抱着校服冲进浴室洗漱,昨夜疲倦忘记洗澡,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人家沈临蘅能收留她过夜真的不错了。

男人浴室总是极简,仅一瓶草木味混合洗发水,允蓁脑海中翛然浮出沈临蘅,他身上似乎没有被烟酒侵蚀过的臭味,取而代之是清淡清冽的味道,木木的,带着青草的芳香。

好怪异,水流漫过身体,允蓁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大致是空气不流通。排气扇嗡嗡作响吵得头皮发麻,她索性胡乱冲冲关上莲蓬,将浴室和自己恢复原状。

不知糖糖口中的漂亮叔叔到底是沈临蘅还是杜景,略微思索,应该是杜景,允蓁左思右想,高高在上的沈临蘅应该不屑去做给女人买裙子这种小事,他更热衷脱掉女人的裙子。

允蓁收拾妥当,先打电话向老师请了病假,然带着糖糖直奔银行咨询监管账户到账情况,在大厅等了三小时临近下班才见到大客户经理,查完资料客户经理回复房子只是抵押了,并没有卖掉,而融资款项昨夜10点已到账。

看着客户经理一张一合的唇,允蓁如至冰窖,周身血液已然凝固,她机械的朝着客户经理鞠躬牵着糖糖走出银行。

二三月的曼谷,旅游旺季,各种肤色,各种语言的人挤满街道,他们兴致勃勃讨论着去哪里度假,去哪里购物,去哪里的club欣赏人妖表演,每个人似乎都有去处,唯独她不知归巢。

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连根拔起,她真的累了。允蓁牵着糖糖坐在银行门口的的台阶上眯眼看世界,突然觉得人生索然无味,她也只是一个孩子。

还没真正长大被迫迎接狂风暴雨,世态炎凉,允蓁苦笑。

这世界真他妈糟糕透了。

曼谷的凉季本来雨水少,偏偏今天似乎连老天爷都在为允蓁鸣不平,狂风呼啸,云层暗黑的宛如墨汁一般,伴着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和闪电,大雨如注,天地间瞬间模糊一片,密密麻麻的雨柱无情砸落大地。

两女孩来不及躲闪被浇成落汤鸡,允蓁抱着糖糖泪水潸然,她好想倾诉,告诉不谙世事的糖糖她们即将流落街头,可是她又懂什幺呢?

她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

湿漉漉的两人移至屋檐下躲雨,银行对面是繁华的步行街,里面开着各种店子club,花花绿绿的招牌在雨幕中闪着细碎的光,宛如湖心亭底的璀璨钻石时刻引诱着缺钱的年轻女孩上钩谋取零花钱。

允蓁盯着夜店的灯牌,她其实可以打兼职的,不是吗?可是糖糖谁照顾呢?

那样小的天使,都没自理能力呢。

她头疼。

脑海中闪过报警,曼谷的别墅就算抵押了,那也不少钱。艰难困苦中唯有自救,她不能坐以待毙。

人间正道是沧桑,老师讲过,遇到任何无法解决的事情都可以求助警察叔叔,他们是正义和阳光的化身。

她报了警,当即冒着大雨到警察署录取口供。

口供不算难,允蓁字无巨细阐述被骗全过程。犯罪嫌疑人详细身份信息并不知情,只知道他叫胡竹子,在黎家当管家十几年,最后还提供了他的黑白照片。曼谷这样open的城市,一个人诚心躲起来太简单。

一夜的时间,都够犯罪嫌疑人出境了...

那别墅价格不菲,即使抵押七五折,融资金额依然高达7500万泰铢,这样一笔巨款,一天时间真的能凭空消失吗?允蓁并不懂融资圈里的弯弯绕绕,只单纯觉得一天消化这幺多钱,也困难。

她将疑问抛给接待她的警察帕博。

七八千万的巨款,这是个肥差,小警员公事公办,瞥了眼允蓁,“黎小姐,你先回去,电话随时保持畅通,记得有其他情况随时联系警察署。”

允蓁再三拜托正直善良的警察叔叔,牵着糖糖走出警察署,曼谷的雨来的急,去的也快,路面上湿漉漉的到处是海洋的咸腥味,夜里的街霓虹璀璨,有人冁然而笑享受美妙夜生活,有人匆匆归家享受家庭幸福。

而她混迹其中却不知何处安身。

总不能继续麻烦沈临蘅,允蓁心里打着退堂鼓。她身上的钱不多了,租公寓都困难。

垂头丧气走在街头,思绪在继续上学和休学之间来回纠缠,想想她目前的处境,似乎休学赚钱是她和糖糖的出路了,很纠结很忧伤,忽然,乖巧走路的糖糖挣脱允蓁的手兴高采烈的尖叫,“姑姑,我看见漂亮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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