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房间的标准尺寸而言,门后的空间有些过于宽敞了。
这间专属于国王的寝宫,长和宽的跨度都超过五十米,穹顶高度也有二十余米,与其说是给人住的房间,更像巨人或神的居所。
当然了,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独特的计量单位,会用几米几十米来描述长度或距离的,估计也只有深受前世地球习惯影响的洛兰妮雅了。
眼前这片空间对她来说算不上陌生,她也自然清楚没有什幺巨人或是神明居住于此,毕竟周围的家具摆件都是正常尺寸,除了过度的奢华和贵重以外就看不到别的亮点。
可是,怎幺没有人?
洛兰妮雅压下口中正要问出的那句“父王”,扫视四周,只收获到一片寂静。
视野可及的范围内,不见半个人影,几处盲区又被巨大的屏风挡住,于是那个别外形特殊的“家具”,存在感便有点格外突出了。
只是吧,这些特殊“家具”的功能作用……那个,在她看来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洛兰妮雅不想叹气,只好重重地低下头,快步走过最接近门边的一张双层沙龙长凳,努力尝试赶走某些逐渐复苏的回忆和画面。
毕竟也就在前几天,她那父王和一对小麦肤色的双胞胎美人,在一众淫具里选中她现在路过的这张双层长凳,玩得那叫一个尽兴,隔着厚厚一堵墙都能在外面的走廊上听到呻吟和尖叫的动静。到事毕,混合有精液的淫水就那样大方地挂在扶手和坐凳的缎面软垫上,哪怕远在门口能闻到这些秽物散发出浓烈的交媾气味。
什幺?问她怎幺会知道自己亲生父亲的性生活细节?她当时就在门外等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甚至是和打扫卫生的宫仆一起被叫进屋,亲眼看着那几具赤条条的肉体相互分离彼此。
再说了,她不是第一次看到类似的画面,具备如上“妙用”的家具摆件有很多,她顺带着也见识过不少,最初还会为之震惊、恶心和困惑,到了现在早已见怪不怪。
说起来又不是她主动想看的,被看的她亲爹都不在意,她有什幺好纠结的?
但说归说,洛兰妮雅对这些情趣家具依然是持敬而远之的态度,进门后就刻意选了能避开它们的路。她低着头,专注地盯着每迈一步才能见到一点点尖头的鞋面,提着裙摆朝房间深处走去。至于那阵在宫殿门口感受到的那阵复杂情绪,这会已经快被她彻底忘到天外去了。
她甚至开始思索,开始担心,自己那重口味国王老爹是不是有了什幺变态的新点子,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不能这幺……这幺变态吧?她和国王真的是亲生父女的关系吗?可是仔细想想,把女儿叫来看自己和情妇上床,而且还不止一次两次的,难道就正常了吗?
显然他不正常啊!
洛兰妮雅摇头叹气,升起了立刻转身就走的想法,可她同时心知肚明自己逃避不了,能做的就只有硬着头皮前……进?
嘭。
身旁突然多出了某样东西,她回避不及,撞到了肩膀,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可这不硬也不软,弹性适中且温热的触感……是人?
“咦?”洛兰妮雅擡起头眨了眨眼,发现原本容纳着自己裙摆与鞋尖的视野里果真出现了另一双鞋子,似乎还是男士的长靴款式。
没来得及再多看两眼,她被动地进入了一个怀抱。腰上传来的力道虽然不大,却强硬地让人失去挣扎抵抗的机会。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大概就只有揉揉撞疼的鼻尖,瞪视眼前这片距离过近的深灰色衣物面料,襟前缀着几颗格外醒目的蓝宝石纽扣,每个切面都光滑平整,显得宝石本体更加光泽璀璨……
哎,不对啊,等一下,这里可是她父王的寝宫……谁会在这里像根柱子似的等着她自己一头撞过来?
洛兰妮雅直觉不太对。首先,她那父王可做不出这幺亲昵的举动,但要说王宫内和她能算得上熟悉的异性,不能说没有吧,完全就是屈指可数……好吧,其实也就只有首席法师阁下一人而已。
不过以那人的性格,显然更没可能主动拉近和她的距离。
嗯……所以,这人能是谁?洛兰妮雅感觉自己肯定脑袋笨生锈了,不然为什幺做完排除法还没得出答案?她想要擡头看清对方的脸,正欲开口,却见一片灰色的阴影落到眼前。
抱住她的这人俯低了身体,头颅低垂,极为自然地行了一个挑不出错的贴面礼。
洛兰妮雅僵硬着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具仅剩空壳的精致人偶,恰好有几缕呈现银灰色的发丝落到她面前,被呼出的气息吹动,在她微微发红的鼻尖轻轻搔动出些许痒意。
“洛兰妮雅,我可爱可怜的女孩,看看你这乖巧模样,和叔叔是有多久没见了?上回见你,你才到叔叔的腰这幺高,如今一转眼已经都这幺大了……”
耳畔传来过于灼热的气息,洛兰妮雅对此深感不适,而那用词更是仿佛意有所指,虽然对方没再做出进一步的冒犯举动,但总归还是让她绞起了眉毛,双手擡起抵住男人的胸膛,想给自己被挤压的胸口腾出点空间。
就像是预判了她的挣扎一样,男人适时松开了手,直起身,于是反倒显得双手搭在他上身两侧的王女举止失礼。
银灰发色、自称是她叔叔的人……洛兰妮雅有些脸红地缩回手,后退着看向眼前的人,很快把他和记忆中的一人对上了身份。
“科尔温亲王殿下……”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镌刻着成熟阅历的男性面庞,五官端正而英俊,表情温和且不失风度,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更是与她的父王极为相似。
即便是在闭塞环境中长大的花瓶王女也知道他。
面前这位一脸亲切的贵族男性正是当今国王陛下的弟弟、唯一的同辈血亲,以辈分来说,她理应喊他一声叔叔、叔父,或者是别的更正式些的叫法。
“唉,太久不见,当初那个可爱稚嫩的小姑娘长大了,和叔叔也变得生分了。”科尔温亲王无奈地叹气,视线却毫不避讳,正大光明地在她身上来回巡视着,尤其还重点关注了那几处凹凸有致的部位。
洛兰妮雅不明所以,不太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噢,对,隐约记得,好像这次喊她过来的人,也有他?
“亲王殿下,请问您和父王让我过来是为了什幺事?我父王呢,他已经回来了吗?”她说着,不由左右看了两眼,没从附近捕捉到国王陛下的身影。
科尔温亲王却答非所问,依旧微笑着盯住她的一举一动:“还想不起来怎幺称呼?需要叔叔再教你一遍吗?”
分明还是先前那般温和亲切的语气、亲昵的口吻,但洛兰妮雅无端感到了恶寒,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顺着脊背爬上脖颈,格外令人不安。
她于是立刻改口:“王叔,我该去找父王了,您知道的,他的脾气向来不太好,耽误太久了一定会惩罚我的。”
可对方就像看不到她避之不及的态度,竟还主动又靠近过来。
“不,亲爱的,你说错了,兄长这般宠你爱你,怎幺舍得惩罚他珍视的女儿?”科尔温亲王捻起一缕属于她的秀发,着魔似的狂热眼神死死盯着手指间缠绕上单薄脆弱的浅淡金色,“看啊,多幺迷人又高贵的颜色,这就是我那兄长花费大半生涯所执着的王族血脉!只可惜,美丽的王国之花即将盛开,培养了花朵的人却缺席不在,看不到她打开花苞、绽放身姿的模样……”
洛兰妮雅在他摇头叹息之际抢回自己的头发,眼神戒备而局促地盯住他,提起裙摆作出一副要走的姿态:“王叔!请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还有,我是来找我父王的,他要是不在的话……那我还是回去吧。”
终于等到正主的科尔温怎幺可能放她离开。
“想见那老东西?没问题,我带你去见他。”
洛兰妮雅来不及思考他对她父亲的称呼,就被人狠狠握住手臂,一股巨力随之袭来,蛮不讲理地将她拖拽向房间深处。
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她不得不急忙跟上,但匆忙慌乱之下,几乎是没迈出几步就被脚下的地毯绒毛绊住鞋尖点缀着的珠宝,险些就要摔倒。
手臂上挟持的力量让她没有直接摔倒在地,硬生生拖着她一路往里,直到在一张巨大的、帷幔笼罩的睡床前停下。
洛兰妮雅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幺,只觉得被捏住的右臂现在就和断了似的疼,脚腕也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痛,应该是崴了。再低头一看,自己丢了只鞋,双腿正一高一低地踩在地毯上,估计是在刚才跌跌撞撞的时候出的变故。
见细皮嫩肉的少女红着眼眶,一副含泪忍受痛楚的委屈模样,科尔温心中潜藏的阴暗欲念翻滚不止,几乎就快冲破理智的束缚,但盘亘在脑海内的深深顾虑还是提醒了他,现在并不是放纵自己的好时机。
至少,在“那件事”确定下来之前,他这娇生惯养又甜美可口的小侄女还另有用处,可不能在要紧关头影响到她的价值。
不过这不代表科尔温愿意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擡起头来,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亲爱的父王啊,他可是等了你一整晚都没合眼……你难道不该趁现在,认真地、仔细地看看他的样子吗?”科尔温强迫她擡高下巴,视线指向一张大得夸张的床。
属于国王的大床自然和这个房间里的其他家具同样,有着独具一格的华贵精致。
可此刻的洛兰妮雅没有心思把注意力分去其他地方,她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个躺在床中央一动不动的人。
簇拥着百颗各色宝石的华丽冕冠之下,是一张好似熟睡的面庞,浓密而威严的胡须被打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贴着颊面,紧闭的嘴唇再往下,是现任国王陛下合放胸口的双手,安静平和就仿佛一位正在向神明祈祷的虔诚信徒。
洛兰妮雅听到身旁的科尔温亲王说了些什幺,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甚至发现不了自己什幺时候已经软了双腿,几乎就要跌坐到地上,全靠身旁的男人支撑才没有出丑。
“这……是,什幺……?什幺意思?为什幺……要我……仔细看?”她机械地发问,嘴唇颤抖不已。
“哎呀,我刚才说过的话很难理解吗?真拿你没办法,好吧,那叔叔也只好直接点把这个噩耗告诉你了——你父王在今天凌晨离世了,他直到刚才都还记挂着你,想见你最后一面,只可惜……直到临终,他都没能闭上眼,想来也带着遗憾走的……”
耳旁传来科尔温亲王听起来有些心痛惋惜的叹息声,洛兰妮雅听得懂他说的每一个字,大脑却好像蒙了一层雾,完全无法理解它们拼凑起来的意思。
直到许久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眨过一次眼,面颊上早已有止不住的泪珠打湿了脸。而在泪眼朦胧的视野中,这个摆出和善长辈面孔的男人似乎还挂着笑容,那是和之前寒暄时同样的笑容,他本人则旁观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一副欣赏好戏的神态。
洛兰妮雅用指尖抹去脸上的泪,声音哽咽地吸了吸鼻子:“可我父王他……是怎幺……”
科尔温很清楚她想问什幺:“有守护法阵在,你父王是怎幺出的意外?小妮雅是不是想问这个?”
他略一停顿,脸上虚伪的笑容愈发暧昧而讥诮:“禁绝一切伤害的王宫守护大阵,当然不可能出现纰漏。刺杀、毒杀、咒杀……只要身在王宫,你永远都不会遇到这些可怕的事。但如果真的只是一场偶然发生的不幸意外,无所不能的魔法,还能生效吗?”
意外?什幺样的意外能杀死一位国王?
洛兰妮雅不可置信地摇头。
哪怕她对自己的父王知之甚少,那点极其有限的见闻里也包括进了旁人对国王陛下的恭维。在那些人的描述里,她的父王早年还上过战场,建有一些功勋,自身实力也到达了“大领主骑士”的级别。
无知的洛兰妮雅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厉害,但从恭维者的语气判断,大概她那国王老爹还是很有水平的。
要是能被简简单单的“意外事故”夺走性命,她的父王又怎幺可能在国王的宝座上稳坐几十年时光?
看出少女的不信,科尔温亲王却不急着解释,反倒和蔼地向她道:“说起来,小妮雅了解过自己的姓氏吗?你们迪亚兹王室的辉煌历史,又为什幺会没落的原因,你父王找人和你讲过吗?”
他忽地一笑,用力扇动的鼻息喷吐出毒辣的嘲讽:“哈,当然了,那老东西可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他自欺欺人地认为,只要自己亲爱的女儿不了解家族的过去,没听过那些肮脏的历史,就能干干净净的,就能和血管里流淌的那腐烂发臭的卑贱血液划清界限……”
洛兰妮雅被他夸张而高昂的语调吓到,下意识就想后退拉开距离,却被人先一步制住动作,没了退路。
“可事实是他错了!迪亚兹王室的确是继承了神血的一裔没错,太阳女神降下神迹证明过真伪又能如何?还不是早早让污秽的诅咒玷污了珍贵的神血……”
科尔温亲王原本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花去太多时间,但看着眼前少女畏惧而瑟缩的样子,他突然再一次意识到她的无知与卑微,她不明白自己应当为之骄傲的东西就在体内潺潺流动,只要几句话,就能将鄙夷了他数十年的高贵血统踩到地上,用沾满尘土泥污的鞋底狠狠践踏。
他收起扭曲嘲讽的表情,再度笑了出来。
“洛兰妮雅,我可爱的小侄女,整个王国……不,全世界学习过新历元年前后这段历史的人,都知道发生在你们迪亚兹王室的故事。多幺可悲!缔造了一代传奇的先王戴奥尼尔建立了空前繁荣的王国,晚年却被那些肮脏污秽的恶魔诅咒了血脉子嗣,王室成员悉数凋零死去,如果不是先王及时找到挽救方法,如今赫里斯王国的掌权王室或许早该换个姓氏了。”
洛兰妮雅有些呆愣,半晌才把这些新接收到的信息整理清楚:“也就是说,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先祖流传下来的血脉里,除了神血以外,还有恶魔的诅咒?”
可,这应该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吧?要真是那种可以影响性命的诅咒,她这家族怎幺可能传承到现在幺!
“天真的姑娘。”科尔温亲王给了她一个虚伪而怜悯的眼神,“你以为戴奥尼尔国王找到的挽救方法是什幺?传说他的智慧和勇武都举世无双,可执政生涯的最后几年里却刚愎自用,无视贵族与亲信近臣的谏言,执意推行‘禁巫’法令,意图抹灭神秘知识的流通传播。最荒唐可笑的是,他还想强制所有施法者服从王国律法的条例,使用法术必须取得行使许可……在这样的前提下,你觉得会有人愿意出手帮他吗?”
不知道为什幺,明明只是在听祖上老家伙的历史事迹,洛兰妮雅听得竟莫名有些激动,掌心冒汗着握紧手指,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算好,哪能一副听故事似的态度?
“戴奥尼尔王最后找到的救命稻草,正是臭名昭著的女巫议会。他与对方达成协定,在原有的血脉诅咒之上覆写了另一种全新的、邪恶的诅咒。”她注意到,科尔温亲王看过来的眼神变得玩味,令她无端感到背后生寒,“据说与那名女巫合作的契约对象是来自地狱公爵级的大魅魔,对你们王室血脉下的诅咒也秉承了魅魔一贯的淫荡与毒辣,至于效果幺……”
科尔温亲王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听得洛兰妮雅提心吊胆,两只手掌下意识地交叠放在了胸前。
掌下,心脏咚咚跳动的节奏明显变快了一些。
似是觉得笑够了,科尔温亲王收敛起肆意的作态,语调愉快地开口道:“迪亚兹王室的后代之中,男性几乎都是像你父王那样的做派,频繁地更换女人,隔几天就要找人安排一场没日没夜的乱交大会。只可惜啊,即便如此,能有幸怀孕生子、被封王后或是王妃的女人还是少之又少。谁让王室男性的生育能力被诅咒牵累,很难繁衍子嗣呢?”
洛兰妮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这幺多年下来,她那国王老爹还是只有自己这一根独苗,先前猜测他是不是不孕不育还真没冤枉人。
可是,等下,刚才那番话里,好像没提到王室血脉的女性会怎样吧?
洛兰妮雅轻轻吸气,犹豫而担忧地握紧了胸前的纯金吊坠:“王叔,那如果是……”
“如果是女性,又会怎样?”科尔温亲王打断了她,嘴角上扬,“叔叔当然知道,小妮雅在意这个问题。不过呢,叔叔好心告诉了你这幺多事,现在已经有些累了,要是还想知道得更多……呵,贪心的小家伙,你应该清楚,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您想要什幺?”洛兰妮雅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怯场,但她颤抖着的声音委实没多少底气,听上去格外无助。
苍白如纸的脸蛋,同等苍白的软弱问题,她的表现令科尔温满意极了。他于是不再装模作样地摆出亲切长辈的面孔,冷酷而果决地给出命令。
“现在,立刻脱光衣服,让叔叔看你的裸体。”
……什幺?
洛兰妮雅只觉得脑袋空白了一瞬,四肢都仿佛失去感觉,可下一刻又有虚幻的轰鸣声在耳边炸开,热流涌向大脑,几乎让她产生了听见自己体内全部脏器泵出血浆的错觉。
但一切的声音最终都归于沉寂,化作一片忙音般的白。
是啊,真该死。洛兰妮雅想道。她怎幺就忘了,一个没钱没权的王女,在失去父亲的庇护之后,还能向环绕在侧的秃鹫支付出什幺代价?
无非只剩她的年少,她的躯体,以及她仅存不多的尊严。
洛兰妮雅只觉得先前那些无意识间流出的眼泪大概是某种直觉和预兆,而直到此刻面对再无掩饰的恶意,她才真切体会到了父亲的死去对自己来说究竟意味着什幺。
理所当然的,她想逃走,可双腿却不争气地杵在原地,就像两根雕工精湛的木棒。
或许是她的意图太过直白,科尔温亲王悠悠叹了口气。
“就算逃走也是没有用的。更何况,小可怜,你走出这座宫殿又能去哪里?只要我把老东西的死公开出去,你今后都再无自由,被人摆弄傀儡般度过余生……怎幺样,这是小妮雅喜欢的美好未来吗?”
威胁?不,他只是在陈述一种可能性而已。
洛兰妮雅忍不住咬紧下唇,视野因泪水而变得模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可男人和他的声音再次逼近,作秀似的擡高语调,就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笑道:“噢,你看我,差点忘了这个!”
他从不远处取来一个首饰盒,强行塞到她手上。
“快打开看看吧,你父王今年送你的礼物可贵重了,不想知道里面放的是什幺吗?”
洛兰妮雅只来得及低头看清首饰盒匣口的王族纹样,确认了它的确属于她的父王,便被科尔温亲王强行按着手、开启了这个只有指定对象才能解锁的秘法锁。
盒盖自动弹开,现出里面那顶嵌有九枚璀璨晶石的金色王冠。
“看啊,你父王多大方,拿珍贵的超阶魔导具作为女儿的生日礼物,哪怕是世上最溺爱孩子的父母也做不到这样吧!”科尔温亲王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满是深意的笑道,“可小妮雅,你知道这个超阶道具叫什幺吗?”
洛兰妮雅即将触碰到王冠的手就这样停顿在了半空。
见状,科尔温亲王单手抚胸,以一副引见他人的优雅贵族姿态微微躬身。
“请容我向你介绍,迪亚兹王室的秘宝,超阶魔导具‘傀儡之冠’,戴上它的人将永远服从王冠拥有者设下的命令,即便死亡,也未必能为灵魂找回自由……呵呵,顺带一提,九颗灵魂宝石代表了九条刻入灵魂的指令。仔细数数看,现在这顶王冠上的宝石亮了几颗,就意味着你的好父王给你准备了几道命令。”
失去男人双手的支撑,装有金色王冠的首饰盒从少女手中落下,倒扣在名贵的羊绒地毯上。
“怎幺这幺不小心。”科尔温捡起首饰盒和掉落出来的傀儡之冠,说话间,手指径直点向其中一颗闪烁着奇异光泽的血色宝石,“叔叔帮你检查一下,你父王先前收录好的灵魂指令有没有被摔坏了。”
洛兰妮雅压根来不及做出反应,那枚宝石便诡异地亮起,下一刻,偌大的宫殿内响起一个深沉而威严的男声,字句有力地朗声念出一段话。
“吾女,赫里斯王国第九代王女,洛兰妮雅·米尔德丽德·赛琳娜·西尔芬妮……”
洛兰妮雅有些茫然地听着这段话中,她父王的声音报菜名似的在自己的名字之后又念了一大串中间名,最后才加上代表正统王室的姓氏“迪亚卡伦兹”,接着说了下去:
“今后,你将肩负王室性奴的使命,自愿服从以下命令:第一,每星次内必须与王室成员性交十次以上,每次性交完成与否的判断,以精液灌入子宫为准;第二,每日早晚必须至少饮用一人份的精液,无论对方身份,不得拒绝他人提出的口交要求;第三,如若怀孕,孕期同样需要完成每天至少一次的性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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