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俱哑。
满屋只有忘情的喘息声,白稠情液顺着桌沿蜿蜒,身体短暂分离,再紧密地嵌合,循环往复。
肉棒一次次深入,将紧缩插到松软,进到最深处,深刻践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可以有多亲密。
他给了她铺天盖地的快感,舒适而迷蒙,像活在雾里。两个人融成一个,不分彼此。
微尘在光束中欢腾,宛如自然科学信使,光线斑斓,诠释光的气味,清新明亮。
阳光大大加深身体美艳或雄壮的深度,两具光裸的天体,愉悦交合。
最本质也最纯粹。
他的眼神,使她彻底摆脱精神束缚。
“……陈顺,抱紧我。”
杜蘅向面前赤裸的男人伸手,他身上是一层汗雾,线条遒劲,波澜起伏。那条臂膀立马抄到她身后,拢紧的同时性器一进到底,直达雌性草地深处,再次开启有力撞击。
他立着,听她在情欲巅峰,史无前例地放声呻吟,眼里荤得一塌糊涂,挺动更加猛烈。
空气都被他撞出浪头来了。
仍在高潮里的小穴受不住如此热烈的疼爱,不断抽缩,狡得陈顺浑身畅快,腰眼发麻,快感直逼灵魂深处。
“呃啊——”
他闷哼,在她的引领下,彻底放纵自己,沉进情爱的江河湖海,什幺话都敢说。
“小蘅,舒服吗。”
“回答我。”
“这里想我吗?告诉我。”
他的爱又硬又烫,像是利刃总算派上用场,一再向她张扬他的男性。有棱有角的性器不断插弄濒临一线,又将高潮的小穴,龟头一次次戳到宫口,贪婪且渴望,完全没有射的意思。
他渴久了,问她,这些日子她的身体想不想他?现在,记起他了没有?
他的动作急切又迷恋,没能得到她的回答,凌乱的吻纷纷落下,烫得人心脏沉醉。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是烈酒,很能醉人。
杜蘅在开口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幺,没有遮掩,不再克制。
她说:“想、想你,很想你。”
她的话夹在呻吟里,说得断断续续。像冬春交接的风,春气十足,清凉扑面。
陈顺脑子轰的一下,心口发麻,迎来半秒喜悦过度的休克。比先前更加热烈,热烈给她看,让她感受他有多快乐。
他低吼,眼底赤红。
大手托稳她,看她如何吞没他,包容他,混合彼此体液的浆水无声而下,熟透了,一派好景象。
肉物在身体里剧烈跳动,她感受到了,在陈顺打算快速撤身那刻,双腿缠住他。
于是男人看到一双水灵灵的眼,小脸潮红,不是不让,而是不许。
不许他走。
犹豫的瞬间,痴恋她的性器激烈地射了出来,精液滚烫,在她身体深处持续释放,一股接着一股,无限热忱地灌溉她。
灌得她发出像是委屈的低吟。
陈顺一把将她抱起,抱起女人来总是这样轻巧不费力气。看她浅浅笑着,醉醺醺的小脸,失神脸上一抹粉晕,太美了。
映在她眼里的,是男人发梢挂着的汗珠,黑沉沉的眼睛,连汗水滴进眼里也不肯眨。舍不下她,一眼不肯错。
光的气味撕开一道口子。
高潮击溃意识,又重组意识,她似乎真醉了,使不上劲。
男人的怀抱十分稳固,一手抱着她,一手拖住臀瓣,不紧不慢,带着小穴套弄粗长,从下往上贯穿,快感十分强烈。
她给出一分热情,他还数倍,她想要,他拼命地给。
杜蘅想起和马群在一起的他。
连绵草海,游云似的群落,没有头马,陈顺就是头马。
壮观的马群勾下长颈,在杂冰的小河中饮水,打响鼻,用马的语言咴嘶。他轻抚黑色顿河马,拍拍它,水淋淋的长鬃甩动,似有所感,低声鸣叫,不久后所有马匹一齐鸣叫。
只有深谙马性的人才能看出,这是一场送行。
北斗星在天边。
天快亮之前,月亮是透明的。
那天的他,没有牵引,黑色顿河马跟在他身后,沿着小河往上游走,宽阔的草地,很快会迎来春日生机,到那时候,草会长成海,绿色永远年轻。
这是匹野马,马臀上没有代表军马的数字烙印,这片年轻的绿色对它而言是自由的,没人能读懂马的语言。
但马或许能读懂人的语言。
一路跟随陈顺,跟随从不用马鞭奴役它的男人,直到朝阳从地平线升起。
杜蘅站在插旗帐篷边,出故障的感知把这一幕变成一张照片。这时自动跳出来,让她细看,她的爱人是如何温柔,坚实,宽广。
他是怎样一个旷野般的男人。
亲吻落在脸颊。
他的表情很温爱,节律却有点急。
榫卯契得极好。咬合,分离,再度咬合。汗出成急雨,两具身体泛着潋滟水光,汗雾纠缠,像是水洗的透亮。滚滚情欲,仿佛被重新分娩过一次。
在生与死交媾出的高潮中,重新将彼此娩出,获得新生,也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关联。
关联成永恒的一体,生死分不开的一体,达成无比幽微的联结。
两副湿漉漉的身体,拥抱,亲吻,交合。
感受一次次深远绵长的撞击,是人欲也是情欲,慷慨地消耗,挥霍。
彼此嵌入对方身体,不知疲倦,一直到夜晚到来,再在良夜中彻夜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