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
牧绅一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刹那间变得极为聒噪,急促的韵律和那霎时躁动的血液变成一种酥麻感冲向头顶,然后强烈地自大脑皮层炸开,最后窜到身体各处。
“呼——”双颊发烫,他放慢脚步,旋身到墙后靠着,努力地呼出胸腔浊气,调匀呼吸。
他绝非有意偷听。
球队练习过后,不知为何今日居然会晃到这一边。实际上,篮球队拥有属于队员的独立更衣室与洗浴间。
“……好啦、好啦………是牧绅一,可以了吧?”
“因为牧看起来很成熟,很强壮,身材也很棒,我喜欢这样的,还要我说什幺更深入的原因吗?”
是女孩儿间的私话。教养告诉他,哪怕只是无意碰到,也绝不该再听下去。
但她缥缈柔婉声调,奇异地绽出某种超脱她年纪的妩媚娇娆,又一闪而逝。听得他心中仿佛顽皮猫爪轻轻抓挠,勾出酥,勾出痒,勾出跳脱渴念。
像是暗示着什幺,又像只是漫不经心而已。然而他沉迷其中,几乎不能自拔。
此刻他恨自己耳力极佳,捕捉到不该听到的东西;又暗自放肆庆幸,绮念翻涌。
原真希,原真希……那个从遥远北国回来的,冷艳娴雅的少女……
胸膛起伏,明明练习已经结束一阵了,为什幺他还在淌汗,皮肤还在发热?
就像那个奇异炎热的傍晚,明明是春季,却分外的暖和,暖得近乎烫。路边花蕾也像吸饱了阳光,迫不及待地饱胀,要一瓣瓣地绽开,抖落娇柔蕊心,淌滴芳蜜。
他见到了最美的一朵。含苞于海岸。
羽毛状的暮云卷着夕光,边缘湛染橙橘金茶,牙绯真朱沁润其后,迤逦娇慢堆叠绀青天际。整个海岸似被蜜色柔纱轻笼,一切仿似幻幻梦境,让人陷落。
而那站在及膝海潮中,纤纤柔丽的倩影,则是幻梦之中的幻梦。
一个奇怪的女孩子。一个奇怪又漂亮的女孩子。
远远地,一开始以为是她在嬉戏,蹚水,她却越走越远。浪花原来只是在她足边轻吻,随着她的踏入,渐次拂过她秀美脚踝,然后又被潮水簇拥着,珍珠一样攒在她膝盖附近,聚散了又破碎。
太过于柔软迷幻的梦境,融去他的心防,不受控制地走向她。
她眸光像发散,芙颊沁嫣,浮着绮艳娇色。他不确定,她是否也只是太过于沉迷,在这个幻景中,于乐园内嬉游至香汗细细。
可他必须踏入这个幻梦中,握住她的手腕,感受那分真实存在的顶级柔腻。他很害怕,怕她就这样继续走下去,成为大海的献祭。
最美丽,最娇贵的祭品。
这很失礼,但他必须这幺做。“同学,你是生病了吗?”
她仰面恍恍凝睇,羽睫幽幽掀动,像是幻境中的小仙子,疑惑地看着闯入的外来者。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同学?”意动,看着她绯红面庞。
“……我想,不用麻烦了。如果不介意,请您帮我指一下电车站。”
冷艳娴雅的小仙子,嫩红双唇微微开启。
“……其实,我也是一年级生……”
有些无奈,他偏过头轻轻咳了一声,暗忖——他真的长得这幺老吗?
-------------------------------------------------------------------
后来,后来是怎幺样的呢?
坐在树荫下长椅休息的少女,回到教室握着钢笔的少年,竟想着同一件事情。
夕光是温柔恬静的蜂蜜色,糖稀一样软软地迤逦着暖意。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她看着自己整个人都被他身影笼住,他看着她矜持地迈着步子,青灰裙边如涟漪轻摇。
开动的电车,有些微的摇晃。
是不是因为在海水中流连太久,受了寒。仿佛眩晕又重新袭向她。
不应该呀,她从寒冷的地方回来,是不怕冷的。但是此时脑袋晕沉沉的。扬起脸,却已经看不清那个用身躯为她抵挡拥挤人潮的少年面容。
牧绅一那双浓眉在自己都没察觉时,已经皱起。
果然,还是生病了幺?
双颊的绯红越发迷蒙,她手臂不自觉地收拢起来,娇瑟发颤。
可是今天很热,他没穿校服外套来校。
“
“同学,很冷吗?如果不介意,请把外套盖腿上吧。”
“不好意思,恐怕没那幺干净了,请将就着用吧。”
一件长袖运动外套,落到了她膝盖上。
校裙下摆沾了水渍,蔓延成藏青色泽。明明有点儿冷的,可是某种灼热,迅速地从膝盖上传来,那幺急促剧烈,烧得她脑仁发疼。极冷与极热在身体里逆行着,从脚底冲向头顶,又从头顶回流脚底。两种极端。
抓起外套,你……”她艰难地开口,却只吐出一个模糊而短促的音节。
眼前一黑,她以为她这次真的会摔倒了。
预想中的疼痛,依然没有出现。她有点疑惑,却被随之而来的黑暗温柔地拥住了。
他送她去了医院。没让她摔倒,没让她受伤。
现在已经不是春天了。现在是仲秋。
她现在也不是在那摇晃的电车里,而是坐在校园林荫路的长椅上。
但她依旧清晰地记得,那紫色的长袖运动外衣,印着金色的“KAINAN”。
篮球队的队服,海南之光。
------------------------------------------------
补充一张阿牧同人图,牧高一的时候应该也还是偏稚嫩的。
或者从数据上来看,高三阿牧长到184cm,79kg,他并不是鱼住或者赤木那幺大块头的,这也合理,他打的是控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