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蓁正接到何宇的电话,见他出来,对何宇说了一声,然后走过来把电话递给他。
袁京坐在沙发上,重新点燃一支烟。
“袁京,”
‘你在这干什幺。’
如果不是他把他扯开,可能他还会继续在那里看下去,一定会被发现。
“是我,何先生。”
‘何先生……我只是路过这里,我也不知道,’
‘嘘。’
那时,何宇的声音,言犹在耳:你可不能打这孩子的主意啊袁京。
“明天送阿蓁到码头,你不用离开,在那边还有需要你去做的事。”
“她不用和我一起吗?”
“……”
“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问多余的话啊。”
袁京扯了扯唇,“好好,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他回头想将手机还给柳蓁,却发现她也在盯着他。
“可惜你明天得一个人回去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他伸出手,袁京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要起身却被她开口打断。
“不用了,就那样丢给我吧。”
袁京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笑了笑,将手机扔给她。
柳蓁接住,看着自己的手机,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一罐酒喝起来,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直到深夜,窗帘遮住了月光,漆黑的房间中,她的眼睛是合着的,但枕头旁的刀始终闪着寒光。
“我不想和你动手袁京。”
她轻柔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朦胧着一种神秘诡异的气氛。
他们实力相当,虽然总会活一个,但不论是谁死了都是损失,组织成员互相残杀都是大忌,上面不会放过另一个人。
而且,虽然她每天都走在刀尖上,但,她也并不想死,这是很不划算的计划。
就在这时她背后的男人开口,“我们都是棋子,不要被那套‘家庭’的概念束缚了,你不会可怜巴巴的真的爱上大哥吧。”
袁京张了张嘴,嘲笑道,“人都说陷入爱情的女人是最无知的,不论生不论死,不过作为男人我还是劝你,趁早看清现实……”
话说到这里,他听见背后细簌的声音,他睁开眼,回过头去正对上对面床上女人的脸,她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脸。
但袁京并不怕她,在他手中不知道什幺时候已经握着一把飞刀。
只要他够快这个距离她的第一枪实际上并没有很大的概率能够杀掉他。
“别这样柳蓁。”
他说,“我也不是对老大不敬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死的太惨。”
“如果你一直用那种眼神看我的话,恐怕会比我先死。”
她说,“并非高看我自己,不过,你不了解主人吗,你白跟在何宇身边这幺多年。”
袁京望着她,似乎企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丝自我欺骗的假象,但,没有。
“好了。”
最终他率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当作睡前的玩笑吧?”
柳蓁见他躺下,回身也回到自己的自己床上。
“不过,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一条‘好狗’,也会为了组织去和别的男人上床吗。”
她身子一顿,脑子里忽然想起那张已经被她遗忘许久的青年人的脸。
“难道你会惦记要死的人吗?”
“哈哈……你这人真是冷漠,不过像你这样的女人,会格外想让人看你崩溃的脸呢。”
像是花瓶里的死花,即便晦暗,但凄艳,迷人,短暂,又梦幻。
第二天一早她和袁京就动身离开。
从这里坐船回普昌坨需要半天的时间,主教阿德莱德的死让今天的警察格外多,他们需要格外小心尤其是她。
最好的途径不是走小径,反而是穿过旺角,有时候人越多,越容易蒙混过关。
穿过鱼龙混杂的嘈杂声,这里莫名有一股像花果的味道,仿佛又掺杂了一点腥甜的滋味,兴许是因为这是卖麝香的小摊。
“我要那个。”
她侧目去看站在自己身旁的青年,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过长的刘海遮住他眉眼。
似乎注意到她在看他,他转过头来,一双眼,眼珠漆黑,眼白是白瓷,皮肤也是白的,连带嘴唇都有点白,小脸盘,尖下巴,这是一张标准的美青年脸。
但,有一种诡异的压迫感,他的目光让她想起了阴沟里的水,阴湿,黏稠粘在她的脸上一般,让她很不舒服!
“看什幺呢?”
袁京也注意到他,转头与他对视,将她挡在了身后。
那青年没有说话,只是与他对视了两秒后,他的嘴唇似乎擎动了几下,但又竭力压了下去。
“走吧。”
柳蓁率先付了钱,拿了东西离开。
袁京看着眼前的青年,笑道,“这里警察很多,初出茅庐的家伙,把你身上的杀气收收,否则小心出事。”
说罢,随着柳蓁离开了。
“就送你到这里了。”
跟他没有过的对话,柳蓁转身上了船。
不过,就在她离开这里的不久后,大概十一个月的时间,袁京也回到了普昌坨,与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不同。
袁京少了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