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男子掌权也好,女子掌权也罢,眼下无论如何都要藏好身份不被旁人发现,借尸还魂或者魂移她身何处都应是倒反天罡之事。
江氏绞尽脑汁都没寻着对应之策,回想起之前类似下仆的少男提起让“凰太女”别瞎折腾,磕着脑袋的伤需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的,要不就顺着他的话,老老实实地当个乌龟?
少言少做,总归少出错些。
可这日子一长,与这位太女殿下有瓜葛的人找上门来,还是露怯,早晚一个死。
江氏平生最怕一个死字,母亲被父亲殴打身亡,父亲后又在林中遇险丧命,被村里人骂着丧门星去死,她只是捂住耳朵,移开眼睛;幼时没粮没钱,更没人招工,差点饿死,她也会强忍呕吐的欲望咽下苦巴巴的野草和腥味十足的老鼠肉;柳忱死后更是成为千夫所指的煞星妖女,被抓去道馆驱邪,她忍着烟火灼皮之痛,向观众陪笑,配合演成这出蹩脚的审判戏。
房间的西南角是摆放各种书籍纸墨的书案,她撇了眼屏风后,见下仆垂首缄默,没往里面看的迹象,她走进打量起书案上的笔墨。
眼下的书体和她所熟知的略有不同,但大体能看懂。
纸上似乎是关于某个新律法的议见,好些字认识归认识,合到一起便一头雾水了。江氏平日里只会读写奇志话本,第一次读这种策论,看得脑大,但还是勉强自己一字不漏地阅完案上所有文章。
经纶,史记,兵法,税收,治国,甚至还有琴棋书画的品论。江氏虽大多不懂文章所意,却能感受到其主人字里行间的意气风发,凌云壮志。
除却这些正经文章,还有各种书信揶揄谁家女辈闯了什幺祸被母主揍了一顿,京都有什幺新奇地和新来的瞎子太傅的。
她愣怔片刻,女子竟也可如此的,放荡?不,是豁达自由。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今早她对李娘子的态度实在可疑。
那封李邵亲启的信中,明晃晃称对方为少姥,而不是子安,估计取自邵谐音。
态度尚可由病后虚弱搪塞,可称呼呢?
那李娘子怕不是一见面就怀疑上了自己,这个想法让江氏冷汗涟涟。
而李邵口中的立储仪式,终于在书信的只言片语中勉强拼凑了个时间和流程。
在五月初三,前往太庙,后是一系列江氏看不懂的方术仪式之类的,最后是加冕。
呼,干脆睡一觉再说吧,如此怪异的情景,或许只是庄周梦蝶。
可惜,无论怎幺睁眼,都是那熟悉的华丽帐幔。
江氏起身,踏出门槛前,深吸一口气,回想之前李娘子走路的洒脱以及前世男子大步流星的模样,挺起腰杆,垂下眼帘盖住心中慌乱,迈步向外。
“殿下,您...”
她挥了挥手,只用余光偷看下仆,发觉他意会到自己手势后便退下,绷紧的掌心松泄,后背还是沁出一片汗。
院外的景象却是又让江氏大吃一惊。
她印象中还在晚秋的前世如今却是一派盛夏景致,热浪袭人,擡头一看竟在空中发现两个太阳。
这,真不是她所熟知的世界了。
仔细一看,那太阳非黄非橙,而是金红,圆弧边缘也在奇异的蠕动。
这两只太阳竟在互相缠绕,仿若相搏。
盯久了,便觉有些头晕目眩,直到远远传来一身清脆的“阿姐”,她方才缓过神来。看先前方。
江怀学。五凰女。
如同之前见到李邵一般,江氏不由自主地就把眼前人的信息了然于心。
此女顶髻上束着莲花冠,身着半袖圆领背子和松垮的灯笼裤。那背子盘口没系,隐隐约约露出少女雪白的胸口,胸部的布料被顶出两个小点。
这位叫江怀学的凰女竟是连个里衣都未穿。江氏想擡起手捂住双眼,后反应过来说不定在这离经叛道的异世此番做派才为寻常,是自己狭隘了。
不过,怀学,怀宴,应当是她的妹妹。
擡到半空的手尴尬的向怀学伸去,准备摸摸少女的头,以前她看到的寻常姐妹家也是这幺做的。
谁知半途被江怀学握住,像摇尾巴的小狗一样拉住晃了好几下。
“阿姐,你又要说我穿着不得体了?你不是不知道离宫小暑就热得和蒸笼似的,早上先是被汝学傅提面吊耳地在太学点名丢了个大脸,那烦人的汝瞎子还莫名其妙把我留堂,吓我一大跳,后来才知道是想问我阿姐是否安好,后又回到热得冒烟的寝殿温书。阿姐,没有你一起的日子太难熬了!”
“阿姐,阿姐,阿姐,阿姐,我今天要在你的房间睡觉,除了两仪宫,就属你这干宫最凉快了。我们明日再一同去书院可好?”
“这里可是有男子...”没等说完,急性子的江怀学就匆忙辩驳起来。
“阿姐,噗噗噗,你说的男子不会是讲得是柳枝吧。他可算不得什幺男子了。”
她侧步环住江氏的腰,牵起她的手,向身边站着的少男伸去,掀起他的裙摆,下面竟是什幺都未穿。
那少男羞红了脸,想捂住他不得体的下身,被五凰女的呵斥唬住,呆滞着被江氏打量个透。
阳根比寻常男子少了一倍,而两只本该在的精囊更是不见踪影。
“姐姐你是说奂郎也是男人吗?不过柳枝你可真歹感谢母辈把你送进宫。不然身上还留着男子那肮脏的骚东西呢。”
随后她一脚踹上了柳枝的下体,疼得他蜷缩在地。
“割了也不安分,刚才一副浪荡模样还想勾引凰姐吗?”
*最近有看到姐是辱女词的说法,不过我知道的姐字由来是女性祖先的意思,所以保留了。
*把h文标删了,感觉自己有点诈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