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罄与愣住,这是她第一次被人用刀抵着,不是刀刃,但程双拔剑的速度足以刺穿她的喉咙,渗出鲜血,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眸中似有一片水雾,又只得强撑眼神,程双也随着她再次走进房内,陈罄与一面试图让她冷静,一面左右思忖着办法,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承认自己不是陈罄与。
她抖着声线发难:“程双!你知道你在做什幺吗!若我今日死在这里,你如何向陈公府交代?又如何向我姐姐交代?”
“你不必蒙蔽”程双冷哼,拿剑的手却丝毫未抖,“若是你不是二小姐,我自有方法告诉大小姐,你不是,我今日只是杀了一个伪装成二小姐的贼人。”
“贼人?”陈罄与觉得自己的腿快软成柿子,她已经走得靠了墙,背在身后的手扶向花架做支撑,握得指节发白:“若我是,今日谈云竹荪是陪谁而来,今日陈府的马车又为何停在你同和楼门口!”
见程双不语,她咄咄道:“今日,明日,同和楼,究竟谁是少东家,你我自知,若今日有朝廷命妇死在你同和楼,明日同和楼如何自居,你又如何保全这家酒楼,纵然我姐姐不出手,你的对手恨不得把你生扒吃了才好。”
“现在!”陈罄与提高声音,放下你的剑,她轻轻摇头,眼神威慑道“不必让我说第二遍”
僵持不下,程双将剑合进刃里,清秀的脸上却带了些疑惑,这样看,又好像二小姐。
陈罄与微微泄力,却不敢一屁股坐下去,她死死用手抓着后面的花架,以求无事发生的气势,“我刚刚还没有问你,程双,告诉我,这几日,你又成亲又做这样的事,做的怎幺样了?”
陈罄与脑子一片空白,只是片段般重复回忆起刚刚的瞬间,迷迷糊糊间觉得发挥出了博士组会时胡诌分析的八成水准,硬生生把刚写没两日的开题报告描述的像几月潜心研究的成果,而问程双进展时,又想起她现代的导师,那时他总是看着她的论文皱眉头:罄与啊,这个…这是…你自己编的吗
这是你自己编的吗!什幺乱七八糟的!醒醒,陈罄与!你此时马上就要被揭穿!醒醒!她小步挪到塌边,挺直腰背僵硬地坐下。
程双承认陈罄与刚刚说的在理,但她没办法打清疑惑,她和小姐太不相似了 ,她看着太直白,太好懂了,程双见过小姐的开心、不满和难堪,总是种带着晦暗的复杂情绪,而这位小姐长着和小姐一般的皮囊,却明晃晃向程双展示着她的紧张不安。
好笨,程双有些嫌弃。对于讨厌的对手,小姐绝不会想见他一眼,于李樵,二小姐懒得教训,充其量把他当做一把刀,但于程双,嫁给李樵是她目前真心想做的事,算得上至今的唯一。
她心里发酸,小姐才不会这样刁难我,这样问我呢。她一直都很相信我的。
“我与李樵,两人拜父母,拜天地,一夜夫妻,仅此而已,当日目标正办公务,身边难有近身,几乎没有成功的概率。”她看向陈罄与,欲言又止。
该你了。
与她对视,陈罄与想好了借口:“阿双,我本不想讲,但没办法,我相信你,不想再骗你。”她直视程双的眼睛,丢下爆炸性消息:“我失忆了。”
程双惊愕得不知所言,一时也失力坐在榻上。“我从房内醒来,不知今日是何日何时,不知过往所去昔,只觉头痛非常,只记得我叫陈罄与,阿双,抱歉,我刚刚只能骗你,当作我全知道这些试探你。”
她说得半真半假,竟也带了些真情流露,“我太惶恐,却无法讲与旁人听,之所因太过于少见,又怕带来难言的后果,我谁都不敢说,你是我在这儿说的第一个。”
程双望着她楚楚可怜的眸子,脸上只带着无助的迷惘,如果如此,二小姐神情、话语对不上似乎想的通,她倾向于相信陈罄与的解释,若她是二小姐,她就没办法避开她求助的目光。
而她后退了些距离,低头小声道:“小姐,刚刚是我考虑不周,您尽可放心,此事,程双绝不会多嘴一句,至于同和楼,我替您打点妥当,您只需修养、恢复健康便是。”
未等陈罄与回复,程双心中不知所措,起立偏身,打算送她离开,“房间太闷了,您跟我这边来,我去叫谈云和竹荪。”
陈罄与紧张非常,程双似乎相信,也可能怀疑,这一天经历太多了,她只觉疲惫,无暇再猜,她套上帷帽,迈过房间的门槛,她端着衣袖,双手相合贴在小腹,平肩正背,她走得极慢,却越走越稳,谈云和竹荪一左一右跟在身后。
没有人做声道别,二楼包厢仍是灯红酒绿,男人们的酒酎声还没有停止。
程双望向陈罄与的背影,目光复杂,叫住陈罄与,说不清是告知她还是讲给自己听,“小姐,您日后记得常来同和楼,往日里,您都是常来看我的。”
程双轻轻盍住眼,也关住心灵的缝隙,不管是不是她,让我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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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埋线 想说的都在文里了
写支线的时候想写一些立体的角色 希望通过后面的发展能带给大家一点新的女性角色的感受
回扣了一下 上章的标题 试探 是双人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