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这是于佳茹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前一晚混着酒喝,喝到头太晕太痛了。
她从抽屉翻找着头痛药,吞了两颗下去,随便从衣橱拿了件衣服,进浴室洗掉一身酒气,当她舒坦的坐在沙发上休息时,才慢慢回想,昨天是怎么回到这的?
好像在楼下就断片了,好像有个人抱她回家,她好像看到蛇纹身,她好像看到之禹离她好近,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嘴唇。
“之禹,是之禹…”她环顾室内一周,郑之禹没有留下任何曾经存在的痕迹。
她对自己苦笑。“想他做什么?他身边说不定已经有其它女人了。我心里还在遗憾什么? ”
郑父躺在床上,目光无神的盯着天花板,郑母拿饭进房时,郑父抓着她问:“耀民怎么这么久没来?”
郑母解释:“耀民的妈妈工作忙啦!”
“妳跟佳茹说,叫她带耀民来给我看,我怕,我再不久就看不到他了,我的长孙…...”
“呸呸!不吉利!你可以活到120岁啦!”
郑父看着天花板流下眼泪,他自己知道是来日无多了。郑母伺候郑父吃完饭,走到堂口关公大老爷前,郑之禹正坐在那看帐册。郑母思忖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这个儿子开口:“你爸的状况是越来越不好了。”
郑之禹阖上帐簿,注视着郑母。
“要换间医院治疗吗?”
郑母迂回的说:“不用了,你爸那是心病,他只有看到耀民才会笑。”
郑之禹听了之后,打看帐册继续看。冷冷的说:“不要去打扰佳茹。”
“你这孩子,不就让你爸爸看看耀民吗?说不定他明天就一觉不起了,连自己的孙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说着说着,郑母就掉下眼泪。
“我知道了。”郑之禹盖上帐册,搔了搔头,他最受不了他妈哭了:“你们自己去约时间,约哪天跟我说,我那天都待在公司直到佳茹走,可以吧?”
郑母此时才破涕为笑:“那我来打给佳茹。”
郑母拿着手机,掩着话筒站离郑之禹远远的窃窃私语。挂上电话后才开心的说:“我跟佳茹约礼拜天,你那天就别留在堂口嘿。”
“知道了!”郑之禹又翻开帐册继续看数字。
礼拜六早上,郑母拉着子淮载她去市场买菜,堂口坐着阿杰与阿森在第一桌泡茶,而郑之禹坐在最里面,关老爷面前的堂口椅上,注视着关老爷发呆。
一个小孩越过阿杰与阿森,直冲进入堂口内,大声的喊:“爷爷!奶奶!”
郑之禹擡起头与小孩四目相对,这孩子,不就是母亲去狱中看他时,常给他看的相片中的孩子吗?他不自觉喊出:“耀民。”
耀民脸上漾起一抹天真的笑容看着郑之禹:“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是…...”我是谁?
“阿杰,阿森,有看到耀民跑进去吗?”是于佳茹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喘。
“有啊!有啊!跑进去了!”阿杰对阿森使了眼色,赶紧站起来让于佳茹走进门后,便走出去关上了门。
“耀民,你以后不可以自己乱跑,耀…...”于佳茹看到郑之禹怔住了,“你怎么在?”
郑之禹也怔愣住了:“我妈说妳明天才会来”
于佳茹转身一看,阿杰与阿森已经走了,现在堂口只剩他们一家三口。他们突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郑之禹笑着说:“我们被设计了。”
耀民跑到于佳茹面前,比着郑之禹问她:“妈妈,他是谁?他知道我的名字耶!”
“他是…...”于佳茹想着要怎么说比较好。
“他是你爸爸啦!”郑父不知何时,靠着自己的力量,由房间走到了这。
“爷爷!”耀民开心的扑向郑父面前。
“耀民,他是你爸爸。”郑父又重复一次。“你有叫他吗?”
耀民困惑的说:“可是,妈妈说,爸爸去很远的地方。”
“爸爸回来了啊!你要叫他爸爸。”
耀民走到郑之禹前面,灵活的眼睛睁的晶亮的看着郑之禹。
而郑之禹蹲下身端详着他,除了相片,他们父子俩从没这么近距离面对面过,郑之禹此刻的内心无比激动,这是我儿子… ...
“你是我爸爸?”
“嗯…”郑之禹答的很心虚。
“那你之前去哪了?”
“我…...”郑之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于佳茹帮郑之禹解释:“爸爸去工作。”
“这么久喔?”耀民大声的问。
“对,就是这么久。”于佳茹肯定的回答,没有多做解释。
“耀民来,来爷爷房间玩。”郑父唤着耀民,将耀民带离他们二人视线。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两人尴尬的站了一会,郑之禹打破沉默说:“还是,妳要晚点再来接他?”
于佳茹摇摇头:“我怕他突然找不到我会哭”
郑之禹晃了晃手中的帐册:“喔,那妳坐一会儿,我忙一下。”
“嗯。”于佳茹坐下来,并拿起手机开始滑。她传讯息给米雪。
【我碰到之禹了,现在就面对面坐着。】
【真假?有没有干柴遇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臭米雪,老爱讲这些有的没的。于佳茹不小心噗哧笑出来了。
对于这样的笑容,郑之禹看得有点揪心,应该是跟男友对话才会笑的这么甜吧? 不管是谁,他已经没有资格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