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篱笆围起来的院墙内，挤满了从各处过来的人们。
叶山月下了车，准备看看宋河上课的模样，等到下课送上祝福，也算没白来一趟。
“嘿。”
一个年轻小伙跑了过来，勾住艾彦肩膀，热情似火。
“好久不见，你上回修路时候半夜偷偷跑了，都没等我们散伙，干啥去了？”
艾彦正在拴马桩前卸了马车，找来草料喂马，一看来人，不由感觉头疼。
这人话实在太密，自言自语半天，都不给人插话的机会。
“私会姑娘去了？”
艾彦不理他，霍风却还不停歇。
“你的马就是这匹啊，养的不如我的马好，你瞧瞧，我这马多壮，多精神！”
“哎，你倒是看看啊。”
艾彦自顾自做着手里的活儿，只当听不见他的话。按照早前经验，这人说累了会自个儿停歇下来。
“那位姑娘是哪个嘎查的人啊，真俊俏，温婉可人。”
霍风停下对艾彦念经，转而扬着脖子朝院内望。
各小队嘎查来了不少人，年轻姑娘更是不少，艾彦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也懒得掺和。
“看起来不像我们本地人，气质独特，真好看。”
艾彦悚的一惊，不像本地人，说的岂不就是几位知青。
“艾彦你看，那个姑娘你见过没，一看就不是咱们这儿的人，你说她结婚没有。”
顺着霍风指着的方向望过去，正是安静站在墙根处的叶山月
“没结婚，不过…”
“没结婚就行，我去套套近乎。”
艾彦手里捧着一捆草，看着霍风一阵风似的跑到叶山月面前。
回过头粗暴地扔手中草，拍拍袖子擡脚往走向墙根。
“同志你好，我是三队霍风。”
霍风猛地一看，像一只黑山羊，肤色黝黑发亮，一头卷曲的头发耷拉在额前，眼睛特别有神，但静不下来，一直说话，期间四肢也不停歇动来动去。
与好动的山羊无异。
“你可真好看。”
这幺多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夸赞，叶山月无所适从。
“听说你还没结婚呢，你感觉我咋样？”
见面第一次就说结婚，多少有些冒昧了，但这个场合，不好掉人家面子，委婉拒绝。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结婚。”
“那什幺时候想，记得找我啊。”
艾彦听到这里，几欲呕血，快步穿过人流窜过来。
“霍风，你发什幺疯。”
叶山月见到艾彦，那尴尬到头皮发麻的感觉总算放松了些，微笑着招呼他。
“你来啦。”
语气亲和柔软，带着丝丝甜蜜，与刚刚拒绝霍风时的温柔完全不是一个状态。
两相对比，那时的温柔中分明带着冷漠的疏离。
此刻分明含着依赖和惊喜。
霍风瞧着艾彦一点点靠近叶山月身侧，叶山月也配合的攥起艾彦的袖角。
霍风顿时明白，长长地“哦”一声。
“原来这位就是，你修路时候半夜跑了去见的人。”
霍风伸出拇指对着艾彦比划。
“好眼光，我佩服。”
脖子一歪，下巴扬起，手指头四处乱晃，脚还不停歇的刨坑。
活像一只被颈间挂了锁链，却按捺不住内心躁动，想要爬上悬崖峭壁大展身手的山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