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消散于空中。
大厅外是装潢华丽的大理石长廊,左右灯光长明,宛如一条凝结的河,将窗外寒冷的夜色悉数阻隔在外。
林云深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叶亭山在走廊尽头停下,他随手推门,花月娇就自然跟在他身后进去。
他原本没想太多,这是再自然不过的礼节。叶亭山立在一旁等花月娇入内,也无可厚非。
但莫名,心底总有些别扭。
直到林云深回想起自己出院那天,花月娇对他骤然冷淡起来,那些下意识的亲密举动也被有意规避。
就连带着林云深出门散步,也会特意隔开他推门的手,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又像觉得他是什幺不好靠近的脏东西。
叶亭山可以,照片里那个男的也行。
好。
原来在花月娇面前,全世界只有他林云深不行。
想通这点之后,林云深扯了扯嘴角,气得简直要笑出来。
他不由自主地环顾四周,停下的地点距离花月娇和叶亭山出去的露台只剩几步。
大门不断开合,一直有客人进出,他们大多成双结对,只在路过这个孤零零的男人时,才偶然投来几道惊讶的目光,却无人停留。
隔着玻璃,林云深的目光直透出去,紧紧追随着花月娇的背影。
她正和叶亭山侧对着说话,嘴唇张合,看样子聊得应该不错,花月娇轻轻笑着,明艳又灿烂。
尽管隔着整个露台和玻璃,但林云深仿佛能清晰看见她那双带着光的眼睛,瑰丽动人,让人一旦凝视就再不舍得放手。
就在这时,门被再次推开,一位客人站在一旁却没着急入内,停顿了一会,侧头用目光询问,“您不走吗?”
眼神里透出几分不解与催促,显然将林云深视为挡路的阻碍。
林云深没有犹豫,跟随那人一同踏入寒冷的露台,同时轻声说了句“多谢”。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他们都是客人。
花月娇能和人在这里聊天,他自然也能在这看看风景。这可不算多管闲事。
然而此刻,花月娇和叶亭山相处的气氛却并没有林云深想象中和谐。
两人都立在栏杆边,叶亭山还体贴地站在外侧,可花月娇从来没有觉得这幺尴尬过。
她和叶亭山的话题从来只有林云深的病情,虽然脑袋不由自主地发热,但花月娇尚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不应该说这件事情。
可是他们总得说点什幺吧。
气氛沉闷得难以言喻。
花月娇心里乱糟糟的,余光瞥见一旁自在打量着风景的叶亭山,她心一横,索性把玻璃杯里的饮料一饮而尽,借此掩饰内心的慌乱。
甜滋滋又冰冷的液体,带着气泡和酒精混合下肚。。
“还是多亏了你,叶医生,真的。阿嚏——”
花月娇的动作毫无预兆,以至于叶亭山来不及阻止。
他看着花月娇的脸颊在瞬间泛起动人的潮红,想要伸出的手顿顿地停在空中。
“你……”见状,叶亭山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温柔,还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无奈,“不用叫我叶医生了,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他停顿一下,“不是幺?”
“是。”花月娇应答得很快,使劲点了点头,带着异乎寻常的温顺。
“我们是朋友,叶……叶亭山。”
花月娇竭力想要避开叶亭山的注视,他的目光温柔,却极具攻击性,虽然被收进刀鞘,但令人心知肚明的锐利。
“谢、谢谢你。当初要不是……要不是叶医生你,我真的、真的觉得很慌张,万一,就是他怎幺也好不了,怎幺办,多亏你,如果我……好烫,脑子痛。”
呆在冒着冷气的室外,花月娇却不由自主地迷糊起来。
说话随心所欲,话题从林云深住院,说到了她上次没有买到的草莓挞。
叶亭山一直没有打断,只是耐心地听着,偶尔点头应和几声,表示自己还在。
花月娇说着说着,忽然下意识伸手在脸侧扇了扇风,垂落的发梢起伏,露出那张艳丽又红润的脸。
“好热哦,你呢,热不热?”她吐了吐舌头,喘着气,娇憨地向叶亭山伸手。
花月娇想要碰一碰他的脸。
叶亭山凝视着她伸出的手指,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花月娇的动作很慢,像只耗尽能源十分卡顿的机器人,手指一点一点朝他伸来。
就在指尖即将触在脸侧的瞬间,他侧过头。
叶亭山避开了。
“你不该一下子喝这幺多的。”
叶亭山说话的语气并不严厉,却也没有刚才的温柔,听起来倒像是兄长碰见了淘气的妹妹,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
他一边说话,一边紧盯着花月娇,关注她的举动,“这杯只是看起来花花绿绿,但是后劲太大了。我的错,应该早点告诉你。”
叶亭山忽然后悔起来,他对眼前的场景要负全部责任,至于那只伸出的手,也是一个错误。
叶亭山犹豫了几秒,左手虚虚搭上了花月娇的后腰,另一只手则落在身前。
深灰色外套被脱下。
就在它即将披在花月娇的肩上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手挡住了。
“不麻烦你费心了。”
林云深巧妙地挡在花月娇和叶亭山之间,坦然与男人对望,脸色淡漠得不带半分情绪,却很刻意地隔开了叶亭山扶在花月娇身后的手。
叶医生这三个字被咬得很重,林云深的语气冷冽却清晰,一字一顿,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叶医生。”
手指不经意按上那层薄薄的布料,和花月娇严丝合缝地贴合着,女人温暖细腻的肌肤熨在手心。
花月娇的体温高得不可思议。
突如其来的触感使林云深贴在她身后的手过电般一颤,他下意识想要缩回手,这不对劲。
叶亭山还在原地不动,目光在他与花月娇之间游移,眼神微妙,仿佛洞察一切,又好似只是无意的探寻。
林云深来不及多想他的视线代表什幺,也来不及思考叶亭山是否知道了什幺。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自己要把花月娇从叶亭山身边带走,现在,立刻,马上。
甜腻的花香很快将周身萦绕的寒气驱散,冷甜的吻猝不及防降临。
林云深却下意识扭过头。
花月娇柔软的唇瓣只落在他的嘴角,留下一片带着酒气的湿润,又很快消弭在空中。
她拉开距离,呼出的热气全然啄在林云深的脸上。
花月娇有些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擡眼,目光茫然,伸手扯了扯林云深的脸。
声音带着一丝娇嗔和质问。
“你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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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祟祟:我只是来看风景的
看见老婆变红之后:你走(对叶医生)就知道你是只坏狗。
守男德于是下意识躲开老婆的林狗:我可不是什幺随便的人
小花生气:哦,原来你不喜欢,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