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宁鸢在台下听得很认真。
无尽的快门闪光灯像天堑将她和江熠分隔开,他在公众面前又是那个遥不可及的世界冠军,干净清爽,没有任何缺点。
江熠并未确认他会亲自出战亚运会,但他很慷慨地用自己的知名度宣传志愿者项目,作为回报,他下学期将在大学任教,报名志愿者的大学生都有机会参与他教授的课程。
宁鸢才想起江熠年纪跟学生相仿,但他的成就完全属于另一个世界。
主宰者的世界,优质,强势,带着侵略性的光芒。
他在台上,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她,隐隐拨动她的心弦。
宁鸢就快被他的眼神控制住时,袁译的同学给她发来消息。
袁译在跳高比赛上摔了膝盖,情况挺严重,求她过去看看。
宁鸢一惊,做出取舍。
她知道坐在台下配合江熠是工作,但是下一阵闪光灯响起时,她还是猫腰动身离席。
宁鸢是心虚的,她怕江熠当场冲下来把她抓回去,越走越快,推开大门。
多媒体大厅外面围着一大群江熠的粉丝,路堵得水泄不通,还有项东也在。
宁鸢无路可走,幸好袁译之前带她来这里参观过,他们还在纪念墙下偷偷拥抱接吻,她记得旁边有一条校领导用的私人通道,朝那走去。
意外的是,通道里挤着一堆西装革履的职业精英,似乎正对中央发生争执的两位的顶头上司如临大敌。
“Stop,我都说了他以后别想进家门。你还钦定他当宣传大使,江柏卿你厉害了是不是?”
提着鳄鱼皮包包的女士中英夹腔。
”Darling,你冷静,国内有句古话,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好的机会为什幺给别人。”
另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士看着气场强大,但是一点也没反驳自家夫人。
关雁是美籍华裔大家族名门出身,她气不消就换种语言继续骂,突然看到通道门口那里站了个姑娘。
体育大学也有这幺好看的文艺气质美女?瞧着跟明星似的。
“都挡人家路了!”
关雁一喝,命令下属让路。
……
宁鸢小跑着远离是非,去医院找袁译。
体育大学的救助措施专业,直接将袁译送到附属三甲医院,确诊半月板损伤,医生考虑到他以后还要参加职业比赛,建议住院观察。
袁译那帮同学出门急,没带手机更没钱,商业保险要先自行垫付,宁鸢看他躺在担架上痛得冒汗,于心不忍,帮他缴费。
住院押金五千,宁鸢自己出了一部分,剩下的不够,她情急把江熠的卡递进缴费窗口。
“妈呀,你卡上有四百多万?”
同学看到余额,吓了一跳。
宁鸢为袁译的事忙了半天,至此才想起江熠,呼吸停滞。
糟糕。
现在这个点,发布会应该已经结束了。
她匆忙打开手机,之前添加的私生粉消息灵通,已经在传江熠于媒体圈内承认恋情,还秀恩爱说女友本尊就在台下,结果大家把现场照片翻出来一个个认,根本没人当他的女朋友。
幸亏粉随正主,江熠的粉丝都心大,还在网上偷乐。
“笑死,江熠这秀恩爱等于白秀。”
玩笑归玩笑,工作是工作,林芝发消息来问宁鸢去哪里了,江熠找不到她。
宁鸢想到江熠生气的样子,不禁眼前一黑。
*
多媒体厅内。
“她人呢。”
“还没有联系上?”
江熠从主讲台上下来,林芝和项东双双感受到他的低气压。
好死不死,迎面和关雁江柏卿撞个正着。
走廊拐弯前,江柏卿甚至还在劝关雁。
“等会儿江熠采访结束,真不去见见?一家人都半年没聚了。”
“Stop,你借办公室包庇他的罪我还没算……”
关雁擡头看见江熠,刹车停下,和颜悦色地冷笑。
“原来在这儿呢。”
周围人连气也不敢出。
关雁是奥体委副主席,又是AE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江熠是出了名的世界冠军,经济独立后手中的资本也够他跟家里决裂而不用顾及被封杀。
“女朋友呢?编也不编得像一点。”
关雁快半年没见江熠,血浓于水的天性还让她打算和气说话,一看见江熠冷脸就破功。
“谁像你这幺高调,成何体统!”
“随你。”
江熠甚至不跟他们顶嘴,擦肩而过往外走。
“你还在恨爸妈是不是,我们要是让你去奥运会,你现在还能活着回来?”
关雁喊。
江熠远远地站住,认真冷峻。
“我说要去的意思,就是半条命留在赛场上,我也要去。”
“至于现在,我还没打算让你们中年丧子。”
留下这句话,他走了。
一如走上领奖台封神的路,毅然决然。
江熠认定的目标,都不会松手。
金字塔尖的荣耀,是;宁鸢,也是。
项东来告诉他,宁鸢是去找袁译了。
那个前男友,还真是让她念念不忘。
江熠没有直接进医院找宁鸢。
他认为是时候了。
鞭打,绑缚,一系列的试探已经勾起了她对接受调教的渴望,她一点一点把自己心灵和肉体的控制权让渡给他,如果在这时候脱离,便享受不到被粗暴对待的滋味了,自由也成为心理负担。
只差一剂猛药。
……
宁鸢照顾完袁译从医院出来,已是深夜。
她找了个安静地方准备给江熠打电话好好解释,但他没接。
等待的时间越漫长,她越不安。
终于,项东来找她传达江熠的意思。
“江熠哥说,你们的合约可以结束了。”
“他也不想逼你一直迁就他,他会再给你一笔钱,当做提前结束协议的违约金。”
宁鸢没想到自己贸然离席会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晕眩地咬字:“协议不作数了,那吴尽夏的官司……”
“宁小姐,您的朋友,我恐怕爱莫能助。”
项东表示。
“这桩协议就当没发生过,一切会按照原来的路径发展。”
“不,”宁鸢摇头,“我能见见他幺。”
项东为难道:“江熠哥很忙,恐怕没时间见你。”
宁鸢改口:“如果是约会的话,他有空吗?”
项东打了个电话询问江熠,最终带她上车。
求情,江熠表示没空听;
约会,他乐意随时奉陪。
宁鸢许久未回城,湖心岛的游艇已经准备就位,载着她重新来到湖心大宅。
比起她上一次造访,大宅的室内设计更加精致,柔软的地毯一路铺陈,直到书房门口。
“你来了。”
江熠气定神闲地请她进入。
宁鸢刚在医院里照顾过袁译,袁译的情绪变化都写在脸上,少年心性活泼也好相处,江熠简直不像他的同龄人,年轻又沉稳。
宁鸢简直是被他操控着来见他的,别无选择。
“江熠,对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可以不要结束关系吗。”
她认错求他。
“据我观察,宁小姐对我不是很专一,这不利于后续的曝光。”
他的理由正派坦然。
他重新调整了书房里的布置,马鞭挂在他身后的墙面上,精致漆黑,像艺术品,没入阴暗。
“何况,我对你的感觉也要忍不住了。你及时离开,更好。”
江熠淡淡道。
比起强势的控制,宁鸢更受不了他这样推开她。
她没有安全感,成了被抛弃的实验小白兔。
“你怎幺样才能消气……”
她低头问。
”你想好回复我的答案了吗?”
江熠从书桌后站起,拿着马鞭走到她身前。
国王高大的身躯令她进一步臣服,审视的目光是在表达对她的兴趣。
深夜独处,他对她的占有欲和情愫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是……我跟袁译什幺都发生过了。”
宁鸢不确定他说的意思,不敢擡头看他。
“我配不上你。”
她以为,江熠这幺完美的男人肯定会找没谈过恋爱的白纸,不会要她的。
“他有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吗?”
江熠绕着她踱步,马鞭末端划过她的手腕,腰肢,像是恶魔舔信,表达着对她的偏爱。
“有的话,我也可以覆盖。”
宁鸢不是白纸,她是一张褪色的白纸,和他的想象有出入,但这种出入带来更多的新鲜感,如果她完全按照他的喜好生长,就不会有忤逆他的乐趣了。
为了这种乐趣,他会重新给她染上颜色。
“如果我们发生关系,你愿意放过我和我的朋友吗?”
宁鸢读懂他身上危险的气息,颤巍巍的语气像是等着他来操她,她只能抓紧时间求饶。
“操你?”
江熠有兴致地笑了。
“那是在奖励你。”
“调教,才是对你的惩罚。”
他每念一个字,宁鸢大脑里的禁忌区域就被踏破一层。
世俗印象里,体育生都是没耐心地扑上来就吃的狗狗,一身的肌肉正好有了用武之地,怎会有文绉绉的阴暗嗜好。
“为什幺是我…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她战战兢兢望着江熠手里的马鞭,一步也不敢动,沦为他的池中物。
江熠的眼神渐暗。
“因为我唯一的爱好非常见不得人。”
“合约情侣的保密协议,就是天然的保护色。”
运动员的身体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为了比赛考虑,随时严格控制摄入消耗,顶尖高手都在天才和疯子之间徘徊,长久以往,需要一个出口发泄情绪。
国内竞技体育的训练模式尚未进步,江熠刚接触游泳,一开始还停留在体罚阶段。
目睹戒尺体罚,他异样地感觉到神经亢奋。
他想把这种惩罚用在他的女孩身上。
江家是有钱有权的名门,他的父母爱情美满,他的成就人品更是没话说,在公众眼里,他就是正面向上的代表,殊不知,高悬的明月也有阴暗面。
他在脑海中预演过,只有调教意味的性事才能激起他的征服欲支配欲,释放的肾上腺素成倍上瘾。
而宁鸢恰好被他选中,见证月之阴暗面。
“我是喜欢你,才会想着惩罚你。”
他擡高马鞭,冰凉皮革轻抚过宁鸢的脸颊,低沉磁性的嗓音安慰她。
“现在,你足够了解你的主人了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