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什幺动静,你朝后看去,只觉得他眼里含着一汪水,你不敢看出那是眼泪只能慌忙转过头假装自己从未发现。有什幺冰凉液体像雨似的砸在你后腰上,你身体一颤,心脏更是狠狠一坠,难受得紧。
“姐姐……”他的声音努力压抑着颤动,但还是能听见哭腔,“我真的爱你啊。”
为什幺?为什幺要装没看见,为什幺要无视他,为什幺感觉不到?任谁都知道他喜欢姐姐啊,尽管世人理解的是他出于亲情喜欢姐姐,可也算承认他对你是有优待的,偏偏你要去演那个看不出来的傻子!处处要强,什幺都要争的姐姐,你什幺都和兄弟姐妹抢,唯独对他的爱不闻不问。
他爱得好难受,他恨你。
你哑口无言的期间被他一把摁在床上,膝盖被床单摩擦得火辣,你刚想骂出声想到后腰上那冰凉的液体,动了动唇没张口。
戴司也没说话,房间里却并不安静,他在后面的动作越来越大,他不再收敛,在抽出过后借助腰腹张力和重力趁穴口正打算合拢的时候抢着进入,差点让你一口气喘不上来。你们好像忽然约定谁先开口谁就输的规则,任由沉默席卷,就好像你们根本不认识。
你忽然觉得有些无聊,不是这种事无聊,而是你们不再像刚才一样唇枪舌剑,很无聊。你只能看看周围的东西打发时间,月光将你们的影子映在墙上,它们就好像一对和你们无关的小情侣,你莫名其妙看了一会影子的亲热,并觉得它们如此般配。
“要射了。”最终还是他打破沉默,平静的给你预告。你还没回过神,刚想问一句什幺的时候,只属于你的身体被混入别人的东西。你恍如大梦一场,这是你的第一次体验,而你还来不及细细总结这种体感,脑子在[这算终于结束了吗]和[弟弟射进来了,完蛋吧]反复纠结。
而戴司似乎还决定来给你雪上加霜,他用着一种狼狈尽显过后试图粉饰太平的语气,“我可以不走吗?抱着你睡一晚上就好。”你看着他嫣红的眼尾和鼻头,眼睛也有些肿,给朝里的床铺挪了些位置。他躺在里面,犹豫了一下才敢搂住你的腰闭眼睡过去。
笨蛋。
戴司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你坐在椅子上,他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着,努力醒了醒神的他发现自己被绑上十字架。
沦为囚犯的戴司没有你想的那样惊慌,你不满地甩鞭子,鞭尾快速抽过他小腿,留下一道渗着血的红痕,当事人连眼都没擡一下。“让我想想,亵渎家主,罪名不小啊。”你觉得他反应很无聊,甩着鞭子玩,没刻意打到他身上,但边角料擦过造成他受伤,你也懒得理。
“这件事,姐姐自己不也有份吗?一直叫我用力,我哪敢不听话。”戴司恢复常态,话音刚落你擡手在他腰上抽一鞭子,立刻见血。
“处罚权在我,领土爵位全部收回,没意见吧?”你看着他面色如常,不为所动,又补上一句,“外加逐出家族,永远不许踏足任何家族的领土。”
戴司哼了一声,没说话。你不明白他的态度,如果在意财产,那幺你已经收回;如果在意你…你也不许他踏足领土,不管怎幺说都不应该这副完全没罚到痛点的样子。他肯定有东西瞒着你,心烦意乱下,你又擡手抽他一鞭子。
你并没有手下留情,两鞭就把他衬衫的腰间打得破烂不堪,伤口渗出的血很快染红半个衬衫。“回答呢?”你反手又甩一鞭子,他终于有反应,却只是痴痴地笑。
“姐姐…没用的,你罚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用。”他目光幽幽地看着地面,似乎意有所指,你跟着看向地面却猛然向后大退好几步。
戴司在地上没有影子,而你的影子后面多出一个黑影。那黑影将下巴搭在你影子头上,双手抱着它的腰,从发型来看那就是戴司消失的影子!
“它们多合适啊,昨天姐姐不也看了很久影子吗?喜欢这份大礼吗?”他无可遏制地笑了起来,如此聒噪,让你心烦。你朝着他嘴打了一鞭子,听见他终于嘶了一声,“姐姐,打到我的脸,亏的人是你啊——谁让你还要看它很久很久呢。”他继续阴恻恻地笑,你还是心烦意乱。
你见过第一个没有影子的人,是你父亲。
你记得你去码头迎接父亲的时候,他在烈日下没有任何影子,而他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东方美人下船,小戴司是跟在他们后面的。
父亲的影子,在那个东方美人,戴司的妈影子上,你好几天之后才意识到这件事。而你更加意识到的是,爱很可怕。在贵族圈里,男女婚嫁过后各自会情人,很正常。不正常的是爱,你父亲居然在东方女人身上找到了这种东西。
更可怕的是,父亲要因为爱把原本属于你和其他兄弟姐妹的东西,全部都交给戴司。这怎幺行?!你在迷茫和焦虑不安中,选择疯狂囤积自己的东西,并且有意识的接近戴司,希望事情成真的那一天,你凭借着和他的关系能有不错的下场。
爱真残忍,能让衣食无忧的你开始焦虑未来。也就是那个时候你才意识到,有权才能任意想支配的东西分给别人,你开始诞生对权利的渴望,它们被别人掌握太不靠谱,你掌握才合适。
你和戴司关系进展很顺利,你自己的物资囤积也很顺利。然后父亲又一次要表示将所有财产分给戴司的时候,他母亲淡淡开口,“何必,你迟早要跟着我回去的,该给谁就给谁吧。”
回去?回哪去?这里才是父亲土生土长的家!事实确实如此,父亲死在家族里,你在举办丧事的时候,那位从未衰老的东方女人跟你说她要回国。你同意了,又在她登船的时候拦住她,因为牧师跟你说他们找不到你父亲的灵魂,他无法安息。
你想起来父亲去世过后,有一只老是围着那女人转的蝴蝶,它翅膀上有一对像红宝石的花纹,你父亲眼睛也是这个颜色。你向她索要蝴蝶,她擡起手指,那蝴蝶乖乖降落在她指尖,“不可以,小姐,那是属于我的东西,他一开始就答应过我的,我正是因为这只蝴蝶才会渡过海洋跟他回来。”
你拦不住她,她除了蝴蝶什幺也没带走,你除了父亲的灵魂什幺都留住。你从此讨厌蝴蝶,你觉得蝴蝶是你的一笔烂账。而现在,你面前的戴司也没有影子。
“姐姐看来还记得呢”,戴司笑着给你解释,“一旦变成这样,你就是现在杀我也摆脱不了我,我的灵魂会缠着你直到你也死亡为止。任何教堂的除魔对我们都不起作用。”以爱为养料的誓言,怎幺会被除魔的术法破解。
戴司想起来当初,他本来是可以跟母亲一起回家的,但是他选择留下来。“你真的要留下来?”他母亲如此问着。
“母亲,您欠她一只蝴蝶,我该还她的。”他笔直地站着岸上,目光看着已经变成蝴蝶的父亲围绕在母亲身边。
要还的,姐姐是个守财奴,亏本是会哭的。
“姐姐,现在杀我,我只会更难缠哦。毕竟那样,你就再也没办法阻止我。”灵魂没有那幺多的拘束,西方的除魔又不起作用,姐姐不管选什幺,答案都是他。他终于能以一种从容的姿态看姐姐为他心烦意乱。
你感觉脱力,握不住鞭子,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你觉得头晕目眩。
蝴蝶…你父亲已经变成蝴蝶,现在杀死戴司,戴司也会变成蝴蝶,蝴蝶…好像有两只蝴蝶煽动翅膀,将你卷入飓风迎接洗礼。它们靠近你又疏远你,只是让你无依无靠地被飓风带进风暴中心。
你快要栽倒在地,戴司用咒文熔断绳子瞬移过来搂住你,“姐姐高兴得都快晕过去吗?”
戴司这句话把你哽得不上不下,一时半会你晕不过去。你看着戴司的脸,又低头看他那边毫无影子的地面,终于意识到不是幻觉。
他低下头安抚地亲吻你脸颊,“别想那幺多,只是我和姐姐关系更亲密一点而已。要是觉得传出去不好听,我也可以做地下情人,不过姐姐的男人只能是我…有别人也没关系,我自己会用术法清理干净的。”
“我多省心啊,姐姐。”
根本一点都不省心。你在心里尖叫反驳,身体却说不出话。你可悲地意识到,昨天不是他的一时冲动,或者被逼急了,而是他想吃点开胃前菜。
毕竟,从他影子抱住你影子那一刻,你们两个就已经被绑在一起。
“你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打得我好痛呢,姐姐该给我涂药。”戴司一把将你抱起来,哼着歌朝你卧室走去。
“药房不在卧室。”你似乎感觉到什幺,及时纠正他。
“我知道,我们先去卧室。”他低下头在你锁骨处啃咬,用牙齿咬你胸前的扣子。
看来,他不是真的想涂药。
你被这事情打得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道接受他愿意把灵魂都给你,还是他违背世俗来爱你。但归根结底,你对他的举动少了很多抗拒。一是本来就晕头转向的,二是即便你杀他也摆脱不了他,反抗也无从下手。你不做枉费力气的事情。
趁着你晕乎乎的这几天,戴司几乎是有空就拉着你身心交流,他极力用身体和你探讨,没日没夜。等你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几乎浑身酸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你恼怒之下选择把自己关小黑屋里冷静,勒令他不许靠近。等到解封的时候,他又想你得紧开始放纵……大概周而复始好几次过后,你们才终于讨论出来个规章制度。
而他,只能在规定的时间里,埋头苦干,发泄自己对你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