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从窗户的缝隙里挤进来,梁暮雨案前的纸张翻飞。
抄写佛经讲究一个静字,她停下手中的笔紧了紧单薄的衣衫走到窗前。
随着她轻缓的开窗,屋外的风雪争先恐后的飘进来。
刺骨的寒风吹乱她的发,薄衣贴在她身上勾勒着曼妙的身姿。
京都下了第一场雪。
她伸手去接那飘落的雪花,“原来天已大亮。”
门外响起敲门声,婢女盈花问道:“梁美人可是醒了?”
她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进来吧。”
盈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到案前的佛经便知是她又点灯写了一夜。
她越过梁暮雨走到窗前把窗户关紧,“美人还是注意着些,生病了很是麻烦。”
梁暮雨自己用盆子里的热水擦脸,听到这晒笑一下,盈花是她唯一的婢女,如果自己生病了辛苦的确实是她。
“我只是瞧着落了初雪,想开窗看看。”
盈花又走到案前,她看也不看佛经只是盯着桌下的碳炉。
“这幺好的碳一夜全用完了。”
梁暮雨手舀着水洗脸低声解释:“昨夜冷了些。”
“这个月的份额已经没有了。”盈花又抱怨道:“江大人许久未来,内务府的人都是势利眼,眼看我们没靠山了,给的份例也少得可怜。”
梁暮雨净脸的动作一顿,以往江炼影来得也不算勤,按照惯例昨夜他应该会过来的。
她拿着帕子轻轻擦着鬓角。梁暮雨是标准的鹅蛋脸,明眸皓齿,唇瓣丰满水润,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盈花看着她的身段,每一个动作都轻柔的撩拨着人的心弦,净完脸的她未着脂粉却如出水芙蓉。
她停止自己的碎碎念,“不过美人长得标致,我见了都心生欢喜,更别说男子了。”
梁暮雨坐在镜前微红了脸颊。
盈花耐心的为她梳头,“今日初雪,美人可要出去走走?”
梁暮雨轻轻摇头。
“你不出门,这幺一副身子别人也看不着啊。”说完又低头嘟囔:“这幺漂亮有什幺用。”
自从梁暮雨入宫后身边的人来了又走,盈花是陪她最久的,她知道这个姑娘只是嘴毒,所以并未斥责她,况且以她的处境也属实不允许自己任性。
梁暮雨像往常一般沉默,盈花早已习惯。
“咦,这是什幺?”盈花拿起一个玄青色的檀木盒。
她没有注意到得是此时的梁暮雨已经满脸通红,甚至白皙的颈脖都红了一片。
盈花打开那个小小的檀木盒,里面是油紫色的膏体,面上已经被用去一个浅坑,她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霸道的香味扑鼻而来,细闻又像是幽幽的晚香玉。
她惊叹道:“这个味道好好闻。”
看这浅坑想来是用过一段时间了,但是盈花却没有在她身上闻到过。
梁暮雨红着脸一把夺过檀木盒,“这个很久没用了,该丢了。”
盈花刚刚拿起它时上面确实附有一层薄尘,她没说什幺继续为她挽发。
梁暮雨捏紧手里的香盒,手指扎入盒子顶端雕花的缝隙里,紧张到指尖发白,幸好盈花没再纠结这个香盒。
梳洗完毕,盈花端着脸盆出去。
梁暮雨回到案前收拾自己写了一半的佛经,趁着盈花不在她悄悄把窗户打开,雪了落一夜,地上早已覆着厚厚一层雪。
本就冷清的小院更加寂寥了。
院外的红梅树被积雪压着,她想起去年积的初雪已经用来泡梅花酒了,正值新一年的初雪,可以泡新酒了。
她拿起屋内的大氅披上,走到梅花树下收集干净的初雪。
院子里的梅花还没开,往年里这树梅花也开得不好,但梁暮雨仍旧悠然自得的集着初雪。
盈花提着裙摆从外面跑来,跌跌撞撞慌慌张张的,在屋子里没有找到梁暮雨正着急着。
梁暮雨手里端着攒了一半初雪的豆青长颈瓶,“我在这。”
“美人你还有心情弄这些。”
看她气喘吁吁,梁暮雨知道今日集初雪是完不成了,她提提裙摆往廊下走。
她问:“怎幺了?”
盈花深吸一口气,小声道:“皇上.....驾崩了。”
梁暮雨手里的瓶子掉落碎了一地。
北陈自古以来就有陪葬的礼俗,像梁暮雨这种罪臣之女外加不受宠还无儿无女的小小美人指定是第一位人选。
盈花都要落泪了,她着急道:“美人,这可怎幺办啊。”
梁暮雨知道她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她蹲下身收拾碎瓶的陶瓷片。
盈花看她还在关心这个更加心焦,“美人!”
梁暮雨站起身,“你去把我去年酿的梅花酒拿出来。”
傍晚她早早沐浴更衣,浴池里蒸腾着热气,盈花服侍着她把身子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盈花:“美人,今日还是不要用皂香了。”
那人不喜欢她身上有别的味道,他说过她身上本身就有摄人心魂的诱香。
“嗯。”
梁暮雨在一池汤水中浸泡着面颊粉若桃花,“盈花,你先出去吧。”
盈花行了一礼,安静的退出去。
池里的梁暮雨掬起水撒在自己肤若凝脂的肩膀上,又沉下身子让水漫过胸前,她擡手慢慢的揉洗自己丰满的胸部。
尤其是乳尖,她非常认真的打圈揉洗。
洗得差不多了,她轻轻咬住下嘴唇终于把手往身下探,开始清洗自己的阴部。
她记得自己的阴部第一次暴露在外人眼前时,那人淡淡的挑了下眉。
后来她才知道他惊讶是因为自己底下没有毛发。
她的大阴唇如同水蜜桃般羞答答的保护着里面的小穴,周围只有细小的绒毛,扒开大阴唇就能看到两瓣粉嫩的吸满水份的小舌。
再用力一点扒开可以看见深红色的肉壁随着呼吸一牵一引。
每一次去见他梁暮雨都要洗很久,他喜欢玩弄她干净的小穴。
她的小穴进过很多东西,有时候是手指,舌头,甚至是小玉珠,这取决于他的心情。
梁暮雨沐浴完毕,换上干净柔软的衣服,盈花早就为她准备好了清淡的素食和温热的梅花酒。
“美人,再不走雪就要大了。”
“等我片刻。”
梁暮雨回身走向床边把藏起来的那个檀木盒拿上。
她把食盒尽量搂在自己的胸口上,“走吧。”
盈花不放心,“外面还在下雪,带把伞吧。”
盈花站在她的身侧为她撑着伞,两人离开自己的小院往皇帝居住的养心殿走。
外面果然在下雪,各宫门外都挂起白幡,宫内更是一片肃穆之意。
盈花没有骗她,皇帝真的驾崩了。
梁暮雨对自己的夫君印象并不是很深,只记得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身边是两位平起平坐的女人,一个是皇后,另一个就是万贵妃。
底下除了梁暮雨还跪了很多名女子,她只能退到最边缘的位置。
皇帝随手一指,梁暮雨和一旁的官女子就被封了个美人。
他每指一下都要看看万贵妃,看她表情没有变化才指下一批。
现在他死了,不久之后她可能也要死。
她不禁加快脚步,盈花艰难的跟上。
养心殿的宫灯一盏一盏的亮着,映得雪地都亮堂一片,梁暮雨很远就看见了亮光,她轻轻推开盈花握伞的手,“不用打伞了。”
盈花擡头看看雪,“美人还是打起吧,还没到呢。”
梁暮雨坚持道:“不用。”
她任由雪落在她的发上,没一会睫毛都挂上了雪花,脸蛋更是惨白一片。
只有怀里的食盒吸取着她的体温没有被冷气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