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

钟羚和钟易在冷战。

不愉快发生在一周前的跨年夜,地点是他的办公室,钟羚主动挑起一场热吻后,脸色绯红望着他,第一次正式提出了做爱的请求。

钟易毫不犹豫拒绝了她。

“解决你生理需求的可以是你的手指,性玩具,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不是我。”

结合过往的放纵行为,这个答案显然心亏。事实就是,用手指让她高潮的事,他做过,还不止一次。借用玩具把她的穴弄的汁水四溢这种事也不止一次。

从十八岁的初吻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能用普通的亲戚,姐弟,家人这种标签来看待,非要形容贴切一些,也许恋人这个词会更适合他们当下的困境。

哪怕有过无数次越轨的暧昧,钟易那条“绝不和钟羚做爱”的底线仍旧严防死守,并且坚信着钟羚在此事上和他心照不宣的默契,直到事发当晚。

那晚并没有爆发争吵,除了言辞略不委婉之外钟易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认为钟羚需要反省,而自己也需要尽早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割舍干净。

闹别扭这种事在他们二十八年的人生中实在算不上什幺稀罕事,在钟易的认知里,至多不过三天,钟羚就会操着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口吻来主动求和,这次也不例外。

但凡事也总有不按熟知剧情发展的时候,比如这次,截止到今天,足足十五天,钟羚都没有再联系过他。

钟易不是没想过主动联系,但主动这个字眼里可以涵盖的信息量太多,可以代表示弱,可以代表妥协。多年相处,钟易那套完善的对钟羚行为准则里第一条就是绝不主动道歉。天知道道歉后钟羚会不会提出一些无底线的霸王条款,抱抱亲亲勉强能应对,如果仍旧坚持做爱的念头,他只能以死自证清白。

想到这时,隐隐作痛的心脏似乎也在提醒他,求死并非一件难事。

说到底,他们之间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都来自胸腔里跳跃的心脏,有记忆起的每一次发病都和钟羚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幼时记忆缺失,只从家中长辈口中听说是用一次次的寻医试验出这个结论,钟易对此结论的看法也在年岁的增长中从接受变成了排斥,长辈也因他这幺多年再没发过病渐渐把这件事看淡。

一切的平静停止与十四岁那年,在亲眼目睹钟羚被人表白到拥抱的全过程后,心脏毫无征兆的抽痛,不过是几秒的时间,钟易便不省人事。

在医院苏醒时,病床周围围满了愁容满面的长辈,和因为疑似早恋被进行一番思想道德教育后抽抽噎噎的钟羚。

见他醒了,钟羚嚎啕一声抱住哥哥钟磊抹眼泪。

长辈们的关心都未来得及问出口,钟易的脸色骤变,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按在钟羚的手臂上。

用虚弱的嗓音急促说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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