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人除了江炼影外全都低着头,冯天正想站出来认罪,吴回京却比他快一步。
“大人,是我让梁美人进来的。”
吴回京年纪小,长得也比一般人白净些,江炼影看了一眼梁暮雨又看看吴回京,“哦,美人淋雪确实惹人心疼。”
吴回京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奴才知错。”
话音刚落,整个殿内就都是他的磕头声。
江炼影:“自己下去领罚。”
“是。”
吴回京出去后殿外传来木板狠狠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江炼影好似没听到,“不能就他一个人认罪吧?”
“奴才知错。”
“奴婢知错。”
殿内的人跪了一地。
冯天看了一眼高坐的江炼影,他轻叹一声,正想再次站出来平息这场无妄之灾。
这时梁暮雨却先跪下了,只见她一脸淡然的跪在碎掉的酒杯上。
人是跪下了,身子却挺直着,下巴微擡,“是我自己进来的。”
江炼影拿过她送来的豆青长颈瓶,把里面的梅花酒在梁暮雨的眼前倒掉。
他高高举起酒杯,水流从高处落下,流在了梁暮雨的膝边。
梁暮雨精心准备了一年的梅花酒就这样付之东流。
明明那幺久没见,但眼前这个人撑着脑袋高傲的模样却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
梁暮雨呼吸沉重起来,她的鼻子先是一酸接着这股酸涩的感觉直冲眼睛,她的眼角因此微红。
江炼影把酒瓶放下,“所以你来干什幺?”
这话直抵梁暮雨的心里,她想起外面挂起的白幡,如果自己死在宫中是没有人会为她悼念的。
她不能死。
梁暮雨牵起一抹笑,跪着慢慢挪到江炼影的脚边。
江炼影没有阻止她。
梁暮雨顺势把脑袋枕在他的膝盖上,轻声说:“我不是说了吗,过来给你送梅花酒。”
江炼影这才伸出一只手扶起她,“起来继续服侍吧。”
起身时,梁暮雨因为疼痛踉跄了一下,江炼影眼神掠过她的膝盖,看她摇摇欲坠便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扶稳。
梁暮雨:“多谢江大人。”
冯天站起身示意其他人出去,一大群奴仆低着脑袋退了出去。
江炼影不喜欢燃香,也不喜欢殿内层层叠叠的帷幔。
但冯天退出来后却命人把帷幔都放了下来。
轻纱搭配着丝绸的帷幔一层层的从顶部落下来,透过帷幔看去,殿内一站一坐的身影逐渐模糊。
里间最后一道门落下,殿内的场景再也看不见了。
吴回京还跪在地上,两边脸通红,看来打得不轻。
冯天:“起来吧。”
吴回京看到关门的婢女便知道事情算是解决了。
“谢干爹。”
冯天提醒盈花:“姑娘还未用晚膳吧,先和吴公公下去吃一点东西吧。”
几人心里明白,按照以往的经验,这道门是不会那幺快打开的。
盈花被引着走出去,到外边时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她似乎闻到了晚香玉的味道。
繁重的帷幔织成了一个牢笼把整个宫殿围住,梁暮雨就被困在里面无法逃脱。
江炼影还在吃菜,他问:“膝盖疼吗?”
膝盖上有细细的痛感袭来,但梁暮雨还是说:“不疼。”
“说谎。”
江炼影拿起长颈瓶递到她面前,“喝了。”
刚刚那场闹剧里他没有把梅花酒都倒完。
梁暮雨接过酒瓶没有用酒杯而是直接仰头喝了下去。
喝完后她冲江炼影笑笑。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江炼影先开口:“知道宣治帝驾崩了。”
“嗯。”
当时她非常恐慌,不止是皇帝驾崩了,更是想起江炼影已经很久没有来找过她了。
批了一夜奏章,江炼影有点乏了,他承诺道:“放心,我留你还有用,暂时死不了。”
他从来说一不二,没想到今夜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幺容易就得到了。
江炼影放下筷子,开始赶人,“你先回去吧,以后少来这里。”
他不喜欢梁暮雨来皇帝住的地方,以前两人更多的是在她的小院见面。
两人单独待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一刻钟。
“大人,你才吃了一点点,再吃些吧。”
江炼影拿起丝帕拭嘴,动作优雅又贵气。
“大人,你还没有尝过我的胶耳饧呢。”
江炼影放下手帕,“我让你先回去听不懂吗?”
他的语气很是危险,梁暮雨只敢低声应答:“是。”
她蹲下身收拾碎在地上的竹纹杯。
江炼影:“不用收拾了。”
她的动作一顿,“是。”
站起身时膝盖微微一抽,好像扯到刚刚的伤口,她正揉着膝盖想站直,袖子里有东西滑了出来。
从她那拿过来的玄青檀木盒滚到两人面前,江炼影看到东西便眯了眯眼。
梁暮雨赶紧捡起来放回自己袖口,“大人,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想走却一下子天旋地转,放在方桌边缘的碗筷掉落一地发出声响。
门外值守的人听到声音正要进去查看情况,身子刚一动就被冯天阻止了。
“想要活命的话,今夜无论有什幺声响都要当做没听见。”
一阵眩晕之后,她在江炼影怀里坐定。
她的脚尖轻点地面,手里还拿着檀木盒。
“大人.....”
一句话被堵在嘴边,因为江炼影正隔着衣服揉弄她的胸。
他低头凑近她光滑细腻的颈脖,“沐浴了?”
梁暮雨刚刚被雪吹的煞白的脸终于不见了,“嗯。”
他在她细嫩的脖子上舔了一下又擡头,“打开。”
梁暮雨知道他指的是檀木盒,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的异香瞬间缠绕着两人。
殿里的炉火好像更旺了,梁暮雨感觉自己小腹开始发热。
江炼影眼神看向她的胸:“这里变大了,魅骨膏却没变化。”
“自己没有偷偷用过?”
梁暮雨摇头,她想起今日盈花拿起魅骨膏还是心有余悸,“这放你这儿吧。”
说完又小声接一句:“反正你来了才会用到。”
江炼影伸手用中指指腹轻轻在膏体上打圈,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白皙的手指和油紫色的膏体形成对比。
体温融化了魅骨膏,周围的香味更浓了。
梁暮雨感觉自己腿间黏腻腻的。
膏体还是只有那个浅坑,江炼影:“这和我上次去时差不多,看来我们确实许久未见了。”
梁暮雨咬咬嘴里的软肉,手臂不自觉的搂住他的脖子,“三个月还多了二十日,都准备四个月了。”
她的语气里含着娇嗔之意,江炼影终于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容。
“哦,原来已经那幺久了。”
他的笑和他的瞳一样,极淡。
梁暮雨悬在他脚边的足尖轻晃,“大人最近很忙吗?”
“不该你问的别问。”
接下来梁暮雨确实问不出口了,因为他沾满魅骨膏的手探进了她的裙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