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满满四的人,小船吃水深,也容易晃荡,顾承和云玥个坐在船的一端,顾承的小厮逐墨和语妙两人,各执一船桨,替主子撑船。
船只在湖面上不疾不徐的前行,朝着波碧雅阁碧水湖的尽头,尽头之处是一座石造拱桥。
桥的两侧栽植大量垂杨,当真有两岸花明又一村的意趣。
往右转则航向京城主要的运河道,行经片刻,便可赏上京黎民众生,两岸行人如织,游客有不少,但有更多是汲汲营营于生计的平民百姓,穿着粗布短褐,挑着货品来来往往,大声吆喝的摊贩,卖力吸引周遭潜藏的客人,好不热闹。
云玥的目光落在街道上小小的人影,眸底不禁有些神往,可那一丝渴望如同流星猝然即逝。
行船经过半个时辰,船只驶向了码头,顾承率先擡步下船,转过头朝着云玥伸出了手,云玥取出了绣帕,搭在他的小臂上,站稳了身子,在他的搀扶下踩上了踏阶。
许是在河面上行驶了一段时间,云玥在下船的时候,只觉得脚下有一些些的软,步子不受控制的歪倒。
“小心!”顾承大惊失色,顾不得礼仪,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四目交接,眼波流转之间,年轻男女最实诚的情感流泻,让云玥像是被烫着了一样。
云玥站直了身子,别开了眼,“多谢。”云玥的眼神躲闪,带了疏离感。
顾承不懂男女之情,却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改变,以为近在咫尺,实则是镜中花、水中月,打捞不到,清辉高挂夜空,所有的人都渴望这份美好,却只能仰望着她。
“三姑娘不必言谢。”顾承不明白为何云玥的态度如此若即若离,只是有些怅然若失的望着她,云玥假装没看出他眼底的失落,径直的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驻马石旁,语妙连忙跟上,在驻马石旁和租赁车马的摊子租赁了两匹马和一头骡子。
马匹当然是主子骑乘,而骡子,则是让小厮和婢子共乘的。
云玥租赁的是最年轻力壮的马匹,在上东市租赁马匹是富贵人家的事,没有点家事背景的,对方还不愿意把马租出,云玥是熟面孔了,租马的小贩脸上的笑都要咧到太阳穴边上了,只因为云玥出手阔绰,打赏豪不熟软。
马匹被从马棚牵了出来,云玥俐落的翻身上马,耐心地等着顾承。
这一路上,她没有看向他,甚至是不敢看向他,她已经失去了看向他的资格,顾承扶着她的那一瞬间的亲近,让她深刻的感受到两人之间隔了天堑,不能再靠近对方。
所有的悸动都必须被掐死在摇篮里。
她已经没了纯真,她的心本来就充满了阴翳和矛盾,如今连身子都已经被玷污,如今配不这一桩良缘,配不上这无瑕的纯白少年郎了。
顾承不知道云玥心底的愁绪,他心底是纯然的喜悦,为了能和心仪的女子共游而怡悦。
顾承虽然是走文官的路子,但也从小学习君子六艺,对于骑马他不算生疏,可举手投足之间,就是多了一股书卷气,显得有些扞格不入。
两人拍马穿梭在人群中,直到到了朱雀路上,这才彻底执行人车分道,这一路也顺畅许多。
歇雨楼二楼,华丽的雕花窗子半掩半合,窗边,云凊神色冷肃,眸底皆是肃杀之气,他伫立于窗边,像是恨不得下去撕了顾承。
骗子、骗子!
这姑娘就是满嘴的谎言,方才答应他不靠近这些公子哥儿,马上就和他最忌惮的顾六郎过从甚密!
女人在床上的话,可当真是一点都听不得,他脑海里头闪过了夜里的回忆,想起了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一次又一次的在他怀里发颤、高潮、吟哦,哭喊着,“夫君、夫君……”
这才多久的时间,她又可以端上一副笑脸,和其他的男人游船、游街,那该是有一颗多幺狠戾的心啊?
妾心似铁。
顾承……
顾舒的嫡亲弟弟。
其他的纨裤子弟不足为惧,可这顾六郎不管是家世还是人品都无可挑剔,还是他好友的弟弟,就因为如此,这才更具有威胁性。
云凊的眉眼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戾气,这令平时服侍他惯了的人都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不是我太惯着她了?把她都惯坏了?”云凊扪心自问。
从一开始他便警告过她,别想逃离他,否则后果自负,是不是他待她过分温和,她这才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记得,他的原话是,“若是蛮蛮逃了,我便把蛮蛮的穴肏得合不拢、肏得腿走路都打偏,这样以后就别想逃了,你说是也不是?”
想到这儿,心底生出了一些残虐的快意,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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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被养肥,还是没人看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