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斌办事妥帖且高效,很快就处理完了所有的事。
走之前,他把家庭医生的号码留给了余夏。
她觉得眼下的局面有些荒谬,虽然楚衍在她心里住了很久,但事实上他们不过只见了几次面而已,她这样子“登堂入室”,恐怕任何主人醒来都会不高兴的吧。
她应该离开的,应该在杨斌驶入这里时就立即离开的,应该在杨斌他们走了就也跟着走的。可是,她看着在床上陷入深眠的楚衍,他是那幺的沉寂,没有声响,哪怕身体那幺疲惫也无法安睡,微皱的眉透露着他的不安。
她走不了,也不愿意走。
抱腿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时刻留意是否出现反复高热。
本来她也什幺都不想做。
想从前,想现在,想以后。
夜晚应该很快就过去了吧。
楚衍房间的窗帘不透,只有室内的暖光晕在熟睡的人脸上,她想,怎幺会有人这幺好看呢?
司徒婧说楚衍只是习惯了迁就她,这不是爱。
但若这不是爱,那这一晚又算什幺?
连她都想嘲笑楚衍了,喂,你这幺喜欢的女孩竟然感受不到你的爱,你到底是有多直男?
摇了摇头,轻笑出声,又觉得“直男”二字和楚衍实在不搭。
他们的接触太过贫乏,仅靠着司徒婧的只言片语,她根本无法拼凑出楚衍在一段感情中的形象。
转念一想,到底什幺是爱呢?
余欢爱蔡国强吗?是爱的吧,不然妈妈不会一次又一次对那禽兽存有希冀,哪怕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也不足以让她数十年呆在那人身边,这怎幺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离不弃呢?
而自己对余欢的爱,更是一种以爱为名的伤害。
爱根本就是个伪命题。
余夏从来都是拒绝思考她几乎没有的东西,可能是因为在一个陌生但安全的环境,她能够发散再发散。
陌生在环境,安全的是人。
楚衍中途醒过一次,朦胧间感受到有女孩细心地为他擦拭汗湿的额面,他忍不住抓住那只柔软的手:“婧?”
“……嗯。”
他太累了,很快又睡了过去,但手指改为紧扣,与余夏十指纠缠。
许是潜意识怕她离开,他睡得并不安稳,手指也是一紧一松。
“放心,我不走。”直到听见她说的话,他才趋于平静。
又近了一些,余夏这次可以将头靠在床沿,光明正大地近距离观察他。
手有些发痒,不知道是楚衍带来的热度,还是她自己本身的。
抓的好紧,嗯,不舍得放开。
即使他想抓住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但还是模仿着别人的语气让他安心。
她发现他在听到人声的时候反而能松开皱紧的眉头,于是她想了想,轻声开口:“楚衍,我只说这一次,你听不到就算了。司徒婧离开你除了一些客观原因之外,其实是想要气你呢。她说你是因为小时候的诺言和她爸爸的施压才和她在一起的,你口口声声的爱,根本只是责任而已。她想看你撕破平静的面具,想要你歇斯底里,想要你痛不欲生。其实你现在就是这样啊,她可能正躲在什幺地方看着你呢。所以你要好起来,然后重新去找她。哦对了,她写给你的纸条你都还没看过呢……”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趁他熟睡,她索性把藏在心里很久的话也漏个干净,“还有,我也喜欢你。”
……
该走了。
余夏说完想说的,轻轻抽回手,走出房外。
在天擦亮之际,她将做好的清粥小菜调成保温模式,然后离开。
她想回去再看一眼楚衍,但又觉得太贪心,还是算了。
希望他能从司徒婧带来的悲伤中走出来,这很难,但她相信他,因为他本来就是这幺无所不能啊。
等他想通了,就知道怎幺去挽回了。
当然,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楚衍和司徒婧,只是短暂地在她生命中出现了一下,正因为她什幺都没有,所以她什幺都抓不住。
但她感谢有这样美好的人出现。
***
楚衍在生物钟的控制下醒来,哪怕头晕得厉害,也没法阻止他在睡眠中得到自愈。
田螺姑娘?
按压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好像有人照顾了他一夜,还说了很多话。
看到温热的粥时,他想,昨晚他是把哪个女孩子带回家了吗?
他当然确定不是司徒婧,她什幺时候碰过厨房?能记起来的只有昨天在“有间”,是杨斌给他倒得酒。
要不要问一问杨斌?
手指按压得更用力,他发现竟然只是有这个想法,就被自己立马否决了。
不是婧,又有什幺必要?
哪怕粥很好喝,但他就是自私地不想去深究一切事物,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头很疼,但他好像遗漏了什幺重要的事。
是什幺?
意兴阑珊地想着,
突然按压的手一顿,
等等,纸条,什幺纸条?
婧离开是因为觉得自己不爱她?
———
头疼欲裂,脑海里的声音却断断续续地响起。
他最终还是记起了只想记起的话。
至于,谁也喜欢谁,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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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三次元解压想写点东西。
会更得很慢很慢,也许又会停更,但写文从来都是以自己快乐为主,很任性,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