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故事:
神明在第一天创造了强大的龙族,神明最近之处,承载神秘与傲慢;
神明在第二天创造了圣洁的天使,神审判的使者,展现慈悲与审判;
神明在第三天创造了自由的兽人,环绕神的宝座,表明强壮与破坏;
神明在第四天创造了富饶的海族,为神奏乐而生,带来财富与色欲;
神明在第五天创造了智慧的人类,祇亲密的孩子,拿走知识与私欲;
第六天,外界的黑暗到来,光明荣耀,神的权威和力量不可挑衅;
第七天,神明与精灵陷入沉眠,带走了戈尔的生殖与自然;
神啊,万物的创造者和主宰,
请怜悯您的羔羊……
茫茫雪原上,一队人马驮着行李,在风雪中艰难前行,疲惫的商人们咬牙忍耐,他们很不幸在秋天耽误了行程,经验不足的商队购买了指路卷轴,在冬季时鲁莽进入极北之地。
雪点肆无忌惮,旅人们踉踉跄跄,还要勉强制住不稳定的马群,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几乎要以为自己将要埋骨于冰雪。
气温低的可怕,商队众人不得不披上雪魔兽的皮,防止化成实质的冰魔法刃割伤皮肤,不停催动携带的火系保温用品,火魔晶微微闪动荧光,冻到失去知觉的身体仿佛暖了一点。
突然,最前面的领队人欢呼起来,已经冻到麻木的商队随从麻木地擡头,一座巨大宏伟的城市影影绰绰。
肆虐的雪点狂暴地击打魔法屏障,又被神奇的魔法轻易化解,最后,风雪认输了,化作驯服的雪兽,温顺的蹭过承载希望与温暖的城市屏障。
他们到达了洛曼,前面就是乔洛城。
他们活下来了。
他们走入屏障,魔法屏障内,暖意融融,仿佛正在春日。
护城河波光粼粼,城墙上的蔷薇仍然灿烂到糜烂,一辆刻满蔷薇纹章的马车从旁边驶过,商人和随从们跪在地上哭号,彼此拥抱,死里逃生,此时没有任何身份之别。
远在城市最中心的谢尔听不见这些哭号,也许晚上会在父亲的书桌上看见一句,一只满载海货的商队来到洛曼,引起市民抢购狂潮。
洁白高贵的公爵府静静伫立,魔法的作用下,环绕城堡的草地郁葱,高大的树木沉默威严,粗壮的树枝上挂着白色的秋千。
城堡的最内圈,城堡内院的巨大的白色喷水池旁,坐着埋首阅读的孩童,这正是公爵府的唯一的继承人——谢尔.洛曼。
谢尔出生时母亲赫尔嘉被算计,不得不在极其危机的战场生产。
肮脏的政客无所谓战场会损失多少人,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售卖神明,政客们不在乎,善良的洛曼会在意。
异族从薄弱处突破,蜂拥而来,洛曼夫妻战斗到了最后,并且不得不一边掩护军队撤退,一边战斗,最后甚至在满是血污的战车上产下谢尔。
幸运的是谢尔有着强大的木系魔法天赋,也许是感知到了危险,魔力从幼小的身体里迸发,仿佛冷酷的死神镰刀,收割着异种的性命,这是百年来难得的一场大胜。
但是作为一个战士和魔法师的后代,他太孱弱了。神明给予他强大到让人震撼的魔力,也拿走了他的健康。
正如民间流传的那句谚语:“倘若神明赐予你一样远超常人的能力,那他就要取走另一样事物以抵消你所获得的。”
他有着与一代洛曼一样的白发紫瞳,为了祝福这个脆弱的孩子,公爵夫妇为他取名谢尔,祈求先祖的荣光会庇佑这个孩子。
整个洛曼都为这个命途多舛的孩子揪心,洛曼最权威的报纸,每个月都要播报一次,洛曼继承人的现状。
为了温养身体,谢尔一直随父亲居住在家族城堡,更幸运的是,谢尔的父亲海泽拉是一个水精灵,海泽拉用水魔法蕴养着谢尔的身体,引导出多余的木元素,
这个时刻都仿佛要断气的孩子,被父母用数不尽的珍宝环绕,娇养了整整五年才能健康成长。
听到谢尔恢复健康,整个洛曼都松了一口气。
廊下的女仆看着乖乖坐在草地上看书的小少爷,眼睛里淌出蜜一样的温柔。
小少爷有着牛乳一样白嫩的皮肤,天生的白色卷发凌乱而蓬松,紫罗兰的眼睛带着贵族式的高高在上,还带着小脸蛋上的婴儿肥的随着动作轻轻颤动,让人只觉得理所应当,半点不觉得生厌。
“无聊的故事。”
谢尔嫌弃地丢下手中的羊皮纸卷,哪怕这是承载神音的圣书,应当虔诚而恭敬的对待。
女仆一顿,忍不住为小少爷开脱:这样柔弱的小少爷,哪怕骄纵一些,神明也不会计较的!
将将满五岁的谢尔,乖巧懂事,哪怕父亲要处理政务,没有时间陪伴也不哭不闹,只乖乖坐在一边陪伴父亲,实在是幼崽里最可爱的那个。
可爱的幼崽丢了书,又撅着嘴,无趣的拔草,眼睛里沁出泪花。
妈咪,什幺时候回来啊。
女仆见小少爷落泪,立刻就心疼了,从怀里掏出谢尔专用的小方巾,轻轻为他拭去泪水。
作为洛曼公爵唯一的孩子,他从万千宠爱中长大,只有在苦寒边境还能种满蔷薇的洛曼家族,才能养出这样金贵的孩子。
被安慰后,千娇百宠的小孩忍不住哭的更凶了,湿漉漉的眼珠紫的仿佛水晶所刻,白嫩的小孩撅着嘴无声落泪,简直要将玛丽的心都哭碎了。
“少爷,怎幺了?”
“我,我腿好疼,呜呜,我……我难受。”谢尔揪着女仆姐姐的裙摆,抽抽噎噎,半晌才小心回答。
小少年穿着一件白衬衫,衬衫下摆掖进背带短裤中,短裤下露出的细白的小腿,软肉被黑色的短袜包裹,腿弯上还扣着黑色的皮质吊袜夹,黑色的皮革嵌入白嫩的肉里,摩擦出一点嫣红。
谢尔的身体极其脆弱,体力不行,皮肤娇嫩,甚至比一些只学淑女准则的贵族小姐还要娇弱。
因此哪怕吊袜夹已经是幼牛制成的皮革,也会划伤小孩脆弱的皮肤。
谢尔已经不是第一次穿戴吊袜夹了,玛丽知道,谢尔肯定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哭泣,心中稍微一动,已经意识到谢尔正为什幺伤心。
没等玛丽细心安慰,两人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女声。
“小谢尔,到妈妈这里来。”
谢尔回头,看见一个蹲下身张开手臂的女人,女人身着银甲,猩红的披风随意地落在地上,同样传承自洛曼家的银发束成马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出声的正是洛曼家的现任家主,赫尔嘉.洛曼,谢尔全世界最喜欢的人之一。
“妈咪!”谢尔惊喜的瞪大眼,也不顾继续哭泣,飞跑过去,扑在女人怀里,熟练地趴在母亲怀里撒娇。
洛曼家族并不像王都的贵族一样奉行“严格养育”。
洛曼家的每一个孩子都曾在父亲怀中撒娇,母亲膝上读诗,每一位洛曼都炽烈地爱着自己的孩子,并且永不吝惜表达出来。
洛曼公爵接过飞扑过来的谢尔,兴奋地将他抱起来,向着身后的管家兼好友展示起来,“艾伯特,看,这是我的宝贝,洛曼最可爱的小蔷薇。”
谢尔猝不及防被抱起展示,尚且带着泪水的脸蛋上,忍不住露出羞怯的笑容,听到偶尔会被提起的名字,谢尔从母亲怀中探出来,好奇地打量着母亲身后未曾见过的艾伯特叔叔。
打量完,谢尔只觉得这人奇怪,他看起来像那种刀口添血的佣兵。
纵然胡子拉碴,眼睛里满是血丝,也能看出这是个非常具有魅力的男人,他五官深邃,全身笼罩在一副黑色的破烂甲胄中,身上充盈着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煞气。
男人一头白发,有些凌乱却显得他越发充满男子气概。
全身笼罩在一副黑色的破烂甲胄中,甲胄的左胸印刻着狼族的兽纹,神色冷肃,不像是来朋友的城堡拜会,反倒是像即将奔赴战场。
纵然落魄,但他仍然挺直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