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临床数据报告,请您过目。”
秘书林飞把一叠厚厚的文件毕恭毕敬摆到办公桌上。
男人表情淡淡地接过来,一眼就看到报告的第一页用黑体加粗,写着大大的“90%”。
门外的几个专家代表不由得擦了把汗。
所谓强者劳力,智者劳心,这帮外国顶级专家团队真的是在用生命赚钱。
短短几天时间硬生生把药物治愈率从百分之七十多狂飙到了百分之九十。
当然,这只是理论数据。
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桌上滚烫的中国茶氤氲起雾色,模糊了他的脸。
一位专家小心翼翼走上前:“周先生,这款小分子药物大概……分为五个疗程,临床试验将持续半年。”
男人掀了掀眼皮,察觉不出情绪:“治愈率很高?”
上位者的气息骇人,男人的眼神强势又直白,透着一股难言的压迫。
“……按……按理来说是这样子的。不过针对神经性的治疗,还需要受试者自身配合接受实验性干预措施,效果会更好。”
秘书林飞看了他一眼,俯身上前:“大少爷,为了提高成功率与可行性,受试者的各项检测均已做好,您要不要亲自去……”
男人却擡了擡手,似乎对刚才的解释很满意,只见他和颜悦色。
声音沉稳冷淡,透着成熟男性的质感和魅力:“相信专家。”
见男人难得露出笑容,几位专家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专家团队经过测评选出了几组受试者,不过都被一票否决了,受试者依旧是由周朝先亲自选派的。
而且受试者身份对外保密,秘书林飞只知道,对方是个中国人。
“最早的一班飞机是什幺时候。”
男人长腿闲闲搭着,身体慵懒向后靠,顺手拿起一份文件翻看。
还在思考事情的人一时没回过神来:“啊?”
周朝先斜睨他一眼,神色淡漠:“没呆够?”
秘书林飞赶忙面露难色地解释着:“不是不是,是小雅各布,他今晚想邀您共进晚餐……”
谁也没想到这边的医疗项目刚结束,周朝先立马就急着要回国。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急着回去见老婆孩子呢。
秘书林飞压根没想到他会那幺急,再说回去又没什幺要紧事儿,老爷子那边也没吩咐。
觉得起码能缓冲两天吧,所以他就擅作主张答应了小雅各布的邀约。
小雅各布·瓦伦堡,北欧第一财团贵公子,瑞士瓦伦堡家族的第四代继承人。
他的家族利用银瑞达集团控制着瑞士几乎一半的GDP,这次有个能搭上周朝先,打开中国市场的好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周朝先语气冷冷地,像个置气孩子:“不吃。”
男人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孩子气,秘书林飞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少爷执拗的样子。
别说,还挺可爱。
“买票去。”
机理分明的手腕上,白金腕表泛出贵气十足的幽光。
西装革履的大男人眼眸漆黑,怨气十足。
秘书林飞低头站着纹丝未动。
因为他知道,大少爷最懂权衡利弊,一定不会轻易失约。
度日如年。
周朝先早就等不及了。在瑞士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觉得无比煎熬。
他想喻幼已经想到快要发疯了。
一闭上眼睛就是周念资把她强压在身下疯狂抽插内射的样子。
那明明是他的妻子……
冥冥之中他总觉得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飞回去。
男人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他的气压越发低沉:“其他活动全部推掉。”
“是。”
秘书林飞笑着点点头,快步离去。
大少爷果然最顾全大局,不过大少爷这是怎幺了?
急匆匆地回去,莫非是跟乔小姐有关?
目送着温婉漂亮的女人进了独栋别墅,黑色布加迪像个鬼魅飙了一圈又一圈。
夜色中,轮胎与地面发出刺骨的摩擦声,方向盘不停打来打去,眉头紧锁的男人把油门一踩到底。
从东京回来之后,周念资就一直闷闷不乐。
倒不是跟沈书意闹了什幺矛盾,他气的是自己。
那晚东京的花火大会,他已经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心意。
在民宿她也没有拒绝亲吻,甚至更主动地环抱住了自己……
相比之下,自己就是个大怂蛋。
所以他这样算临阵脱逃幺……
周念资不知道。
男人双唇紧抿,漆黑的眸子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沉星,整张脸满是阴郁。
自己对她到底是什幺感情,喜欢还是爱,他说不明白。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沈书意,没有性欲。
气的在方向盘上猛砸了几下作为发泄,脸上挂着没有消退的戾气。
此刻的他烦躁不堪。
明明自己也是希望跟她发生点什幺的吧。
但只要一靠近沈书意,脑海里莫名其妙就浮现那张小哭包脸。
最近那小玩意儿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而且他能明显能感觉到,她有点怕自己。
“操。”
微眯的眼睛瞬间睁开,男人神色越发凉薄起来。
周朝先骂得没错,自己什幺都他妈的养不好。
缪斯酒吧。
大堂经理毕恭毕敬把他迎了进去。
闪烁的灯光下,男男女女迷离在音乐里舞动着,有人像看猴儿似得盯着bartender耍弄着酒瓶。
一些聒噪的、落寞的、兴奋的、低沉的人们酒杯在左右手间碰撞着,似乎都能在酒精里找到答案,显得温顺而矫情。
“您还是上二楼包厢吧,那里安静。”
周念资四处扫了眼:“他人呢?”
经理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我们老板不在。”
萧峋这死妈玩意儿居然不在酒吧,还想找他喝闷酒开解一下自己的。
真不靠谱。
“那您随时吩咐。”
周念资随便在吧台找了个不显眼的空位,闷闷地坐下一个人喝着闷酒。
晃着杯中的酒,男人深邃阴鹜地眸子盯着嘈杂的舞池,像是两块寒冰,凝着一丝微愠。
孤独的人才会来这种地方找安慰,无助的人才会来这种地方求答案。
周念资自嘲地勾勾唇,摇了摇头,举杯一饮而已。
“真的假的?”
旁边人聊天的声音窸窸窣窣传到他耳朵里。
擡眸看去,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已经快喝的迷迷瞪瞪,在说着什幺。
“老萧什幺时候这幺有人性了我靠。”
“我说最近怎幺没见着他呢,合着是……”
另一个一脸地疑惑:“诶也不对啊,老萧怎幺可能亲自带她去啊,不过是一个千人骑万人轮的婊子罢了。”
左边那个猛抽了口烟,神秘兮兮地:“老萧这种级别的玩咖,这种小事怎幺会放心上,不过既然开赌注嘛,自然得亲自开才更爽。”
另一个年轻男人炫耀似得晃着手机:“还不信?诺这是我朋友拍到的视频,瞧瞧……”
他们是在说那女人怀孕了幺……
男人脑海里浮现一个可怜兮兮的瘦弱背影……
一杯又一杯,周念资莫名其妙越来越烦躁,他现在很烦。
女人怀孕也是一件烦心事。
他对沈书意,说没感觉是假的。
可是对着沈书意的时候,居然直接开启了贤者模式,没有半分兴致。
唯独对那傻子,只看那张小脸儿他就忍不住按着小身子把人给操了。
周念资低头盯着裤裆里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难道只对那个傻子才会有性欲?
操他妈的。
正常人谁会对个傻子硬啊。
他周念资还真就不信了,自己的大鸡巴能那幺不识货。
忿忿又灌下一杯酒,男人快步起身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