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就起来了,把云阳给的新衣服放进了柜子里的最里面,把它藏了起来,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惊喜在哪里,心里。
看着镜子里的我,脸已经消肿了,伤痕依旧明显,准备好就出门了,轻轻的关上门,因为妈妈和弟弟还在熟睡,我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一阵香扑鼻而来,早餐店的阿姨对我打招呼,我礼貌地回笑道:“早上好啊。”
“小民啊,过来吃早餐。”阿姨拿着包子豆浆就想给我。
“谢谢阿姨,我吃过了。”我眼神躲闪掉了阿姨亲切地目光,转身往C高中学校走去。
眼看离学校越来越近,手不自觉地抓紧书包,呼吸也越来越重,还没走进学校大门,背后的书包被人用力一锤,我险些摔跤。
嘲笑声在我周围传开,我惊恐地往后看去。
是我班上那伙跟小一玩的最好的几个。
“看什幺看?死江民,再看我打死你,草。”男孩戏谑且强势地道。
闻言,我咬着牙继续向班上走去,这一路上跟往常一样,有的见到我就议论讥笑,有的甚至直接当面辱骂,或者像刚才那样以开玩笑为借口,实则是故意作弄。
巴不得告诉所以人我好欺负,我活该被欺负,即便把我打死也是我该死。
曾经也有正义的人站出来帮我,或者实在看不下去的偷偷报警,可等来的不是天使是恶魔。
小一告诉了叶飞,叶飞的爸爸一来啥事也没有了,逼着她们退学,甚至在外面叶飞也叫了一伙人去打她们,叶飞咽不下这口气,不管谁惹她不高兴,她绝对会让别人付出惨痛地代价。
高一是我最无助的时候,但我熬过来了。
其实我有的时候挺羡慕叶飞,她啥也不愁,啥也不怕,可惜她的做法不对,她爸再能为她遮风挡雨,惯着她的臭脾气,伞用久了一定会烂的。
一到教室,纸团朝我丢了过来,我没有躲,被砸到,我要是躲了只会有更多恶朝我袭来,因为他们不甘心。
他们就是喜欢看我一副认命的样子,才能满足他们一副高高在上地变态心理。
我的座位上全是红墨水像是早已准备好的恶作剧。
“呦呦呦,这TM姨妈血真多,不会是破处了吧?”背后的男孩恶意嘲讽道,他明明知道这是红墨水,一听就是故意的。
我充耳不闻,从书包里拿出从容地拿出抹布。
“我草NM,给我装聋!”说着男孩往我书包上踢了一脚,想引起我的注意。
我刚想示弱一了了之,被刚进教室的小一接话。
“啧,这不是江民吗?昨天被教训的还不够?还TM有脸来学校?”小一说着把我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红墨水上,里面的那瓶小药膏也掉了出来。
我猛然地接住药膏,用力地用校服擦了擦,这是云阳给我的,不能被弄脏。
我不应该把药膏带出来,可我害怕,仿佛带着它云阳就在我身边,它能无形中给我一股勇气,让我不再恐惧。
小一被我的动作惊住了,伸手去抢我手中的东西,我一急直接张嘴咬他的手,咬下来了一块肉,臭恶的鲜血从我嘴里流了出来。
小一疼的大声惨叫,骂道:“还不快过来帮我。”他随手拿着从我书包里掉落的书,朝我头上狠狠的打了过来,完全不顾我头上没好的伤,纱布里结痂的伤口受外力地攻击,流的我满头是血,我仍然咬着小一的手不放。
想帮小一的人一看,吓坏了,慢了动作,还是从我手里夺过那一小瓶药膏,两个比我高的男孩抢我东西,哪怕被弄的两败俱伤,他们仍会这样做。
“MD,抓的我满手是血,还以为是什幺宝贝,臭药膏。”帮小一的男孩道。
小一见我松了口,又朝我脸上打了过来,“TM的属狗的,死江民今天抽风了,给我看看是什幺鬼东西。”
我跪在他们面前,听不见他们在说什幺,耳鸣吵的我想撞墙,“我错了,小一,我错了,求求你,还给你···给我。”
小一坏笑一声,把药膏摔在地上,当着我的面,用脚踩烂,“这药真臭,把我鞋都给搞脏了,死江民,把我鞋舔干净。”说着把脚伸到我面前,挑逗般晃了晃。
我双眼通红地看着云阳给我的药膏变得糜烂不堪,空气中的中药味浓厚地扩散,充斥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毫不犹豫的拿起傍边掉落的钢笔往小一的脚上扎了过去,我听不见他的惨叫,他似乎被我这个样子吓傻了,我擡头看见了他眼里地一丝惊恐。
小一蹲了下来拿书砸我,我二话不说往他眼睛里又扎了过去,傍边帮他的男的以为我疯了,跑了出去。
他的臭血粘的我满手都是,见他捂着眼睛狼狈地往后退,小一低声骂道:“狗东西,一个个都跑了,MD。”
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死江民,你死定了,TM的,待会老师来了有你好受。”见我没过去,他坐在了讲台傍边地桌子上,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样子,等待救援。
耳鸣的我听不见任何声音,泪珠一颗颗往下掉,手上沾满了臭血,我使劲往校服上擦,把那瓶小药膏碎片狼狈地捡起来,想使劲把它合拢恢拼凑成原样,可不管怎幺弄都变不回来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头上的血往我眼睛里流了进去了,视线什幺也看不清了,我难受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手里地药膏碎片掉落了,我连忙摸索却怎幺也看不到,找不到。
我硼溃地大叫:“啊,啊……”
小一不解地看着我,“有病吧?不就是一瓶臭药膏,跟sb一样。”
他见我踉踉跄跄的朝他走来,他转头一看道:“老师,快救我,江民疯了。”
老师一来,他们仿佛有了靠山,把我狠狠的压在了地上。
小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在说:你永远也赢不了我,去死吧。
我在警务室里待到放学,听教官说:有人帮处理掉了那些事包括赔付给小一的医药费,让我放心。
是妈妈吗?可她为什幺会这样做?往常都是让我给他们道歉,当着他们的面打我,替他们出气,今天妈妈怎幺会这样……
我心里莫名地感到温暖。
奇怪的是叶飞今天没来找我,还是早已埋伏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外面又下雨了,我注定是那个没带伞的人,不,是没有伞,淋雨淋习惯了,雨成为了我的好朋友,它能灭掉我身上的死气。
教官递给我书包,他今天跟我聊了很多,他说:“江民,你没错。”
“谢谢。”我拿着书包转身走了。
一节课都没听,又得熬夜自学了。
我身上全是臭血,不少路过的人偷偷看我。
出校门,刚准备把书包举过头顶,因为换了新的纱布,不能碰水。
“阿民,我在这。”
云阳骑着机车停在我学校门口,格外引人注目,不少人看了过来,我转身云阳才看清楚了我满身的血,她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阳拿着伞跑了过来,眼眸凝重地看着我,带着怒气道:“阿民,谁弄的?”
我不敢看她,不知道为什幺一看到她,我就觉得好委屈,泪水止不住地掉,仿佛只有在云阳面前,我才把最脆弱没有防线地自己完完全全展现了出来。
我不应该这样,我应该谢谢她,等我有能力了好好报答她,而不是想现在这样,会给她带来困扰的,麻烦的,她已经帮了我很多很多了。
我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我不应该浪费她这幺多时间,她有她自己的事要做。
我转头推开云阳,喉咙难受的失声,假装咳了几声道:“谢谢姐姐,你走吧,我可以自己回家。”低头看着地面。
云阳站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擡头眼眸温柔似水地看着我通红地双眼。
我偏过头,故意躲开她的注视。
我想走,她拉住了我的手。
我的手很脏的。
“阿民,你是不是讨厌阳姐,自以为是的帮你啊?”云阳猜测地问道,她看着江民倔犟的样子,想到了以前那段时间里的自己,一模一样,也很倔,只不过现在好多了,接受了她活不到30岁的事实。
没人知道云阳右手臂,满是荆棘纹身的下面隐藏着什幺。
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没有……我……我。”到嘴的话,我怎幺也说不出口,如鲠在喉般的难受。
云阳站了起来,擦掉了我模糊的视线,“走吧,阿民,先把药给换了,不然头上的伤很难好,听话。”
躲在不远处的叶飞看着这一切。
“飞姐,那个女的跟江民啥关系啊?你的脸怎幺了?”小一小声地问道,见她们走了便出来了。
“闭嘴!”叶飞气的双眼赤红,她爸居然会为了别人打她,把她关在家里,不准她出门给她办转学。
并且警告叶飞:飞飞,离江民远点,差不多就得了。
她爸一走,她就把门砸了,出来阻止了转学流程。
脸上地耻辱,叶飞铭记在心,她转身看向身后如哈巴狗地小一,眼神暗淡,故意叹了口气道:“小一,你跟了我挺久的,我不知道,她身边那个女的是谁,但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叶飞打着感情牌,离小一更进一步,轻轻的摸着小一脸上地伤,心里无比恶心,却装出一副伤心地模样。
叶飞心口不一地道:“小一,我不会让你白挨。”
叶飞见小一想握住她的手,她迅速地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
小一识相地蹲了下去,擡头看向叶飞,忠心耿耿地道:“飞姐,接下来是?”
叶飞轻笑一声,低眼看着眼前如狗一样的人,轻声地在小一耳旁说了一句话。
小一眼神坚定,“飞姐,你放心,她出不来的。”
叶飞故作信任地拍了拍小一地肩,似笑非笑道:“这幺紧张干什幺?我信你啊。”说完转身就走了。
离开了监控死角。
医院,病号房里。
我头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换了身干净地衣服。
我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握紧,犹豫地道:“阳姐,你···你不用对我这幺好,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去干你自己的事吧,真的很谢谢你。”
我尽量把发哑地声音弄得自然点,不听使唤的眼眸却湿润了起来,现在分明没有人欺负我,心里却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