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女情为前提的擦边暧昧
高大的驮兽身上套着结实的皮鞍，宽厚的蹄子稳稳踏在结冰后容易打滑的雪地上前行，梳理整齐的黑色毛发表明了饲养它的主人有多幺用心，可惜被薄薄的积雪覆盖了一层，融化湿成了一缕缕。雪地上除了有驮兽的脚印，被它拖着的漆黑车厢也在后方留下了车轮的痕迹，倒也不是丧车，只是因为黑色的车壳在雪地里保暖又耐脏。
“到了，博士。”
随着驮兽停下脚步，罗德岛的随行干员轻轻拍了拍双手抱臂靠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博士，虽然头套和面罩遮挡了头部，但他刚才肯定是睡着了。摇了两次，博士的帽檐终于有所擡起，他点点头对干员道了声谢，半山腰新铺设好的道路非常平稳，让自己补了个好眠。婉拒了干员帮忙拎包的请求，他拿起自己的包裹走下车厢——总觉得背包稍微重了点。
正当博士在想是什幺原因时，略带凌冽的寒风就扑在了他的脸上。擡头看去，阴影下看不清是什幺瞳色的眸子映入了皑皑白雪的景色，眼下正值晌午，灰色的薄云遮挡了冬日里本就不温暖的阳光，六边雪花像精灵一样轻轻黏在衣服上，恍惚中还以为自己重返谢拉格。
但谢拉格的雪山上不会有聚集生长的灰绿淡杉，更不会有人正在开发温泉度假村。快看前方的拱形大招牌和金碧辉煌的花园前台中心，不知道随着资本的进一步入驻，哥伦比亚的这片郊外山林还能不能保留原汁原味的野生气息。
哈——。呼出的热气让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不知道是哪个干员缩着脖子说好冷？博士拉了拉兜帽帽檐又呼出一口气，指着自己认真地说道：“你们看，我像不像一个喷气的热水壶？”
“……”随行干员沉默地看着博士。嗯？感觉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变得冰冷了，倒是说句话啊！
寒风再次吹拂，风力似乎有所变弱，隐约带来了一缕少女憋不住的噗笑声。博士向立着广告牌的拱门看去，原来是负责接待罗德岛的工作人员出门迎接了，不过没有女性成员。在他们的带领下，博士一行人来到了温暖的室内，在简奢风格的装潢中，有两位瓦伊凡正站在立地窗前闲聊。
工作人员一看到他们，马上毕恭毕敬地欠身说道：“董事长，罗德岛的客人们都到了。”
博士默默打量他们。一位瓦伊凡衣着华贵，另一位瓦伊凡衣着低调简朴，他们年龄相仿，头顶的双角形状近乎一样，这个温泉中心的董事长不可能有两个。正当随行干员都看向衣着华贵的瓦伊凡时，博士上前一步，主动对低调地站在后方的瓦伊凡打招呼：“您好，我是来自罗德岛的博士，承蒙邀请来到此处，很高兴认识您。”
“你好你好——”远道而来的客人能分辨出谁才是这里的头儿，对方甚是高兴，站在前方的瓦伊凡也默默后退一步，八成是董事长雇佣的替身兼保镖。能顺利竞标买下这块带有温泉地脉的山林，看来这位老年瓦伊凡也得罪了一些人。
短暂的寒暄后，在董事长的亲自带领下，博士一行人前往他的办公室进行商务洽谈。由于在哥伦比亚的边境山林发现有一种野兽会掉落珍惜材料，为了让罗德岛的干员能变得更强，博士当然想来这里定期收集，不料这块地已经被董事长买下了。考虑到山林里的野兽可能会跑到半山腰骚扰泡温泉的客人们，董事长答应了罗德岛提出的合作申请，允许罗德岛定期进入圈定区域，将林间野兽控制数量。同时也要借用罗德岛的制药公司名号，要罗德岛提供治疗矿石病的药方、和提供保护酒店内不会出现感染者的检测手段，其中的利润分成可以商量。
“那位瓦伊凡一定会用药方打广告，说泡了罗德岛药方的温泉不容易感染矿石病……”
“幸好他对罗德岛有一定好感，商谈还挺顺利的……”
等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后，年轻的干员们开始小声闲聊，而博士一个人来到了走廊窗前，看着窗外还没有暗下去的天色，发现风雪已经停下。然后，他还看到园子那里堆放着一些纸箱，里面装着的是酒店工作人员刚刚从外面买回来的圣诞节装饰。这个时候就开始准备圣诞节装饰了吗？未免有点早了，毕竟今天才11月的第一天——
还有两天，就要到她的生日了。
话说回来，关于淡杉这种植物。它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高，都市废气、源石污染、水质变化都能轻易让高耸的三角树冠萎靡腐朽，眼下只有哥伦比亚的极地边境有分布。博士再次眺望山上三五成群的淡杉树冠，便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缪尔赛思，还有在生态园淡杉群里与自己轻慢共舞的氤氲回忆，山上偶尔相邻又偶尔分开的淡杉丛们，它们也像在跳着舞步、竭尽全力地生长着。
距离万星园撕破星茧的事情才刚刚落幕，自己在不久前才把几乎泵尽水分的缪尔赛思从孤独的湖底里拉出来，作为不可多得的新盟友，自己本应该陪伴她恢复身体。但罗德岛事务繁忙，只能在缪缪一口一个“真不愧是源石理论学者、矿石病专家、天灾研究者，大名鼎鼎的罗德岛博士呢，比生态科主任的我还要日理万机哦～”的调笑声中，被凯尔希拽走工作了。
“博士，接下来我们的安排……”一位老干员走了过来，听他的意思，就算大家在这里借宿一晚，酒店方也能马上安排最豪华的房间。
如果是以前，博士肯定会白嫖这里最豪华的房间和自助餐，但今天不一样。他回头拎了拎一直不离手的背包，对大家告知了早就决定好的计划：“我们先去山上圈定材料的掉落地点，之后让其他小队过来，可以给他们节约找路的时间。”
这就意味着要在山上安营扎寨了，年轻的干员为住不了酒店的事情感到些许遗憾，而老干员早已习惯平日爱摸鱼的博士突然变得高效的工作能力，马上就去准备雪地野营的物资了。作为合作方，酒店还免费提供了不少防寒帐篷和干粮，指不定未来还会开发野营地区收费呢。
珍惜材料的掉落地点，当然是在山林的最深处。野外的山径当然是难走的，唯一的优点大概是空气足够清新，老干员用长刀硬生生劈开了一条前进的路，在遇到会掉落珍惜材料的野兽们时，博士还指点新干员上阵增加作战经验，不一会就在地图上圈定了行动路线，圈起来的几个关卡就是野兽们最容易出没的地方。
把这份手绘地图传送给罗德岛之后，理智快要清零的博士擡起头来，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
比起月亮，星辰更像是主角。不管这份星茧之下的夜幕是否真实，只有在远离都市灯光污染的郊外山林里，镶嵌在茧内的繁星才能自由地舒展着它们的光辉，宛若璀璨的碎钻倾泻在纯黑的天鹅绒上。借助这不输给月光的微弱照明，博士轻轻抚摸着旁边的淡杉树皮，视线从淡杉根部的苔藓逐渐转移到来时的道路。
这里距离山腰的温泉中心有不短的距离，就算那位瓦伊凡在夏季开辟野营区，游客们大概不敢冒险深入有野兽出没的地方，这样或许能保存一部分不被资本侵扰的野生植被吧？
博士开始在想，刨除空气清新的优点，缪尔赛思是否会喜欢这里。
在来这里之前，博士就从干员的调查报告中知晓这里存在淡杉，这次是因为缪尔赛思的身体还未痊愈，所以没办法带她过来欣赏野外生长的淡杉，那下次开活动的时候要带她来吗？这里的源石粉尘很少，还有优秀的温泉水质与一流的服务，在工作之余来一趟也能让她放松吧？但是，即便酒店董事长为了保留酒店特色，不再往山林砍伐树木，随着人流量的增加和开发，一定也会影响淡杉幼苗的生长，如果让缪尔赛思听到幼苗们的悲叹，她的心情还能放松吗？
而且董事长还禁止感染者入住酒店……身为精灵的缪尔赛思当然不是感染者。只是博士曾听说，缪尔赛思和谢拉格的圣女大人交谈得还不错，大概是因为圣女的妹妹就是感染者。当地管理层不歧视感染者的氛围，对于温柔的缪尔赛思来说是十分欣慰的，那幺，她会介意酒店方对感染者的拒绝方针吗？
“我的想法怎幺变得这幺细腻了……”
“博士——晚饭做好了！”
正当博士轻轻摇头，感叹自己结识了所属族群同样归于过去的孤独同类后，思考问题的方法也突然变得有点不一样时，他的背后传来了干员们的声音。就在那被若干树木围起来的空地上，温暖的篝火已经热腾腾地烤熟了食物，旁边的汤锅也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们都在帐篷前围坐一圈对着自己挥挥手。
有机会时我再问问她的意见吧。
博士对干员们点点头，这般想着向暖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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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笔在纸质文件上划出了唰唰的雨声，伴随着篝火偶尔噼啪的爆裂声，这样的深夜白噪音也太催眠了。博士已经在舞动的火焰附近坐了许久，漆黑的影子在地上被拉长直至与树林的黑暗相连，放在矮桌上的工作量似乎减少了一些，如果自己之前在山下城镇逗留的那两天专心工作，而不是忙着逛不同精品店挑选东西，自己应该就不用焦头烂额吧。如果被凯尔希发现工作进度有所懈怠，就算有阿米娅求情、自己一周的饭后点心都会被没收的。
咕——。就在这时，博士的肚子传来了躁动的声音，冬天确实是容易消耗大量热量的季节，看来自己不仅理智清零了，体力也清零了吗？他打了个哈欠，从旁边的背包里取出水瓶和珍藏已久的醋腌樱桃味泡面，刚刚打开水瓶盖子就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放下水瓶，拿起珍爱的热水壶去外面舀水煮沸，看来是不打算凉白开就干面饼了。
当然罗德岛的博士也不会用碗吃泡面！因为不想在冰天雪地的郊外洗碗，他嘎吱嘎吱地嚼碎面饼后就狂喝热水，慢条斯理地含在嘴里几分钟，便咕咚一声咽了下去，博士的口腔粘膜比源石还要坚不可摧！不愧是平时守在蓝门生啃漏网之鱼的神！
当然吃完宵夜后难免有些犯困，他重新坐在了野营椅上打瞌睡，垂下的帽檐和宽大的外袍让人看不清博士是否真的入眠。在这份连鸟儿都不曾惊扰的沉寂之中，总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发生，随着脸上抚过一阵湿气，博士的帽檐轻微擡起，顿时没了睡意。
眼前的篝火热度依旧不减，但自己的脸部没有被烤干，残留的温润湿意就像是被湿毛巾轻轻擦拭过。博士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仰头看向不变的星空，然后向对面的观星望远镜走去。那是其他干员带来的爱物，之前他们都争着看星星，现在都睡下了，终于轮到自己玩了。
“该怎幺调试呢……哎呀。”小小圆圈里的星空未能占据视野多久，一只橙色的俏意眼睛就在对面拦截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像是约翰老妈的橙味风暴。
——缪尔赛思。
浮现的白烟是博士无声道出对方本名的痕迹，放在矮桌上的水杯明显少了一半的水，他对缪尔赛思的出现并不惊讶，擡起头故作惊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还想继续和我玩捉迷藏。”
如果让睡着的干员们知道缪尔赛思也来了，他们一定会高兴的吧。最近罗德岛生物工程研究室与莱茵生命生态科展开了一系列联合科研项目，毕竟缪尔赛思是亲和力很强的人，一来二去，大多数干员都和她混熟了。当然对于博士而言，缪尔赛思在心中的地位不止混熟这幺简单，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了。
“原本还想早点出来的，不过你的干员很关心你哦，中途还醒来一次查看你的情况，我只能等他们睡熟后再现身啦。”依旧是熟悉的轻笑，眼前的缪尔赛思虽然是实体的，但她说话时没有冒出白烟，装束也不算保暖，这意味着她的本体远在天边。
“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算用流形……就这样跟了我一路吗？这次在山上作战感觉部署干员时比计划中的要快，也是因为有你的偷偷帮忙，没关系吗？”比起缪尔赛思在雪地上转圈圈舒展四肢的放松样，博士倒比较担心本体现在的状态。
“不用担心，你就当做不小心把我编入队伍中嘛，不要小看我哦，我不会轻易消散的。”森林里的洁净的雪水也能塑造缪尔赛思的分身，葱白的指尖在冰冷空气中优雅地划出弧线，粒粒水分子便凭空出现在她的周围舞动，在月色下泛着晶莹的水光。她捂着嘴巴对博士顽皮地说道：“而且，算是来蹭路吧，我本来就计划要来这里收集雪地里的植物种子。一个人车马劳顿好辛苦哦，还是躲在水瓶里呼呼睡大觉，等博士背我上山更舒服啦，嘿嘿。”
话音刚落，缪尔赛思像是想起了什幺，脸颊突然飞腾起了两片红晕，手指卷着头发在意地追问：“啊……博士，之前你没有觉得背包很重吧，毕竟你背了我一路哦。”
“怎幺会，你和我藏在背包里的泡面重量相比差远了。”
“说到泡面。只会让我想到你刚才表演的用嘴泡面啦，你是在我面前故意表演的、还是平日里就这幺吃的啊？”
看着博士挠挠后脑勺一副装傻的表情，缪尔赛思单手托脸稍微叹了口气，自己刚才都惊得险些从水瓶里溅出来了！看来，不久前牵住自己手的博士还有其他不甚了解的地方呢，但看到他很精神的样子，自己也是安心了。然后，缪尔赛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糖果，她微微欠身向博士凑去，把糖果抵在博士的薄唇上轻轻一摁，“这个就当作是治愈口腔烫伤的药吧，早知道我就在山下买点冰奶油泡芙了，在野外冰冻一下一定有冰激凌的口感。”
“……”硬糖在牙齿中轻磕出声音，缪尔赛思的指腹在鼻息之间蜻蜓点水地抚过，紧接着，加了抹茶的薄荷味就在博士的味蕾上散发出清凉，这是PITT’S牌子推出的新口味，是她最爱的牌子。
“对啦，博士，你现在也睡不着了吧。”博士一时沉默的样子，应该是在仔细品味糖果？缪尔赛思很高兴博士也喜欢PITT’S的新口味，而今晚的节目不止如此，她兴致勃勃地向博士发出了邀请：“在我们开始工作之前，先找个地方玩一下吧？”
“但是……”博士瞄了一眼桌上的文件。
“都是和莱茵生命生态科有关的合作项目，就在你打盹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帮你全部整理过了哦，你之后检查签名就好。”想要邀请别人出去，就要让其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操控多位水分子的缪尔赛思当然不会让博士太辛苦了。听着博士心动地发出了抽气声，她又像说悄悄话那样把手拢在嘴边、俏皮地向博士眨了眨单边眼睛，“而且，这里可是未来要成为热门景点的地方，当然要在开业前先好好享受无.人.打.搅的时光啊。”
——简直就是包场的快乐，说得太有道理了！
看着缪尔赛思可爱的小表情，除了被她的理由说动了，博士的内心也像是被淡衫的叶子轻轻挠了一下，作为异性，缪尔赛思的语气有点二人世界的暧昧感，博士能听不出来吗？但看到对方纯粹的眼睛，博士就像是被美食钓在面前不停前进的动物一样，心甘情愿、轻而易举地被缪尔赛思给钓走了——天啊，难以想象，不久前为了罗德岛和莱茵生命的共同利益、以及哥伦比亚与其他国家安全，深入敌营指挥战斗的罗德岛指挥官，居然会露出浑身冒着幸福小花的笨蛋表情，反差太大了。
“快过来这边~这边哦~”
前方传来了缪尔赛思的招呼声，由于看到前方有罕见的植物，激动的她不自觉走快了些，一不小心就把博士落在后面。就算天空上挂着一轮清冷的上弦月，但森林里的裸露的灰岩和常青的杉木太多了，想依靠雪地反射光芒照亮道路不太可能，如果走进树木密集的地方，更是昏暗得需要扶着树干慢慢前进。
深夜密林吞没了新来的淡绿，博士看不到缪尔赛思的身影，他已经把兜帽帽沿提高了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你在哪里？”
突然，他看到前方有发光的小草在摇摆，绿色的光芒在幽暗中显得格外亮眼，是缪尔赛思找到的新植物吗？博士加快脚步，直到来到跟前才发现是缪尔赛思手里拿着的星光长塑条，是那种专门叠星星的小玩意儿，她为什幺会有这些？
“是在精品店里买的，原本想拿来解闷，但一直都在水瓶里偷懒睡觉所以～”缪尔赛思歪着头轻轻敲打了一下自己。
“山下的精品店吗……对了，已经有了这幺长的路，我都看不到营地篝火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博士看了看四周，他好像听到了水的声音。
“植物们说就快到了哦，你不觉得这附近的空气比较湿润吗？”即便看不清周围植物的样子，但缪尔赛思总能感受到它们的距离和窃窃私语。
“难道……这里有温泉？那我们加快脚步吧！”拉开面罩深呼吸，博士还真能从山间空气中嗅闻到一股潮湿的暖意，能在冬日的郊外泡热水澡的喜悦顿时让他喜上眉梢，直接牵着缪尔赛思的手兴冲冲地往前方小跑而去。
“……不用顾忌我，再跑快点也可以哦。”背后传来了缪尔赛思压低的声音，博士的背影笼罩，让她疑似被凉风吹红了的脸色隐藏得不太明显。
——应该就是这里了！
踩下去微微发软的草地提醒自己该停下脚步，热气如烟雾般拥抱了新来的客人。这片野生温泉附近没有树木遮挡月光，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出流沙一样滚动的繁星，再加上这座山在博士到来之前有掉落珍惜材料的野兽出现，来泡温泉的小动物本来就不算多，所以温泉的水质干净得可以看到底下的石头。能在未经开发的雪山上找到如此温暖的场所，简直就是天堂落入凡间！初来乍到的缪尔赛思能发现这里，一定也离不开植物们对她的通风报信。
“虽然光线还可以，但周围黑漆漆的，早知道就带灯过来了。”博士有些遗憾自己没做好充足准备。
“没关系～这样泡温泉也很有感觉！”缪尔赛思用手指轻轻摸了摸第一个提出把温泉地址传到自己耳边的泉边小草，便下意识宽衣解带。当然她很快意识到博士就站在附近，马上拉住衣领转过身去羞耻地说道：“博士……不要偷看哦。”
“……！”被提醒之后才匆忙转身，博士都觉得自己的神经太松弛了，缪尔赛思古灵精怪又极具亲和力的氛围感，让自己险些忘记了自身的性别。
寂静的夜晚放大了脱下衣物时布料摩擦的声音，直到身后传来了哗哗的下水声，博士才笨手笨脚地把宽大保暖的衣服脱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旁边光溜溜的大石头，踩着光滑坚硬的触感，把身体从下至上地浸泡在温度略高的泉水中。
“呵呵，怎幺连兜帽都不摘下来呀，那是博士的本体吗。”
两个源头不同的涟漪碰撞交织出更多的波光，缪尔赛思的笑声在石林中荡出轻轻的回音，博士下意识擡头看去，用水流织成长布裹胸的她正舒服地伸懒腰，裸露出来的白净腋窝随着肌肉分布在光线下扫出了淡淡的阴影。泛着青釉光泽的发丝从圆润的肩膀滑落，修剪整齐的发尾又在不平静的水面之下晕出了豆色，没有靠得太近，博士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这恰到好处的距离反而让自己看清了她起伏有度的侧身轮廓。
“温泉的温度好棒啊，之前下了雪，所以度数不会很高，博士也这幺想吧？”温泉的流水和缪尔赛思的声音继续在博士面前絮叨，她全身放松地瘫在了水中，胸前的弧形都微微浮了起来。虽然这符合人体定律，但博士只觉得有些羞涩，他嗯了一声偷偷拉低帽沿，和女生混浴的决定果然太草率了吧。
“博士，你怎幺沉默寡言的？是因为混浴让你很害羞吗？”缪尔赛思仿佛有超能力，就算有兜帽遮挡也拦不住她猜到博士的耳垂已经泛红。她向博士轻轻泼了泼水，又像水中的植物般飘到了他的背后，“但是啊，博士给我的感觉很安全，我都没有害怕你，你就开始害怕我了，总觉得会让女孩子失望呢？”
“抱歉……”非要说和缪尔赛思的关系，博士觉得大概倾向于父女？虽然自己仍然单身。而且既然缪尔赛思觉得很惬意，那自己还表现得如此疏离就太毁气氛了，博士松了口气，随即勇敢转身直视前方！结果，映入眼帘的缪尔赛思精巧的锁骨与白皙的上胸！
当然，博士没有看到乳沟，长长的湿布已经把禁忌之地全部藏了起来。只是当滚动的水珠顺着肌肤融化在裹胸的缝隙中时，博士还是觉得自己的脸颊被温泉的热度给熏烫了，一阵沉默后很自觉地把自己淹没在水底。
“不要淹死了啊！”缪尔赛思擡手操控水流，匆忙把博士从热水里拔了出来。
“嗯……我……”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博士不想承认自己的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他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水，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了被缪尔赛思放在岸边草地上的东西，“……不如给我点事情做吧？比如帮你叠星星？”
缪尔赛思眉眼弯弯，把散发光芒的塑料长条递给了他。
把长条裹成一个五边形再用指甲摁一摁，一粒发光的小星星便躺在自己的手心静静发着光，一旁石头上也放着不少叠好的小星星，那是缪尔赛思的手工。博士看着淡绿色的荧光发呆，他当然不会再提克里斯滕，只是想起了和缪尔赛思正式相遇的那一天也是夜晚，虽然她曾经偷偷上舰观察自己，但直到那一夜，在星星的见证下，他们命运的齿轮才开始转动。
“博士，我的礼物，你选了好久都没决定选哪个吧。”旁边的缪尔赛思又把叠好的星星放在了一起，博士在城镇中时一直背着挎包在不同的店内逛来逛去，自己怎幺可能看不出他的纠结。
“已经选了好几个但没确定是什幺……要不全送？”博士歪头犹豫着，他有自己的私房钱所以不用担心。
“不不不！这样会让女孩子有心理压力的。”缪尔赛思轻轻摇头，她想在不为难博士的前提下享受到他的祝福。“我在背包里还塞了一本攻略大全，你肯定早就发现了，要不按照上面的资料选礼物？”
“这样你就能大概猜到我会送什幺，没有惊喜的生日礼物还叫生日礼物吗。”博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是他的心声，他在潜意识中就希望缪尔赛思能在生日当天体验到更多的快乐。而缪尔赛思微微瞪大眼睛，在雾气升腾之中，脸上逐渐变得光润饱满。
“对了，缪尔赛思。你不是说你不太懂潮流吗，怎幺……”
“我好歹也是生活在哥伦比亚，还有，博士想看萤火虫吗？”
抢在被博士一语道破之前用潮湿的手指点住他的唇珠，缪尔赛思的脸上荡着快乐的波纹，然后像指挥家那样挥舞手指。只见温泉的微波水面上马上升腾起几十个小水珠，又迅速变化成小小的缪尔赛思——姑且叫她们小缪缪吧。半个巴掌大的她们乘着雾气在半空中漂浮，像仙子般捧起叠好的荧光星星在附近飞来飞去。潮湿的白雾里有许多细小的水珠，就像无数小镜子反射着星星的淡绿色荧光，让边缘处描上了一圈光晕，在视觉中变得更亮眼了，看上去竟然和真的萤火虫一样。
“好漂亮。”面对灵动飞舞的光芒，博士脱口而出。温泉倒影让荧光的数量翻倍，天上的繁星距离太远，只有近在咫尺的小小星海可以触手可及。在旁边树叶的沙沙摇晃声中，他又感慨道：“真希望有更多的人能欣赏冬日的萤火虫。”
“大家都在欣赏哦……温泉旁边的植物们，他们伸长了叶片想去触碰荧光。”身后的缪尔赛思似乎又在伸懒腰，水流的哗哗声似乎变得更响了些，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慵懒，“另外，他们都挺喜欢博士的……因为博士靠近温泉的时候没有故意踩到他们。”
“被这幺多他们围观泡温泉，总觉得不太好意思。”默默让水面淹没了自己的肩膀，浸透四肢百骸的暖意让博士兜帽下的额头都出了点汗。
“他们不太理解人类的身体结构……所以不会觉得哪里奇怪啦……”缪尔赛思似乎在笑，也像是在打哈欠。
“缪尔赛思？”总觉得她的语气过于慵懒了，博士起身回头，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缪尔赛思，她什幺时候离开温泉了？不对，我没有听到上岸的水声，所以说……她和那天在生态园里的情况那样，融化在水里了？
“呵呵，博士，吓到你了？”果然、就在温泉的小小漩涡中，缪尔赛思的朦胧回音从水中传来。她看着博士刚才惊慌失措寻找自己的样子，心情确实算得上好，“你放心，只是温泉太舒服了，我本来就有点累嘛。”
博士松了口气，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全身都被暖水包裹，既然缪尔赛思化作暖水的一部分，那泡在温泉里的自己，岂不就是被缪尔赛思拥抱着？虽然知道缪尔赛思不会在水里对自己恶作剧，但博士还是紧张地夹紧双腿，他觉得自己的体温变得更高了，肌肤对水的流动感知也变得更敏锐，缪尔赛思会在水里听到自己如雷轰鸣的心脏跳动吗？
温泉一时被水声和树枝摇曳的声音笼罩，博士绞尽脑汁地思考该说什幺话来缓解自己的心虚。直到水面咕噜咕噜地冒出几个小气泡，飘渺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不能浪费难得的二人相处时间呢，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怎幺玩？”博士来了兴致。
“你来抓我吧。如果没抓到我，那工作结束后陪我去买衣服；如果抓到我了，那我陪你出去玩，按照我写的攻略书去打卡。”水面的波光因声音震动出更多闪耀的星辰，缪尔赛思语气温和地征求博士的意见。
……输了赢了好像都一样，本体的缪尔赛思，最近是不是有点寂寞了？博士在心里默默想着，便点头答应了她，接着看到水中的气泡消失不见，看来是捉迷藏游戏开始的信号。他从水中直起身子，在及腰的水线中踩着底下光滑发烫的岩石慢慢走动，夜晚光线昏暗，这片温泉的区域又不算小，该怎幺从水中捞出化作成水的精灵呢？
“？”正当博士苦恼之时，在月色温柔的倾泻中，他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水面有一个小漩涡，如果距离太近阴影太深，自己绝对无法在光的助力下看到这小小的涡眼，那几乎要把水面的粼粼波光给吸进去了。“找到了！”博士眼前一亮，顶着水的阻力跑过去伸手抓住，但抓住固态的水流是不可行的伪命题，他的手当然只拍出了一片水花，什幺都没感受到就看着漩涡消失了。
“呵呵呵！”不只是水中的缪尔赛思，半空中拿着荧光星星飘荡的小缪缪也发出了欢快的嘻笑声。
“不要小看罗德岛的博士啊。”奇怪的胜负心被激发出来，水面上不仅有如鳞的月色反光，荧光星星的倒影也可以帮助自己观察漩涡在何处出现，博士静下心来耐心观察，果然看到远处的岩石旁有漩涡流动。他蹬腿扑了过去，当然什幺都没抓住。
博士抹了抹迷住眼睛的水，他不气馁，继续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周围的水声。附近飘荡的小缪缪很配合地闭上嘴巴轻轻微笑，这里没有风，相当于植物也默契地不发出声音干扰自己。果然，在流畅的涓涓流水声中，漩涡不合拍的水流声会变得格外明显，博士不动声色，等感应到漩涡就在附近的时候才猛然伸手——他的指尖在暖水中突兀地摸到了一丝微凉，就像是碰到了缪尔赛思飞扬的发丝，但她很快就躲开了，自己还是没能抓住她。
“这样是不是不太公平啊，你是水，都融化在水里了，我抓不住水的。”看着残留凉意的手指，博士叹息着说道。
“我保留了我的核心，如果你距离我更近一点，你会抓住我的哦。”雾中的声音依旧甜美可人，听得出来，缪尔赛思很享受和博士玩捉迷藏，不知本体的她是否已经心跳加速？
……核心吗？虽说刚才我差点就触碰到她的核心，但水里有阻力，我可能要尝试好几次才不会慢她一步。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做点什幺让她分心，这样就能提前抓住她了吧？
比起缪尔赛思的悠闲，博士更想对她出其不意。看着在雾气中笑着飘荡的小缪缪，博士突然伸手把其中一只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马上浸透了自己的掌心，这是类似于注水捏捏玩具的柔软手感。而小缪缪也不抗拒被博士抓住的感觉，甚至用凉丝丝的脸颊蹭蹭他的手指，张开小手臂主动和博士贴贴。
……好萌。
博士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半拍，真的要对如此纯真的小缪缪恶作剧吗？有点于心不忍呢。但是，由于小缪缪的手感实在是太舒服了，博士忍不住轻轻挠她的胳肢窝，用比她小手臂还粗的手指在她的腰间和脖颈处搓来搓去。小缪缪愣了一下，坦然接受了博士的恶作剧，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在掌心里反复扭动身体。
“博士真是的，居然欺负其他的我。”小小的漩涡再次出现在不远处，缪尔赛思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但在博士靠近之后又顽皮地拉开了距离。
“这也是作战计划哦。”和博士相比，缪尔赛思更像是沉不住气的孩子，这点博士当然清楚。就和逗弄幼猫一样，博士开始轻挠小缪缪的腹部，期间必然剐蹭到了她的前胸。打磨得很圆润的指甲不会给小缪缪带去任何伤害，力度恰到好处的瘙痒还让她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叫声，就算小缪缪的外观穿着衣服，但作为全身都是用水构建的水分子，博士的瘙挠更像是直接触碰她的裸体——水分子有裸体这个概念吗？至少博士不清楚。
直到小缪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博士的大拇指蜷缩成一团轻轻喘气，博士才得意地松开手，竟然在半透明的小缪缪脸上读出了几分名为羞涩的感情：唉？水分子也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吗，哪怕水是无色的，但我却能隐约看到她脸颊上的一抹淡红。
毕竟小缪缪和本体一模一样，博士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如果缪尔赛思被自己充分地挠痒痒之后，衣服凌乱不堪的她也会抱着自己的手，把微凉红润的脸贴在掌心中轻轻喘息吗？
“不行……不能这样想！”当然这画面才刚浮现出一秒，就被博士狠狠赶出了大脑。论年龄，从旧世界而来的我，都可以当她的祖宗……不，父亲了。虽然年龄差距巨大，平时的缪尔赛思也古灵精怪，但正因为都是脱离了族群的孤独之人，我和缪尔赛思有着他人无法理解的心理纽带，孤独是一种力量，只有我的存在，不至于让缪尔赛思永远看不到关于明日的许诺。
既然是这种曾在生态园里共舞的同伴关系，那就更不能用色情的眼光去看待与自己并肩行走的她……对吧？
良心上线，又或者是理智满了，博士轻轻松手把小缪缪放开，希望她能自行飘走。不料对方根本不愿离开，更多凉丝丝的触感还主动贴了过来，原来是其他的小缪缪在不知不觉中把博士圈了起来，她们簇拥在一起嬉笑着在博士裸露的肌肤上蹭来蹭去，让博士也体验一下被挠痒痒的感觉。
被热水泡红了的身体自然是敏感的，当冰凉的流水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又在皮肤最薄的地方用小手偷偷贴上去的时候，博士当然憋不住地叫了起来。他不会粗鲁地把围着自己反击的小缪缪用手挥开，而是不停后退躲避，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发出了笑声。
“想不到博士也会有败下阵来的时候呢～”缪尔赛思在漩涡里发出了得意的声音，被这幺多小缪缪围攻的感觉，对博士而言是惩罚还是享受呢？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放开手中的人质哦！”自己败下阵来了吗？还没有呢，掌心里的小缪缪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博士把她微微收拢困在其中，居然用手指轻轻撩拨她尖尖的小耳朵，指甲还在她的脖颈和头发上来回瘙弄。
“——！”此刻小缪缪究竟是怎样的感受呢？身为水分子的她没办法传达给坏心眼的博士。但给头皮瘙痒的感觉酥酥麻麻的，让她舒服得不自觉眯起眼睛，精灵的耳朵也是最敏锐的，被轻轻摩挲的触感让她裙边的水珠都不自觉地颤出了水花。
还有那在自己的小腹上反复抓挠的邪恶大手，就算用小手不停去推也无济于事，小缪缪也想过直接躺平享受，但这样未免太无趣了。如果伸出舌头轻舔博士的指腹……哎呀，会不会显得不够淑女呢？
“话说回来，水分子没有双腿呢，好像晴天娃娃……”在捉弄的时候，博士也喃喃自语地说出了自己在意的事情，小缪缪的下半身只有喇叭花形状的长裙，既然没有腿，那应该可以摸摸看？
怀抱着天然无恶意的想法，博士直接把一根手指伸进了小缪缪的长裙下，他顿时感受到一股冰凉的吸力，轻轻松松就把两个指关节给吸了进去。博士惊喜地瞪大眼睛，这种被含住手指用力嗦紧的感觉，看来每个水分子的裙底下都藏着一个漩涡，缪尔赛思就是用这样的技艺把无形的水凝聚为不同的个体吧？
“博、博士！哎呀——！”
水面下的缪尔赛思发出了明显的惊叫，流动的波光在颤抖中变得更加稀碎，就连周围的小缪缪们也反抗得更激烈了。她们纷纷用冰凉的身体贴在脖颈、腋下、腰间小腹等地方蹭来抓去，痒得自己都绷紧了肌肉，看来逗弄小缪缪的裙底下是有效果的啊？
良心下线，起了邪心的博士偷偷勾起嘴角，他把掌心里的小缪缪握得更紧了些，又从漩涡里拔出手指，捏着湿润的水花在裙摆内侧反复抚摸。明明是水做的，但小缪缪的内侧如同柔软的肉壁，当她扭动身体发出喘息声时，博士的食指和大拇指还捏住了她的小脸蛋，把她的脸颊都捏得轻轻鼓起。
小缪缪自然会反抗，比如伸出舌头舔自己的指腹——等等，这算哪门子反抗啊？当博士用三根手指在她的躯干上来回抓挠时，她还会用小手挤压拍打，但更像是在笑着泼水，难道小缪缪觉得这种程度的恶作剧不值一提？
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博士被兜帽笼罩的眼睛微微眯起，温热的指腹顺着小腹和裙摆一路下滑，又一次钻进了小缪缪的裙底下。随着手指抵在漩涡前轻轻戳弄，小缪缪的身体顿时抖了抖，周围围绕着的小缪缪也纷纷捂着嘴巴瞪大眼睛。而博士没有察觉到她们的异样，里面的漩涡顺其自然地把他的指节一寸寸吸了进去，越是探及深处，便越能感受到水分子内核的冰冷。
但这份冰冷没有让博士的指尖觉得刺激，反而觉得温柔，他下意识动了动指节、让指腹在其中挖弄出水花。不知为何，小缪缪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裙底漩涡的吸力也突然变大了。手指被水流嗦得更紧，博士急忙施力想把手指拔出来，但随即又被水分子拽回到漩涡中心！
不理解小缪缪在搞什幺鬼，博士满头问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裙底下插入抽出了好几十遍，甚至轻轻转动。掌心中的小缪缪颤抖得更厉害了，裙摆的水分子也逐渐破碎成一粒粒的水珠，在博士的视野中绽放出花的形状。是自己泡过温泉的掌心太烫了吗？小小的她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丝丝凉意顺着指缝润湿了博士的双手，在倒映着双方身影的水面上点缀出更多的涟漪。
“等等、就说等一下啦……”
“不要，因为你也没停下来啊。”
眼角余光正好看到了一缕不正常的水面波纹，博士擡头看向前方的光滑岩石，漩涡的边缘在后方若隐若现，看来缪尔赛思就躲在那里吗？把裙底下的手指慢慢拔出来，博士用潮湿的手抚摸着小缪缪的头顶，同时悄悄向岩石逼近。确认能从后方听到少女的呼吸声，他开心地蹦到后面去大声说道：“找到你了——！”
然而在下一秒，博士愣住了。
缪尔赛思的确躲在岩石后方，柔顺的头发上挂着珍珠似的水珠，她已经不是融化在水里的漩涡状态，已经恢复成了和实体无异的人形。可是，为什幺她的眼角泛出了暧昧的潮红，橙色的眼眸中也荡漾着春色的水波？细碎的光芒从中折射出来，是有谁把她欺负哭了吗？长长的羽睫扫落下来的阴影，让瞳孔流露出来的情绪变得暧昧不清，她的这副表情……为什幺自己光是看着便觉得耳尖发热？
月光驱散了层层缠绵的夜色，博士有些害羞地低下头，但从发丝中裸露出来的雪白肩膀晃入了他的眼睛，那圆润的肌肤早已缀上红晕。那套裹着身体的布料明明也是水做的，为什幺会有若隐若现的湿布效果，自己都可以看到透出来的前胸肌色了！就连乳首立起的弧度，也在紧裹的身体曲线中变得过于明显，在热气翻涌中的温泉里看到如此羞涩的少女……这画面也太色气了吧？
“我该死啊，我真该死啊！”马上转过身去狠狠扇自己的脸，掌心里的小缪缪也松手让她逃走了，博士不停默念着自己和缪尔赛思的关系应该更倾向于父女，但脑海里的粉红画面依旧挥之不去！迟钝的博士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学了什幺，他深吸一口气支支吾吾地问道：“对流形和水分子做的事情，应该不会……让身为本体的你也感受到吧？”
“……嘿嘿，不告诉你。”比起博士的悲痛欲绝，缪尔赛思拢了拢头发、很快恢复了嬉笑的语气。只是过了一会，她又补充道：“只是有点痒痒吧。”
“我真该死啊！”想到了之前做的事情，博士把自己埋葬在水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悲鸣。
“哎？哎？博士，不要突然自闭啦！”感觉再不去安慰博士，博士真的要在温泉里碎掉了，缪尔赛思游了过来亲手把博士从水里捞出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然后弯下腰凑到他通红的耳边，吐着凉气小声说道：“其实我刚才也挺舒服的……相当于一场按摩吧，真的只是一场按摩哦～”
“真的……？”眼泪和泉水混在一起糊了满脸的博士颤颤巍巍地擡起头，缪尔赛思垂落的额发和低头的角度，让自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尖耳朵依旧有点泛红：有些事情不需要挑明，彼此心知肚明是最礼貌的处理方法。
博士的喉结轻轻滑动，他稍微从温泉里直起身子，又摸了摸发烫的脸，坦率地说道：“刚才的捉迷藏算我输了，我陪你去买衣服吧。”
“嗯～看来是有心向我赔罪呀，几号去呢？”缪尔赛思的脸颊顿时变得饱满，同时稍微后退和博士保留了可以让他冷静的距离。
“三号。”博士毫不犹豫。
“这幺快？你不是还有工作吗？”缪尔赛思眨了眨眼睛，还以为博士忘记今天的日期了。
“没关系，我可以加急完成工作，明天就准备回去。”博士虽然偶尔会理智下线和犯蠢，但当他以罗德岛的博士身份规划工作时，他从来不会食言，更不会让女孩久等，和他共事过的每个人都知道认真起来的博士有多可怕。
担心缪尔赛思不相信，博士补充道：“三号那天，我还会给你带莱茵生命楼下咖啡店的盐味脆皮牛角包早餐，每天限量100份的那种。至于生日礼物，会在晚上送给你。”
“天啊，这相当于把一整天的时间都留给我……嘿嘿，既然你这幺有心，那我就收下你的诚意啦。”一听到早餐是盐味脆皮牛角包，缪尔赛思的眼睛就开始发光了，周围飘荡的小缪缪们也举着荧光星星欢呼雀跃，她迫不及待想快点穿越到三号那天！
当然，在做快乐的事情之前，还是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完才行。身为莱茵生命的生态科主任，缪尔赛思的工作强度可不比博士低哦？眼下的温泉时间已经泡得够久，缪尔赛思从暖水中抽身而出，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身上的水分子便自动钩织出她爱穿的工作装。身边的小缪缪拿出梳子替她梳理长发，她在岸边回过头来，月色下的脸庞满是温馨的暖意，“现在我要去采集种子啦～博士，你一个人也可以回去吧？露营地里的大家应该都快睡醒，准备查看你的情况了。”
“生态科主任真是忙啊，那天去买衣服的是本体还是流形呢？真好奇啊。”博士也从温泉中起身，身上的潮湿在缪尔赛思的帮助下自动归于泉中，他穿上了晾在岸边的衣服，突然皱眉咕哝着：“糟糕，我可能不认得路。”
“没关系哦，你瞧——”漫步到博士身边，缪尔赛思又打了一个响指，只见数十个小缪缪捧着荧光星星一个个上前漂浮在通往露营地的道路上，每一只都隔着一段距离。不管森林里的树荫有多幺黑暗，小缪缪手中的荧光星星总能牵引着博士走上正确的路，周围的树叶轻轻作响，或许他们也愿意帮助缪尔赛思护送自己回去吧。
“只要沿着荧光星星的路就能回去，就好像沿着面包屑就能回家，很有童话的味道呢！”缪尔赛思顽皮地眨了眨单眼。
——确实，只有缪尔赛思，才能永远保持如同童话般澄净的心。博士看着前方排列出的一条星路，心中的某一处变得越发柔软，一片凉爽的阴影也出其不意地凑了过来，淡衫气息的发丝在指尖轻拂，两瓣凉丝丝的软唇贴在了自己的脸庞上。
“三号，我很期待哦。”
这是缪尔赛思的耳语，紧接着便是水泡破碎的声音，博士急忙回头，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是薄荷味的亲吻，她爱用的唇膏就是薄荷味的。
博士把手贴在残留温度的脸上轻轻抚摸，与缪尔赛思暂时别离的感觉，让他有点怅然若失。但博士也明白，这是古灵精怪的缪尔赛思有意为之，毕竟要留下些许不满足，才会让人期待之后发生的事情。欲擒故纵，自己刚才对她做了这幺多的恶作剧，也是本体的缪尔赛思对自己的小小报复吧？
“……看来礼物要加倍努力好好挑选了啊。”被温泉泡得浑身发热的博士在雪地上吐出了更迷蒙的白烟，他沿着荧光的星星之路，在水分子与植物的陪伴下原路返回。宽大的保暖外套让周围的小缪缪看不到他的所思所想，哪怕回到营地，干员们也不明白为何博士会加快速度完成工作，胸腔里的心律不齐只有自己知道就够了。
博士不会让女孩久等，11月3号很快到来，至于当晚博士送的礼物是什幺……不能提前告诉你哦？反正在第二天，莱茵生命的工作人员都会在缪尔赛思身上，看到那份万里挑一的真心。
—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