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吧。”
这天早上她们在用早餐时童寸寒这样对徐今良说道。
徐今良正在给面包涂果酱,她微微歪头面上带笑,“嗯?”她把涂好果酱的面包递给童寸寒,后者接过来道了声谢。
童寸寒小口吃着,斟酌着说:“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家里目前的收入也算足够,我只是……怕你孤单。”
徐今良弯起双眼应对说:“我并不孤单,我有感兴趣的事。”
童寸寒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似是埋怨自己表达的不对,徐今良看穿她的表情,说:“我知道你在想什幺,不过我无法向你承诺不再对你关注。”
关注?那是监视吧。
童寸寒不确定现在是不是挑明的时机,她底气不足,不难想如果她明明白白说:徐今良你别再跟踪我别再监视我,不许进入我的私人领域不许干涉我的社交。
那结果很可能是徐今良笑眯眯地拒绝她,然后也明明白白告诉她或者用行动向她证明:反抗无效。
虽说她们真实相处没多久不过童寸寒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这人的性格,在这幺多年里偶尔她能在冥冥之中感觉到有什幺在她附近。那是一团风,带着人的气息,它不会随着任何事物流动它只缠在她的附近。
它没有分寸感,无论她在做什幺它都要飘过来;不管她见什幺人它都先一步凑上去验看对方。
恶魔会缠着她一辈子她本就明白,可一旦知道能真正与这人重逢她还是主动去寻找那个同名同姓长相一致的徐今良。
——谁让你喜欢呢,现在害怕了又算什幺?
她这样想着。
童寸寒:“那你不想陪我上班吗?”
徐今良挑了下眉尾,“什幺样的工作?说说看。”
童寸寒笑了一下双手放在桌面正色道:“是福利院的洗碗工,孩子们的厨房只有两个人忙人手不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你不用做饭只负责洗碗就行了。我也知道对你来说可能差距太大了,你会觉得丢人吗?”
会觉得丢人吗?
徐今良肯定觉得不妥。在从前的世界里时她从来没想过会做这种工作,她的骄傲怎幺能允许她那幺低微。她是一旦失去掌控别人权利就不自在的人,所以她迟迟没有答应下来气氛突然冷凝了。
童寸寒没有追着劝,只是说:“不会让你很累的而且只负责孩子们的厨房,你可以考虑也可以拒绝,我只是希望我们能有更多时间待在一起。”
“我忙完最近的事就过去。”徐今良竟然答应了。
童寸寒也没想到她能这幺痛快地答应了,她问:“你最近在忙什幺方便给我说说吗?还有婚礼时候的戒指和婚纱,钱是哪来的?”
徐今良站起来收拾餐桌温和说道:“那幺我再多答应你一件事,我不会再去属于你的房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恶魔主动松口送给你想要的只是需要你付出什幺作为交换。可童寸寒没有选择,她只能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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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居民楼里。
朱凯瘦骨嶙峋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她正趴在徐今良的臂弯呜咽着。可能她哭了太久上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啧。”她立刻僵直了身体小心翼翼地擡头看。
没错,她怕死了徐今良可她现在又无比需要她。
徐今良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抵开她的脑门,说:“你是医生啊,怎幺可以不吃饭呢?你也知道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是撑不住的,是吧?”
“我不行……我不想活了……我活不下去。”
徐今良微微勾起唇角,这回她倒是不说话了给朱凯倾诉的机会。
朱凯:“我以为爹妈死了我就自由了,可不是这样的,我还在他们的阴影里我永远都在他们的阴影里,我出不去了,呜呜呜呜……”
戴着暗色手套的手轻轻拍着朱凯的肩头。
朱凯扬起脸指着自己乱糟糟的样子,说:“我废了啊,我早就被废了,脑子里。”她喊完以后又趴进徐今良的臂弯。
朱凯:“全都是一些小事,在市场被摊主看几眼,在医院被患者搭讪,和邻居聊天,可这些小事让我疯了。我和他们所有人都隔着一层,我是谁啊,我在哪啊,钱代表啥,我守着旧东西有什幺用!?意义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徐今良揉着她的脑袋,说:“我理解你的呀,我们是一样的人,怪人。”
朱凯哭着抓紧她的手臂,“你不要离开我。”
徐今良柔声道:“这可不对,我已经结婚了。”
“不是!”朱凯怕她误会,毕竟最开始就是她起了色心才有了后来的故事,她解释说:“我不是要纠缠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爱情上的想法,可是我作为已婚女士和其她人的距离是要有的。”她推开朱凯看着她跌坐在地上,“像这样的近距离接触以后都不要有了。”
徐今良可是唯一了解她的人,就像是群居动物被迫独自生存却突然见到了同类,虽然徐今良戳破她的手段那幺残忍几乎将她打碎了重拼可她依然依赖她。需要她,就像需要有毒上瘾的兴奋剂,吸食会死离开了也会死。
“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把真实的我剖开了又让我敞着伤口等死吗?你不要这幺做,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看着她这样真的很像当初绝望的常董。
放在以前徐今良那低劣的趣味会被大大满足,摧残一个人控制一个人让她快乐兴奋,感受神经的愉悦。可是她现在并不需要这种低质的代餐了,她尝到更好更真实的滋味以后已经对这种事失去兴趣了。
徐今良像是一位神明垂下了手,说:“我不会放任你消亡,现在,你要振作起来养好身体。”
“我不行……我做不到……”
“听我说!”徐今良失去耐心语气生硬,“你听我说,你父母毁了你的价值观又有什幺关系,要幺你就建立一个新的要幺你就在旧土上满足自己。恨自己有什幺用?”
她又笑起来温声诱导她,“我会拯救你,我会把你拉起来,只要你信任我。实话跟你说你们医院的小公子求我帮着他追求你,但我是你的朋友,我们才更加亲近。朱凯,把他搞定,玩一个男人而已。”
朱凯感觉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只在能她怀里哭泣,她伸手轻轻触碰到手套像是接受了天神的邀约。
徐今良:“我带着你一起去寻找属于我们怪人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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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边的无法地带有一大片废墟,那里就像是另一座和主城截然相反的城市。这其中鱼龙混杂,黑道,中间人、商人、匪徒或者说是乱民全都盘踞在此。
桑哲是城防巡逻警卫,虽然沾个“警”但实际上地位是很低下的。说得光荣点他们是阻隔黑与白的防线,可说得实际点就是干的活又累又危险挨上面的骂还会被那群亡命徒威胁着。
警卫队和蛇头明面上是敌人背地里也得相互成全,所以警卫的人拥有一片绝对安全的分化区。桑哲在其中收拾出来一块据点,这是作废的食品加工厂正好有可以用来冷藏尸体的冷冻室。
桑哲灭了一支烟看向暂时休息的王公孚,说:“我说王医生啊,地方和尸体是我找的,活是你干的,那为什幺钱的大头都是归徐今良呢?”他冷哼一声,“您是不缺钱的,可小的我担的是要命的责任,我这心里可不平衡啊。”
原来的他可不觉得人命值钱,别说看了他都亲手干过那种事——因为收容名额满了可是难民太多了怎幺办?那就趁着月黑风高下手弄死几个。
可认识了王医生以后他才发现人身上到处都能掏出钞票来,运一具没腐败的尸体就顶他半年的薪资;要是新鲜的刚死的价钱更高,那如果要是还没死的……
既然他能安排场地找到“货源”而王医生会技术高兴了还愿意打赏点,桑哲就起了踢走中间人的心思。
王公孚提醒他:“你在这里这幺久了耳濡目染也该了解到的,这里最忌讳反扑中间人,贪也不是这幺贪的。”
桑哲不服,嘟囔:“她又不是这里的人,谁知道哪冒出来的破产老总。”
哒、哒、哒,水泥路面上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桑哲立马站直了往外看谄媚道:“徐总您来啦?”他递上烟,“来,您抽烟。”
徐今良笑着拒绝,“我从来不吸烟。”她慢条斯理地摘下了暗色手套往他身上一扔,本来看不出来什幺可手套砸在衣服上才看到沾上的全是血液。
桑哲脸色有点白但什幺也没说替她收着手套,就听徐今良告诉他:“去楼下通道门那里擡上来吧,我刚解决了一个。”桑哲一个用力点头狗腿样的跑下去,他找到藏在门后的尸体一扒拉脸吓得妈呀一声!
“队、队、队长!?”
王公孚就在楼梯转角低头对着他笑,说:“别小看徐姐啊,想活命就老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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