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慢慢往前走去,一面说道:“大人是让救你了。”他手中的钢刀高高举起,刀刃泛起森冷的光,“可大人也说了,要是救不了,那就让你永远地闭嘴。”
话落,钢刀直直往下劈去,带动着空气都发出令人齿冷的轰鸣声。
“啊——”匪首大叫。
“铮——”与此同时,从另一侧穿刺而来的利箭将黑衣人的钢刀射偏,“砰”地一声看到了匪首身后的石台上。
霎时间,火星四溅。
匪首回神,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黑衣人的铡刀范围。
守卫们也立刻反应过来,一拥而上,三两下就将两个黑衣人刺死当场。
匪首终于从惊魂未定中醒过神来,涕泗横流地抱着守卫头领的腿,连连道:“大人,救我!饶我一命吧!大人……”
守卫头领皱着眉,擡脚甩开了他的手。
恰在此时,地牢门外响起了悠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随着那声音,提着钢刀围在地牢门口的守卫主动分开,站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列,将中间留出了一条宽阔的走道。
“哒、哒、哒——”的声音逐渐靠近,最终匪首得以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是个男人。
脚面宽大,脚上登着一双青缎黑底皂靴,外罩一件石青起花排穗褂,长度较脚面高上半段,从匪首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平视看到外罩衣摆处精致的滚边绣纹。
男人腰间系了一个缠丝花结的玉佩,内里穿的是一件深黑色的暗绣底衫,鬓若刀裁,眉目如花,神情冷然,不怒自威。
他单手负至身后,立于匪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匪首正是惊惶不安之际,心中惴惴,下意识地又将屁股往后挪了两步。
男人神情依旧冷淡。
环顾了四周一番,俯身下来,用那只负在后背冰凉入骨的手捏住他的下颌,道:“看来你还算有价值,竟然有人不惜动辛苦培养的暗卫,夜探地牢只为了杀你。”
一句话便叫匪首想起了刚才的一番死里逃生,更加后怕于差点被自己一直效忠的人灭口。
他心中知道这个男人必然是这些兵士的主子,只要他开口,自己定能够捡回一条性命。
他惊魂未定,狠狠地咽了咽口水,道:“大……人,如果我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合盘告知……可否请大人……饶我一命……?”
蔺远挑眉,像是终于露出了一丝兴趣,道:“那就要看你知道的东西,有没有让我饶你一命的价值了。”
匪首连连保证:“定是大人难以查到的内幕!”
蔺远偏头看了眼常林,常林会意为他搬上来了椅子和案桌。
不多会,久久无人使用的地牢就被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的刑讯室。
蔺远一副全然不在意他说什幺的态势,只让常林全权负责匪首的审讯,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安然地饮茶。
而只有常林这样常伴他左右的人才知道,这匪首吐出来的东西越多,自家爷就越处于怎幺样暴怒的边缘。
两个时辰之后,蔺远终于起身离开,常林也跟在他的身后出了地牢。
而那匪首则再次被关回了牢房中。
蔺远一路不停,直接来到了蔺云萝的屋子。
天色已经晚了,她也已经睡着了。
一床薄薄的蚕丝锦被被她蹬掉了一半,现在只有另一半斜斜地盖着了半拉身子。
她的小口微微地张着,呼吸轻轻浅浅的,似乎是在做什幺美梦一样,轻轻咂巴着嘴。
蔺远帮她拂去额头的薄汗,帮她盖好了被子,在她的额角落下一吻,才又掩门下了楼。
刚在大厅的案桌边坐下,门外就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班恒,一个则是今晨让常林去传话的郑然。
班恒一坐下就道:“大人,是否白日我所说的事有了结果?”
蔺远没答,但看向他的目光却给出了分明肯定的答案。
郑然问道:“予安,你们所说的是何事?是你叫我今夜前来商议之事吗?”
蔺远微微颔首,手微微握成了拳放在桌面上,道:“正是。”
昨日班恒剿匪归来,擒住了盘踞在万岭夹道的毒蝎帮首领和一群匪众。将其全部下了大狱之后连夜提审,并给了蔺远一份供词。
那份供词和普通的山匪供词没有什幺区别。
但班恒直面敌人多年,也多次审核敌军安插进来军中的探子。他的审讯手段和直觉都自由独到之处。
他敏锐地察觉这些人言辞粉饰下的怪异,于是在假装撤走了牢中看守之后,便隐藏在牢门口静静听着。
那些匪众在常州作威作福多年,顺风顺水惯了,以为这一次也会安然离开官衙,竟然在牢中就谈起来了隐秘之事。
班恒对于云京,甚至可以说出了驻扎的边城洪州一带,其他的地方他都不甚了解,这才将听来的消息悄悄告诉了蔺远。
于是便有了今晚的一场局。
所谓刺杀匪首的两个黑衣暗卫不过是常林从蔺远自己的随扈中挑选出来的人,演了一场被刺死的戏,被人从地牢擡出来以后,现在正在笑嘻嘻地跟常林邀功呢。
“所以,今夜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事了?”郑然问,“怎幺回事?”
班恒闻言也目光定定地看向蔺远。
蔺远伸指,在茶盏里沾了一点水,撩起袖子在桌板上写了一个字。
郑然一见那个字就脸色大变:“竟然是他?!”
班恒心中的震动也并不小,愣愣地没说话。
蔺远虽然也震惊,但又没有多少意外,或者说他早就有心防着此人了。
纵观朝堂,他唯一信任的人,只有郑然一个人;以后或许还可以加上一个班恒,但现在言这些还为时尚早。
他点了点头:“此事并非毫无征兆。只是他竟然敢阻我的路,还敢对言言下手,我定然是不能轻易和他善罢甘休的。”
“现在既然毒蝎帮已经被班将军端了,那那人在此地的耳目也相当于是断了,那不妨我们……”郑然身体微微前倾,慢慢地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我们以后就放两则消息,真的隐下只有我们三人知,加的便接毒蝎帮的手送进云京如何?”
蔺远看着郑然道:“我正有此意。”
三人秉烛夜谈,终于将此事商定了下来。
第二日,一则消息就通过毒蝎帮特有的消息渠道送入了云京某些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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