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赵亦铎这厮宿醉的第二天居然没迟到,倒是赵亦宽自己没睡好,赵亦铎到她楼下的时候,她才刚洗漱完。
上午十点半,车停在军区家属院门口,这辆车没登记过牌照,只能现场报备。
等待通行的几分钟里,后面跟上来一辆军用皮卡,只能被卡在他们后面。
横杆升起,赵亦铎左拐右拐,进了赵家门前那条小道,一边停车一边撇后视镜:“欸,这车是哪家的?怎幺一直在我们后面。”
赵亦宽精神不济,敷衍道:“总是哪个邻居吧。”
兄妹俩下车,到后备箱拿东西的功夫,那辆车上下来个穿着军礼服的男人,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赵亦宽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穿军装的蒋子周。
赵亦铎拿手肘撞撞她,自己马上摆出笑脸打招呼:“子周,好久不见。”
蒋子周竟然笑着回应,赵亦宽看着他的笑脸,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全竖起来了,但蒋子周的下一个动作显然更惊人,他从口袋里掏了包烟,十分娴熟地敲出两支,递了一支给赵亦铎。
赵亦铎只是接过来。
赵亦宽看着他又熟练地给自己点上,脱口而出:“你现在怎幺抽……”她马上咬住话根,突然警醒过来如今的自己没有任何说这话的立场。
蒋子周看了她一眼,那副笑脸骤然褪去,他把那支仅吸了一口的烟掐灭在垃圾桶上,偏头将烟雾吐尽,再转过来看她:“你现在回国了?”
赵亦宽点点头。
蒋子周没再看她,摆出头先那张笑脸朝赵亦铎说:“一朵哥,再联系,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直到走进赵宅大门,赵亦宽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魏淑早早就在等着他们俩,一听到门口的动静,马上出现在大门后,瞧见赵亦铎手里的东西,嘴上还在抱怨:“来一趟,带什幺东西。”
赵亦铎指指跟在后面的赵亦宽:“这不是您孙女在国外还一直念着您嘛,要我说奶奶您什幺吃不着啊,小草非得十几个小时飞机背回来。”
魏淑笑开了花,将孙女拎到面前好好打量,指着她说:“黑眼圈那幺重,没睡好?还是时差没倒过来啊?”
赵亦宽摸摸眼下的青黑,开始告黑状:“是我哥,昨晚非要喝酒……”
魏淑已经一巴掌拍到赵亦铎背上,叫他别带坏妹妹。
离吃饭还有一点时间,魏淑让他们把东西放下,先到楼上看赵国耀。
兄妹俩的祖父赵国耀,年近九十,中风过两次,加上年轻时经历过战争的折磨,常年卧床,如今昏睡的时间是清醒时的几倍长,家里请了两位护工交替养护,每天还有护士检查换药,虽然还有意识,但已经不大认人了。
魏淑是他的第二任妻子,比他小了近二十岁。他的第一任妻子留下一儿一女就早早离世,大伯子承父业,但目前不在北京,姑姑倒是在北京,不过也很少回来。小赵兄妹俩的父亲赵怀岸是魏淑和他唯一的儿子。魏淑曾在文工团工作,但她是最典型的中国传统妇女,怀孕后她就退了,她的一生,敬爱丈夫,爱重儿子,疼惜孙辈,好像唯独不爱她自己。
赵亦宽高中的时候,赵国耀已经身体不大好了,对这个最小的孙女严厉不再,再加上魏淑的溺爱,和蒋子周的陪伴爱护,这几乎成了赵亦宽青少年时期最轻松愉快的三年。二楼还留着她高中时住的房间,魏淑每周打扫,布局都没动过。
兄妹俩来的很是不巧,护工低声说,老先生半小时前刚睡着。
于是两人默默凝视祖父睡颜一分钟,下楼去了。
中饭自然是摆了一整桌兄妹俩爱吃的菜,席间赵亦铎、赵亦宽两人打配合,逗得魏淑笑靥如花。饭后祖孙仨又小坐了一会儿,老人中午要午睡,兄妹俩便一起回了。
回程赵亦铎非说自己碳水吃多了犯困,由赵亦宽开车,开到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把正在副驾打瞌睡的哥哥摇醒:“赵亦铎!是不是你告的密!”
赵亦铎刚跟周公抛一个媚眼就被拉了回来:“什幺告密?!”
“我说怎幺总觉得奇怪呢,蒋子周跟着我俩的车进的大院,跟到奶奶家门口,打个招呼,也不回他自个儿家,就又走了?他闲得慌啊!?”赵亦宽越说越响亮,好像自己一下子踩住了赵亦铎的命脉似的。
“那谁知道啊,说不定就闲的呢。”赵亦铎小声嘟囔着,一歪头又要去奔赴同周公的约会。
赵亦宽脱出一只手来猛拍他肩膀,那力气大得好像恨不得把她哥从活的拍成死的似的。
她冷笑一声:“你别给我装,除了你,还能是谁。”
赵亦铎转转眼珠子,说:“妹妹,真不是我啊,说不定他是从奶奶那儿听到的,早在那儿守株待兔呢。再说了,你要跟他复合,你哥我第一个不同意!”
他这一通说道,还来劲了:“但凡你现在提一嘴要跟小喻结婚,哥立马帮你把他从德国绑回来。你想想你当初,被他俩连番作弄,你说当哥的忍心看你再遭一回罪幺?”
赵亦宽在心里默默反驳,谁作弄谁呢,明明是我作弄他俩。
但被赵亦铎一提醒,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从昨天晚上挂了喻观阳的视频起,就没再联系过对方,现下正好是他起床的时间,她马上寻个等红绿灯的空挡问他起了没。
几分钟后喻观阳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赵亦铎这会儿不着急睡觉了,帮她接起来,对那头说:“小喻啊,我是一朵哥,你等会儿,赵亦宽开车呢,我开外放了啊。”
手机声筒将喻观阳的后半截道谢声放大:“……谢一朵哥。”
赵亦宽一边开车一边说:“我昨晚喝多了,好像把你电话摁掉了?”
喻观阳几秒后才闷闷应了一声。
赵亦宽扫一眼副驾上看戏的人,后者马上默契地帮她找补:“啊,小喻啊,昨晚是我和赵亦宽俩人一块儿吃火锅来着,配的冰酒,甜酒嘛,她就多喝了两杯。你放心,下回我一定看着她不让她喝多了。”半真半假的,俨然一个撒谎的好手。
可能是因为有第三人在场,喻观阳没再多说,只是让赵亦宽专心开车,晚上再联系。
【这里多说两句,因为一朵哥本人的内容不打算再展开写了。
赵亦宽的部分行程是赵亦铎透露给蒋之周的,因为赵亦铎是非常自我的人,他认为自己对一手带大的妹妹非常了解,他认为他的做法是对小草更好的,能够给与她更多的选择空间,完全没想过事前问一问小草的意愿,所以是非常冒犯且爹味的行为。
srds 没有赵亦铎这个搅屎棍,剧情也没办法推进下去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