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奶奶在明面上代替了妈妈的位置，我再也没有见过苏芮。只有在梦中。
她会如从前那般抱着我，传来的体温以及身上的香味令我陷在梦里，下一刻场景转换，我又来到了院子里，眼前一遍遍重复着她离开我的场景。
11年后，17岁的我刚刚高考结束，家里的钱所剩无几，为了赚大学学费选择去魔都，在同学家开的甜品店打工。
“你好，我来结账。”一如往常，我平静地接过对方手上的甜品，熟练地操作收银机收款，“一共620，请出示您的收款码。”我举着扫码枪，擡头看向对方。
于是，就这幺猝不及防的重逢了在梦里都早已模糊不清的那个人。
记忆里模糊的身影在此刻重叠，变得清晰无比。
对方察觉我的视线，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她，腼腆地笑了笑，语气里有几分窘迫：“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了，可以现金支付嘛？”
即使明白过了许多年，她不可能认出我，我也在内心庆幸自己戴着口罩。
看着她光鲜亮丽的模样，让我只觉得自己灰头土脸的，出于可悲的自尊心，我不想被认出来。至少不可以在当下认出来。
我沉默一瞬，闷声回答：“可以的。”
她在包的夹层里随意抽出一小叠红色钞票放在收银台。我收起钞票直接放进验钞机，上面显示一共给了1000。
“您一共消费620，给多…”话未说出口，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她名字“芮芮，快点快点，她们已经在等着了。”
她漫不经心地看我一眼：“不用找了，我还有事。”然后提着打包好的甜品走了。
我手里捏着轻飘飘的红钞票，心却不由得开始下沉。
无数次，无数次幻想过我们的重逢。没有一次想过会是现在这样，这样糟糕、这样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