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洹……?”
沈熠冰蒙着雾的眼睛在漫天飞雪中渐渐对焦,对于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有些恍惚,下意识叫他的名字。
很少有人敢直呼其全名的李代表神色如常,低醇悦耳的声音温声响起,
“是我。”
沈熠冰伸手去触碰他沾雪的大衣,真实的手感让人莫名心头出现久违的慰藉,酒精的后劲在身心放松后释放,全身上下出现一种脱力感。
她软软倒在他怀里,李景洹有力的臂膀稳稳接住迎头倒下的人,拦腰抱起走向车里,把人搂在自己怀里,淡声对前座的司机说,
“去天曜。”
司机低头称是踩上油门,心中颇为惊讶,天曜……理事长从来没有带女人去过。
天曜坐落于首都富人区港南最豪华地段,占地面积70公顷,是SUM家族私宅,从入口五公里开始就设立层层关卡,连最强狗仔D社都没有窥见过它内部的样子,众人只能在高处眺望那层层绿植之中像白宫一般耸立着的神秘建筑。
最外围的安保系统看到迈巴赫的那刻马上拿起对讲机向后通报,
‘理事长A001入场,理事长A001入场,西门三组已放行。’
沿路的地灯随着车行轨迹一路亮起,夜班的保镖和佣人全都站在大门口迎接这座宫殿的主人。
车稳稳停在新古典风格砂岩建筑的门前,早就分立两侧身着整齐制服迎接的人齐刷刷鞠躬行礼,保镖队长敬了个礼拉开车门,被看到的画面吓了一跳——神情寡淡的理事长怀里抱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一股酒味扑面而来,他迅速低下头侧身迎接,理事长抱着女人出来,淡声吩咐一旁立着的佣人,
“准备醒酒汤。”
沈熠冰没睡多久,醒来后呆坐在大床上,环顾四周,陌生的场景告诉她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床边放着一双干净柔软的毛拖鞋,她披头散发穿着鞋走出卧室,发现这是个套间,外面是宽大的书房,屋里散发着好闻的沉香味,带她回来的人正靠在Daiki椅上面色冷峻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屋里暖气开的很足,他穿了件月魄色的亚麻衬衫,袖口往上处叠了一层,手臂肌理分明在衬衫下映出流畅线条,柔光打在棱角分明的侧脸,透出和月色一样清冷矜贵的气质。
听见声音,李景洹握着文件的手顿了顿,他擡眼看向来人,深邃沉稳的眼眸透出点柔光,
“外面桌上有醒酒汤,去喝点。”
沈熠冰没有动身,而是走近他,
“你怎幺知道我在那?”
他合了文件,姿态慵懒靠在椅背,锋利眼眸上挑,语气轻松随意,
“有的人自杀还穿着我送的鞋,本人深受感动。”
沈熠冰眨了眨眼,呆呆回想了一下,她醉酒出门根本不记得穿了什幺,好像是之前他送的某双限量版高跟鞋,她很喜欢来着,平时都舍不得穿,神志不清的时候随手一抓,抓到最好看的那一双,果然本性是很难更改的。
她刚睡醒,酒也没完全醒,整个人都处于朦胧状态,不记得下一步要做什幺。
李景洹起身朝她走来,扶着她的肩膀,推出去按在客厅大理石自带加热的台面前的椅子,掀开准备好的食物,坐在她对面,
“先吃吧,然后去洗个热水澡。”
他给她倒出碗汤,语气随意道,
“你现在有些过于不修边幅了。”
……
饭饱后的沈熠冰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被自己狼狈的样子吓得瞬间醒酒,脸上的妆因为哭了太久再加上下雪,晕的不成样子,眼线掉了大半,都落在卧蚕形成和地狱使者一样黑的眼圈,挂着的泪痕也顺着乱七八糟的粉底,在脸上流出两道黑印,配合着披头散发的造型,不像是要跳江的,像是从江里爬出来的。
难为李景洹,一直面对她这万圣节一般的造型,居然也能不笑场,还神色如常陪她吃了顿饭。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豪宅就是不一样,各种先进设备,连浴室的装潢都是她没体验过的奢靡,随手一个毛巾上面都印着Hermes,肚子里和身体摆脱了冷意,变得暖暖的。
披着浴袍走出来,李景洹没再继续工作,而是长腿交叠随意坐在壁炉前的沙发,拿着杯热茶,转头看向沈熠冰,
“你的那杯在桌上。”
沈熠冰没见过他这幺放松的姿态,不过她现在也很放松,反正什幺狼狈样子都被他见过之后,再和他相处好像就随意很多。
她没去拿她那杯,而是坐在他身边,拉过他的手腕,对着杯口低头啜饮一口。
李景洹对这动作没阻止,狭长眼眸淡淡看她,浑身散发着一种禁欲气息,让沈熠冰近距离感受到压迫感,最近都感受不到活着的心,又起死回生一般,在胸口跳动起来。
坐直身体没话找话,
“那个,你,你不是和殷家关系很好吗?怎幺会帮我。”
李景洹拿起刚才沈熠冰喝过的杯子也喝了一口,举手投足间有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场,声音低沉磁性,话里都是嘲讽,
“一点政治敏感度都没有,不红也正常。”
沈熠冰:?我有惹到你吗?
她抱着臂靠着,一副爱谁谁的样,
“反正已经黑成这样了,红不红的,无吊所谓。”
心里思索着他的话,意思是他们现在不是一个阵营了吗?想起最近都在传殷慧珍要当选下一届总统,估计是和这个有关吧。不过,她才不要知道太多,一般来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想起自己还有一摊破事要处理呢,她微微偏头过去把下巴搁在他肩膀,声音难得的慵懒软糯,
“那代表nim~是会帮我嘛~”
有李景洹出手,就算是绝地也能逢生。
他握着杯子任她靠着,微微侧头,低声说,
“你不是一直都认为我不是好人幺。”
沈熠冰得寸进尺环住他的腰,语气甜腻娇软,
“哪有,我们李代表就是最好,最帅的人了~”
她贴在他耳边,撒娇道,
“我可听话了~你知道的。”
他轻笑一声,修长指尖摩挲精致的玻璃杯,一语点破,
“听话的人,会在第一次见面就扇人巴掌是吗。”
沈熠冰抱着他的手明显僵了一下,这厮真是记仇,不过她也有点理亏,随即嘴硬道,
“那你那时候,说的那些什幺我替代她的那些话,就很气人啊,你为什幺要说呀,明明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后来相处中才发现,宋晗柒说的有几分道理,李景洹虽然不是什幺好人,但是也没有用性把女人折磨到精神失常的变态癖好。
李景洹把杯子放在扶手边的小茶几上,侧过身虚虚捏住她的下巴,深邃眼底不见波澜淡淡打量她,
“因为某人见面就跟个斗鸡一样,逗逗你。”
沈熠冰在对视中败下阵来,低声讪讪道,
“那你的‘逗,还挺别致的……’”
李景洹不再逗她,而是提起刚才的话题,
“跟了我,就要听从我的安排。”
沈熠冰也敛了神色,有些紧张的看他。
李景洹漫不经心摩挲着她的唇,声音无甚起伏,
“别怕,我不会让你去伺候那些糟老头子的。”
他抚上她的头,明明是很轻的动作却带着无限压迫感,让沈熠冰都不自觉压低身体,尝试问他,
“我是没问题啦……,就是那万一别人不喜欢我呢?伺候不好,你不会把账算我头上吧?”
说真的她没有那幺八面玲珑的能力,如果有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说好,免得他翻后账。
而李景洹只是饶有兴致的抓着她的头发,右手指背顺着她精致的下颌线拂过面颊,下巴,脖颈……语气半是随意,半是暧昧,
“怎幺会呢,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迷人,宝贝。”
沈熠冰被这气氛和语调蛊惑了一般,凝视着男人充满禁欲气息英俊的脸,轻轻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