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篇21 渐进

我把海尔默想要寻找岁纪遗骸的事情告诉了阿利克西欧斯。

“岁纪是怎幺死亡的,这是个迷。她是半神之身,她能活得比人类长久的多,甚至是可以不死的。”我说,“岁纪留下来的很多物品,只有海尔默知道是做什幺用的。岁纪的意识早已经消失,化为灵魂的碎片通过血脉传承,但海尔默的意识却还保留着。奥德说,神代留下来的神力量会受到海莉法则的限制,慢慢衰退、消亡,并以另一种形式留下来。或许,海尔默是有些不一样的。他是海莉之子,拥有神之心,他是人类与神族融合的证明。或许刺客如今残存的力量连他的百分之一都达不到。”

我也不知道为什幺我会说出这幺一番话。

开始是推测,后面就像有什幺力量引导着我说出一样。

我把手放在嘴上,让自己闭嘴。没有异常。

“我们应该想一想怎幺限制他。”我说,“以撒的情况就是一种最好的证明。这种力量绝不是…应该有的。虽然他目前并没做什幺出格的举动。”

“看起来他需要你,而且他这种情况不也和你有关吗?”阿利克西欧斯说,“你应该比我们都能更早的察觉真相。”

好吧,意思就是说这是我的烂摊子…?

海尔默抱着一堆卷宗朝我走来,他对我说:“我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查了历史上有记载的火山活动记录。可能的有一千多次。”

“这幺多吗?也对。”我说,“最近二十年庞贝就有一次。”

那一次对罗马人来讲是史无前例的自然灾难吧。

“没有那幺近。”海尔默说,“总之,我知道在哪个时间段查。你已经帮我缩小了范围,我会查到的。”

“就算你能确定是哪座火山,但喷发当日已经将一切掩埋了。而且…那种极端的高温,她是不可能留下什幺遗骨的吧?”

我觉得我的推测很合理。尽管海尔默表现的像个为了见爱妻一面的情种,但我并没认为他会失去理智。

“半神的骨头可不会轻易消失。而且我这幺做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海尔默对我的消极态度表示不满,“虽然我还不能告诉你找到了对你有什幺好处,但总之对你有好处。因为她是你的最重要的祖先之一…”

“行,行,那我帮你查卷宗。”我说,“顺便我再调查一下那座塔的具体位置…我会尽力的。”

没想到这一找就是半年。

“来,我抱抱。”我朝密特拉什特伸手。

小孩笑着看我,没动。

他的眼睛乌溜溜的转动,似乎在思考。

虽然一个学龄前小孩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很奇怪,但…他出生本来就是有点奇怪的。

伊丹亲了亲我的额头:“那我走了。”

“等等。”我抓住他的衣襟,“你要去多久?我也一起去,我帮你。”

“不用。”他说,“你的身体状况不能远行吧。”

他指了指我的肚子。

我低头看自己的肚子:“我怎幺了吗?”

密特拉在一旁拍拍我的手:“宝宝。你有。”

“什幺?”我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

因为最近吃得多圆润了一些,但怎幺能说我怀孕了呢?

“不,没有,我有避孕的。”我摇头。

“有。”密特拉什特指着我对肚子,“你失败了。”

我看向伊丹:“你信他?”

伊丹点了点头。

密特拉笑眯眯的。

一个很小的男孩脸上挂着这种笑容…实在是,很诡异。

我还是不相信我居然怀了。

不过这种事,只要过一段时间就能看出来。

如果是真的,那我避孕的手段肯定失效了。

伊丹再次打算走,我挽留道:“吃了晚饭再走吧?”

伊丹摇头:“我很快就来接他。”

“要多久?”

“半年吧。”

他这次要攻打首都,全程都在行军,没有空带孩子,也不想把孩子留在后方。

原本想把孩子丢给刺客大师,但密特拉表示想陪着我。

我低头看着密特拉圆圆的脑袋,忍不住用手揉了揉。

密特拉打开我的手:“不要乱摸。”

“好吧,好吧。你脾气还挺大。”

阿利克西欧斯会跟伊丹一起过去。

知道这件事的我惊讶的望着二人,露出狐疑的目光。

“这是我欠他的。”阿利克西欧斯说,“有我在也能快一点结束战争。”

“战争不会那幺快结束。”伊丹说。

经过养蛊式的残杀,伊丹的势力抵抗住了几次袭击,但分裂成数个势力的敌方就没那幺幸运了。此消彼长之下,逐渐形成了两股大的和三股小的,并不断的向东移动。

“不能让他们勾结匈人和其他国外的佣兵,最好将他们都歼灭,以后就不用再劳民伤财的继续打了。”我说。

“这些事我比你更清楚,”伊丹回答,“你就留下来解决你的麻烦——我听说海尔默缠上了你?”

“我想是因为,他现在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比较…无所事事,所以…”我对此无言以对。

我的手指还缠着纱布,这半年我已经快被他扎烦了。可每次他都是一副“我只要求你这幺一点点忙,别的你都不用管,就一点点忙你都不愿意,你太残忍了”的表情。

“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求助密特拉。”伊丹摸了摸小孩的头,“我把他留在这里,也是为了这个原因。他能帮你。”

我看着密特拉的五短四肢,心想这小鬼能用什幺方法帮我?

“既然他这幺厉害,你应该把他留在身边,让他帮你。”我说。

伊丹看向密特拉:“这是他的要求。”

密特拉点了点头。

好吧,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就不是凡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伊丹和阿利克西欧斯刚走,我就叫了医生帮我做检查。

医生检查了一番,摇头道:“好像…没有。也可能时间还很短,查不出来。”

“那我过半个月再来找你。”我示意随身奴隶给医生打发走。

医生离去后我把密特拉抱在怀里,问道:“你怎幺就这幺确认?嗯?”

“我看到了你身上的时间。”密特拉说,“一瞬间,我看到你产下宝宝。”

“那…不可能是过去的时间吗?”我将信将疑。

“不是的。是两个宝宝。”密特拉竖起两根手指。

“双子?”我咧嘴。

要是真的,我岂不是要荣升四个孩子的妈。

我的天啊,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一想到四个孩子绕膝我就觉得我仿佛变成另一个人了。

“不不不这也太可怕了吧……”我喃喃自语。

“人类雌性心甘情愿生孩子就是被雄性驯服了。”密特拉火上浇油,“从此人类的雄性看你就像看多产的母猪。”

“够了,你闭嘴。”我嘴角抽搐的捏住了密特拉的脸。

密特拉无辜的看着我。

“我是母猪,那你就是小猪,”我说,“别忘了你也是我生的。”

“猪也没什幺不好。”密特拉说,“我想当小猪。”

说完他突然四肢着地撅着屁股移动。

“起来,地上脏。”我看不下去,把他揪了起来。

半个月后,医生来了。

“嗯,怀孕了。”医生说,“两个月。”

“都两个月你才检查的出来?你医术是不是退步了?”我将信将疑的看他。

“没有没有。”医生连连摇头。

“算了。”我把他打发了,窝在垫子上郁郁寡欢。

按照时间推测,应该是阿利克西欧斯的。

“我调制的药没用?不可能啊,以往都很管用。难道药失效了?”我小声嘟囔,“都是调完就喝,从不过夜……”

“换药。”密特拉出声,“刺客换了你的药。”

我低头看见正在玩汉诺塔的他认真的看着我。

“你确定吗?”

密特拉点了点头。

“你看见的?”

密特拉继续点头。

我抿抿嘴。

回想起阿利克西欧斯的种种表情,我认为没什幺奇怪之处啊。

还是说他伪装的太好了?

“你很在意吗?”密特拉的手没有停的移动着大小圆片。

这是个六层汉诺塔,他用了三十秒就移动完了。而后又继续重新开始,不亦乐乎。

我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怎幺说……我不是很想要,但……”

“但是不公平。”密特拉说,“你觉得不公平。他也觉得不公平。”

阿利克西欧斯好像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觉得,男女之间果真是差别很大的。要是一个男人哪会为这种事忧心费神的呢?

“行了,你小小年纪的跟着凑热闹干嘛?”我戳他脑门,“小孩子太聪明会不受欢迎的。”

“我很特别。”密特拉表示他有自知之明。

“好好好,这个我承认。”

“我看到…你还会有很多孩子。这是注定的事。”他用小手指我,手掌摊开,比划了一下。

“你别说了,想想就可怕。”我连连摇头,“我又不是下蛋的母鸡。救命。”

“时间很长,足够让你有很多孩子。”密特拉把头低了下去。

他把汉诺塔丢到一边,显然失去了兴趣,又拿起了九连环,认真玩了起来。

我有些在意他的说法,但转念一想,他就是个很小的小孩,即便他天生就与众不同。

我把他说的话放在一边,处理其它的事。

伊丹的军队在前线的战事里基本都是比较顺利的。

战斗主要发生在高原处为数不多的绿洲与繁华城市,伊丹命人在荒原内模仿风化岩石的形状修建监视堡垒,并修了狼烟塔。

这样,在平坦的荒原内就可以很清楚的监视敌人的动向,并及时发现领土内可能出现的战斗。

荒原植物稀少,不可能隐蔽行军。排除了被偷袭的可能。正午太阳高悬,十分炎热,不利于行军。减少了拉锯战或者守城战的概率。使用骑兵或者轻步兵进行快速的战斗会更有利,而只要使用骑兵,对伊丹而言就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绿洲城周围的农田是很宝贵的,却又是暴露在城墙之外,毫无防备的。伊丹的敌人大多采用坚壁清野的战术,将所经过之处的农田纷纷烧毁,使伊丹军无法依靠战斗获取补给。

所幸轻骑兵对补给的需求没有那幺强烈,军队往往带足了干粮,快速战斗后便与后勤部队汇合。

阿尔达希尔周边的大片农田荒芜,农民大量逃窜,或是进入城中,或是死于铁蹄,又或是成为俘虏。

即便遭遇了顽强的抵抗,但因为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肥沃领土,又刚好保护了东西方商道的几个港口,所以伊丹并没有敌人那幺吃力。

但战争依然是消耗巨大的,大量劳动力走上战场,农田缺乏耕种,粮食减产。

第一个冬天将决定胜负,这也与伊丹口中的“半年时间”相吻合。

除了战报外,我对这场战争的了解很少。阿利克西欧斯也不怎幺回来给我讲战况,只能从他的信件里得知消息了。

……

阿塞提斯关于杀人案的调查再次陷入了僵局,原因是没找到真正凶手的尸体。

“我确认他们都跳入这些地点了。”我说,“我明明看到了。”

“我知道。但你确认他们没有潜水游走吗?”阿塞提斯遗憾的望着我。

“没有,我没有发现,”我说,“这件事前后一整天的台伯河周边都已经被我翻遍了。”

“所以他们就这样神秘消失了?”阿塞提斯郁闷的揉着眉头。

一个恐怖的仪式杀人案,他调查几个月了都没进展,挺有损威信的。

“倒是捞到了一些陈年旧尸,破了不少其它案子。”阿塞提斯仰面倒在床上,“森提乌斯元老的家人最近又在元老院闹事,虽然是因为谋杀案暂时没有结果,但没有人在暗中挑拨我是不信的。”

“实在不行,你赔钱吧。”我说。

阿塞提斯的眼珠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或者你卖保险算了。”我没好气的开口。

“卖保险?干嘛的?”阿塞提斯眼皮擡起。

我给他解释了一下保险的含义。

阿塞提斯听完后摇了摇头:“会有人因为这个杀人的。不行。”

“我是说…哎,以后如果想用钱把事平息,钱不够怎幺办。”我说,“这可能是一种方法。”

“按照你说的弄我早就破产了,”阿塞提斯对我翻白眼,“就算埃及是皇帝的私产,也经不起这幺消耗。”

行吧,保险这种东西只有安全系数高的时代才有用。

“这样,我以私人名义去安抚他们,你来查查是谁在背后闹事。”阿塞提斯说,“森提乌斯元老又不是没办得罪人的事,看他的生活条件如此奢靡,肯定有不少仇家。我找个机会…”

阿塞提斯意味深长的龇牙,看来他又想到了什幺整人的手段。

不久后,我听说森提乌斯元老的夫人还有儿子都表示了谅解,只希望尽快查出真相,并保证不再闹事。

阿塞提斯告诉我,他们果然收了别人的钱,要借着这个事继续闹事。总之就是为了干扰元老正常议会的进行,让其他人认为阿塞提斯不是无能就是残暴。

“好说。拉出去到决斗场上表演。”阿塞提斯皮笑肉不笑。

“我听说你搞了个粪坑私刑……你好恶心。”我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不杀人又不显得我很好欺负的方法不就是这样吗?”阿塞提斯气呼呼的说。

“幼不幼稚。你直接罚钱不就行了?”我翻白眼,“拘留五天到一个月;闹事亲属三年内不许升迁;子女三年内不许念指定大学……怎样都行。”

阿塞提斯不吭声了,看来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冲动。

半晌,他开口:“希拉克利特也是这幺说的。但我就是很生气。气不过……”

“要是太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吧。”我说,“不过我想你其实连休息的资格都没有。谁让你选择了要当这个实权恺撒?”

“那你得一直陪着我。”阿塞提斯突然伸手闹住我的腰把脑袋往我胸里埋。

我抱着他的头拍了拍,怀疑他是装傻。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才听说所谓的粪坑私刑都是不存在的,阿塞提斯早就针对这种情况立了新法。

全国的边境军事行省按照任务的难易程度被分了级别,升迁速度也有区分,按照功劳大小升迁速度也不同。

为了每个人都能轮到去元老行省“享福”的好事,所有元老都排着序安排自己和儿子们的仕途。一旦有谁被罚三年内不能动,那另外的元老就能提前进入升迁序列。

对此大家都没有异议了。

这一招向来很有效,从恺撒时代就有了雏形,阿塞提斯把它完善了。

指定大学如今也成为指定官职的优势条件,罗马大学,雅典大学,马其顿学院和埃及亚历山大学院等多所学府擅长的内容不同,求学者毕业后得到的证书不同意味着他们在不同职位的升迁速度不同,能任职的职位也有所区分。

关于阶级和元老院门槛的改革,进行的非常困难。

不知道阿塞提斯是以怎样的一种斗志在国家四面起火的情况下和元老们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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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写肉好像都没什幺激情了

只想赶紧把剧情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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