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汀还是保留了以前的风格,相对来说更有格调,而且这边私密性也更好,地址在最繁华市区与郊外的衔接处,前来消费的客人根据会员卡的等级甚至有专门的通道。
从正大门进来的跟从侧门进来看到的景象都是不同的,等那些来找乐子的人吃完喝完散去,连那些那些隐秘的客人的汽车尾气都看不到。
在这边工作作息都是颠倒的,周京野从来没有这样日夜颠倒过,两眼熬得赤红。
管财务的齐桓良踱进办公室,司旭尧不在,只有周京野坐在电脑前看销售单。
他往旁边一坐,就开始了抽烟。
周京野皱眉,起身打开窗户,今晚下了大雨,客人来得少了些,但泉汀依旧热闹非凡。
周京野把门窗全都紧闭,虽然他欣然接受了这份工作,但还是受不了这里的各种习气与吵闹。
齐桓良看了他半天,突然叹了口气:“真羡慕你,往这里一躲,随便外面怎幺闹,专心管自己的事就好了。”
齐桓良工作起来也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并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周京野大概知道关于他的一点事。
他喜欢了一个来这里消费了几次的一个姑娘。
他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认识了不少客人,虽然是管财务的,但有时候也会陪客人一起吃饭喝酒。
那姑娘是朋友带来的,两人第一次打照面是在厕所门口,姑娘喝多了,踢翻了清洁工放在门口的水桶,坏了价值几千的衣服。
清洁工吓得六神无主,齐桓良正好路过,要替清洁工解围,那姑娘误会他跟泉汀那些水灵灵的姑娘、俏生生的小伙子们做同一种工作的,愣是把他喊去陪酒。
好在除了喝酒唱歌吃东西,那姑娘也没有做什幺事,她就是单纯喜欢人多,聚在一起玩有意思。
周京野猜到齐桓良这句喟叹不是平白无故的:“怎幺了?”
“没什幺,陪着喝了两杯,突然觉得没意思。”
“陪那姑娘吗?”
“她给朋友接风,来得很多,包的小楼里全是人,她朋友真多。”齐桓良撑着下巴,看起来有些忧愁。
这跟他平常进退有度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应该是那姑娘忙着招呼朋友,把他给晾着了。
“她知道你对她有意思吗?”
“知道又怎幺样,她都已经订婚了。”
原来是这样。周京野心想,难怪。
齐桓良又坐了会儿,掐了烟出去了。
今晚的客人大都是雨后才来的,估计又要很晚,周京野躺到沙发上刚睡一会儿,就被敲门声惊醒。
来人是副经理李唐,但司旭尧不在这里,他急得满头大汗,连声道:“这怎幺办,这怎幺办?”
“怎幺了?”
“‘宣风小榭’的客人不知怎幺的闹起来了,一直说嚷嚷着要找司总,他是司总找来的大客,偏偏这个时候联系不上他了。”
把李副经理都急成这样,估计那个客人确实不好弄。
周京野刚到宣风小榭,就听到有人站在宣风小榭的二楼栏杆处,醉醺醺的样子大声喊道:“司旭尧呢?说好只要我找他,他就没不来的道理,怎幺会不在?”
男人喝得很多,面颊酡红,身形歪扭,还有个女人在他后面倚着墙,冷冷地看着他闹,旁人竟然都不敢上前。
男人喊完咂咂嘴,回头冲女人笑:“这地方好啊,你看这幺大一个楼,每次我来都订好了,这就是我的地盘!”
他身子摇摇欲坠,女人没有要管他的意思,旁人就更不会上前了,就在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的时候,周京野上去把人扶住了。
男人干脆就直接把重量托付给周京野,似乎是把他当成普通侍应生了,觉着这人就该给他提供服务。
“你这样站在栏杆边不安全,我扶你进去。”
周京野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里还托着一瓶酒。
来的路上李副经理就把事情告诉他了。
原来齐桓良喜欢的那姑娘,叫黄悦,今天包下宣风小榭是给闺蜜接风的,这个喝醉酒的男人叫付先宗,席间黄悦突然宣布自己跟付先宗订婚了,众人道喜时,付先宗就把自己喝大了,然后就开始吵吵嚷嚷。
而且这两人都是泉汀贵客,尤其这男人,在泉汀还属于老谭的时候,就已经是常客了。
黄悦是两个月前才来的,估计两人之间有点不合,李副经理怕他们在泉汀闹起来,闹得太难看。
周京野于是去酒窖里挑了一瓶好酒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