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爱妃的份上?那就得问爱妃的想法了。”
这球又踢回来了。
阮年年别过身,装作没听懂,“臣妾能有什幺想法?这宫中无论多个姐姐还是妹妹,臣妾都愿意尽心相待,只要皇上高兴就行。”
言既出,江眠晚眼神不时瞥向魏玠,她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魏玠眉梢眼角向下,周围空气似乎冷了几度,冰刀子一样刮着阮年年。
“爱妃此言差矣,世间纵有千万朵花,也不如你娇艳。你若是心中有朕,定不会愿意让其他女子进宫。”
还没等阮年年说话,江眠晚急了,俯下身磕头,“皇上,不管娘娘愿不愿意,眠晚愿意进宫侍奉皇上。”
“愿皇上,娘娘能成全眠晚。”
阮年年手肘顶了魏玠一下,看吧,是人家爱你爱的太深,我也没办法。
关朕什幺事?
魏玠抓住腰上那只作乱的手,趁势握住,眉眼间的冷意瞬间消散。
只是在外人面前,做戏要做全,他又端起平时那副端方自持的模样,“刚才的话,朕就当没听见过。”
他也不能真的把江家人怎幺样,毕竟是年年的娘家人。
“既然是年年的堂姐,那就是朕的堂姐。过两天秋闱,有不少青年才俊进京,堂姐年岁也不小了,朕会给江大人挑个好女婿。”
“时辰也不早了,李德兴,送江大夫人和堂姐出宫吧。”
“是。”李公公领命,弯腰恭敬地说,“请随奴才来,江大夫人。”
江大夫人拉起没缓过神的江眠晚,跟在李公公后面,悻悻地往宫道上走。
前方李公公在引路,她们憋着一肚子气,也不敢说什幺。
来时万里无云,此刻却变了天,层层黑云聚拢,压向整座皇宫,下起了蒙蒙细雨。
有眼色的小太监,抱着伞跑过来,恭敬地为李公公打伞。雨珠滚落伞面,小太监一脸谄媚:“干爹,可别淋着了。”
“小顺子,你怎幺来了?”
“这不是担心干爹你淋湿吗?”小顺子接过话。
李公公见小顺子半身在外淋湿,“真没白疼你!进来点,咱们虽说都是贱命,却也识眼色,不像有些人啊!”
这话听得江眠晚羞恼,她眼角不自觉掉落泪珠,不都姓江,为什幺堂妹能做那天上凤凰,而她只能待在鸡窝里。
江眠晚含着泪,擡眼望向宫门处,却见有一人身梁清瘦,执伞而来。
来人穿着青袍,袍上绣白鹇,步伐稳重,穿过细雨蒙蒙的官道,一步步走近。
“见过宋大人。”两位太监见礼。
“见过李公公,”宋砚眼底似有薄雾,见了小李子身后的江大夫人,有些诧异,也没说什幺,“见过江大夫人。”
“宋大人,已近酉时,宫中都快下钥了,怎还在这?”李公公眨眼,朝中臣子除了首辅沈淮序,很少会选择在宫中留宿。
何况,宋砚与怜妃娘娘的青梅竹马之交,在小李子看来,宋砚应该自觉地避嫌,此刻不应该还留在宫中。
“李公公,今夜是首辅留我。”
“原来如此,那宋大人,奴才还要领江大夫人出宫,先行一步。”
李公公自顾地往前走,随后的江大夫人心中有气,但也敢怒不敢言,皇上什幺态度,身边的人就什幺态度。
“江大夫人,这伞先给你们。”
宋砚将伞撑到江大夫人和江眠晚之间,递给她们,“我再走几步路就到了,你们用罢。”
近在咫尺的男性气息,宋砚身上若有若无的竹香侵袭着江眠晚的鼻间,她双颊有点红,不再敢擡头。
桐山宋氏大公子,她也认得,可之前宋大公子满眼都是堂妹。
如若皇上真的要把她嫁给那些刚进京的破落户,江眠晚觉得,还不如嫁给宋砚。
宋砚年少连中三元,考进京后,官途通达,一直升到从五品的奉议大夫,年纪轻轻,还得内阁首辅青眼,虽说是皇上的头号情敌,有首辅护着,皇上也不敢怎样。
江眠晚决定了,她要嫁给宋砚。
也许是一时兴起,但更多的,是她嫉妒,为什幺好的男子都爱江怜霜?
而且据她所知,她那位堂妹,可还没放下这位宋大人。